「剩餘時間30秒。」
眼睜睜地看虛無者肆無忌憚地摧毀了自身的三分之一的火力炮塔,金剛徹底地陷入瘋狂了。只見金剛束起的金髮瞬間披散在肩膀上,長長的裙擺無風自動,一塊塊快速閃爍的方塊不斷地出現在金剛的身體四處。看似薄薄的防禦力場越發明亮,武器發射的頻率越加猛烈。
「糟糕!金剛在透支計算力!這樣會死的。那個人類,快阻止金剛。」日向看到金剛那副開始發生劇變的身體,便知道金剛想做什麼。
何莫名雙眼爆發出比之前更為強烈的金光,耳邊的歌聲越發清晰。何莫名的精神波動在此時突破極限達到了一個高度。他隱隱約約地感覺站在甲板上的金剛那空無一物,充滿毀滅氣息的內心世界。這種感覺隨著GN粒子的擴散不斷地增強中。
「是因為摩耶嗎?還是因為我說的話?或許兩者皆有!」虛無者盤旋到鋼鐵圓球的背後,再一次以急速俯衝沖了下去。
「剩餘時間20秒。」
由於虛無者身處的角度是金剛大部分武器的死角,此時虛無者受到的火力攔截較少。因此虛無者如入無人之境般四億飛行。何莫名雙眼金光一閃,虛無者上剩餘的兩枚Med彈分別間隔10秒時間,被前後次序地發射出去。將Med彈飛射出去後,虛無者靈活地拉起機頭,將俯衝狀態改成急速爬升,以圖快速脫離Med彈的爆炸範圍。
通過已經擴散在戰場四處角落的Gn粒子,何莫名可以清晰地感知到Med彈爆炸所造成的殺傷力。第一發Med彈狠狠地撞在防禦力場上並引發了巨大的爆炸。防禦力場掙扎著快速閃爍幾下後終於崩潰消散了。第二枚Med穿過第一枚Med彈爆炸產生的熾熱火團後,準確地命中了鋼鐵圓球。一瞬間,更為巨大的爆炸席捲整個海域,一直蔓延到沙灘上。在下方的海域不遠處的高雄等人紛紛捉緊自身周圍的欄杆把手,I—401緊急下潛,強行潛入深水區躲避爆炸產生的亂流。
「剩餘10秒!注意!注意!」
何莫名迅速將虛無者的高度降下,朝著金剛所在的位置沖了過去。由於之前的二枚Med已然摧毀了金剛吞噬摩耶後所創造的鋼鐵圓球戰艦的極大部分武裝,虛無者並沒有遭遇到一點攔截火力,順利地來到金剛面前。
「真,虛無者就將給你了。」何莫名留下一句話後,便打開座艙蓋,跳上甲板。收到命令後的真關閉座艙蓋後,操控著虛無者升上半空中圍繞著已經半殘非的鋼鐵圓球戰艦盤旋。此時,虛無者的三紅狀態已經到了時限,GN太陽爐出力陷入低谷。此時,何莫名終於再次與金剛面對面了。
「人類。你到底是什麼人?」美麗的金髮隨風飄揚,冰冷的神色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就是身體周邊時不時出現的半透明方塊。金剛的心智模型已經面臨崩潰。
「我?僅僅只是一個人類罷了。」何莫名走到與金剛距離五米處停下了腳步,注視著秀髮飛揚下的容顏淡淡地說道。
「不可能。那雙眼睛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擁有。剛才明明已經擊中了,為什麼還能避開?這肯定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能力!」臨近崩潰的金剛大聲地喊道。右手高舉,一把由納米材料組成的巨劍瞬間生成。「不過管你是人類也罷,是其他生物也罷。只要在這裡抹殺了,根本不需要任何答案。死去吧!」
通過遍布周遭的GN粒子,何莫名清晰地感應到金剛內在的毀滅世界以及巨劍襲來的軌跡。身體輕晃,何莫名以極小的動作避開了襲來的巨劍。
「身手不錯嘛!那麼,再多幾把呢!」金剛雙手高舉,一把把巨劍瞬間在半空生成。幾乎在同時,巨劍不斷地向著何莫名襲來。來勢洶洶的巨劍被何莫名輕而易舉地躲開,何莫名似乎厭煩了閃避,開始跨步向金剛沖了上去。
看到何莫名衝過來的金剛雙手連揮,一把把巨劍不斷地生成,飛出,刺下,不斷地襲擊著何莫名,阻攔著何莫名前進的腳步。何莫名憑藉著強化過後的強大體質靈活地在刺下的巨劍中騰轉挪移。再躲過一次襲來的巨劍後,何莫名與金剛之間已經觸手可及。
金剛先勢奪人,左手一擊繡拳狠狠地砸向何莫名,右手卻在瞧准何莫名閃避時的空當揮舞著巨劍狠狠地砸了下去。儘管何莫名通過GN粒子的感應預知到了這一切,但是由於剛獲得了變革者能力,未能熟練掌握,導致出現那一剎那的遲緩。結果就是儘管採取了行動避免了遭受更大的傷害,但是依然被巨劍狠狠地砸飛了出去。
被砸到半空中的何莫名在空中翻滾了幾下,狠狠地撞上一旁的炮台並落在甲板上了。處於絕對理智下的何莫名無視著肉體上的疼痛,再度站起來,抬起那迸發著金色光芒的眼眸注視著眼前的金剛。
「你到底是什麼?你到底是什麼?即使是心智模型遭受這等攻擊也不可能馬上站起來。你到底是什麼?」金剛舉起巨劍指向何莫名,有點歇斯底里地喊道。
「重要嗎?你不是兵器嗎?你不是要抹殺我嗎?那你現在這副憤怒的表情,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這又是什麼嗎?兵器特有的技能嗎?」何莫名平淡地說道。
「胡說!我是兵器!我的命令就是抹殺千早群像,I—401。還有抹殺你!」金剛隨著歇斯底里的呼喊,身體周遭的半透明方塊越發變多,甚至於已經把腿部給方塊化了。
「是嗎?那你看到摩耶被格式化後,那種心疼的感情是為什麼嗎?看到我出現的痛恨又是為什麼嗎?現在我站在你面前,你卻恨不得把我殺死又是為什麼?要知道你的第一使命卻是殺死千早群像,而不是我!你口口聲聲想知道日向她們為什麼能夠違背阿德米拉密碼,卻不知道你自己一早就開始違背了阿德米拉密碼。」散發金色光芒的雙眼注視著金剛,通過變革者的能力何莫名清晰地感應到金剛的情緒變化。此時,何莫名所說的話就像利劍一般一下一下地刺進金剛心中。
「不!我是兵器!我不需要這些!我要殺了你!」已經把腿部虛化的方塊瞬間蔓延到金剛腰部,徹底陷入瘋狂的金剛揮舞著巨劍沖向何莫名。
「還不夠嗎?果然我還真不適合嘴炮。那麼明美,剩下就看你了。來吧!感受一下人類最為熾熱的感情吧!」何莫名雙眼瞬間光芒大亮,胸口處的掛墜同時發出熾熱的光芒,強烈的紫光穿透了嚴實的機師服,照耀在金剛身上。
「這是?女人的聲音?什麼回事?這,這是歌聲?身體怎麼不能動了!」狂暴中的金剛在衝上來的一瞬間被紫光籠罩在裡面,同時耳邊響起一陣金剛從來沒聽過的歌聲。何莫名走上前去,伸手搭在了金剛的肩膀上。
當何莫名的手搭上金剛肩膀的同時,眼前的景色轉眼間變換成了遍布紫色紋章的空氣牆。何莫名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真正的金剛就在這堵牆後面,伸手敲了敲牆,傳來似乎很厚實的迴響。何莫名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拳頭,似乎不夠硬。感覺到胸口處的熾熱,便嘗試從脖子上摸出了散發著紫色光芒的掛墜,用掛墜在牆壁上點了點,感覺能行。何莫名便深深吸了口氣,便一口氣把掛墜狠狠地砸在牆壁上。看似厚實的牆壁在這個不明掛墜的碰撞下應聲而倒。
布滿紫色紋章的牆崩碎了,露出了後面那充滿西方歐美風的亭子。昏暗的亭子左邊地上歪倒著一台鋼琴,亭子中央擺放著兩張椅子和一張茶桌。一個蕭瑟的人影正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何莫名走進亭子,走到空著的椅子旁坐了下來。
「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闖進這裡的人類。你,到底是什麼?」與外界不一樣,眼前的金剛著裝整齊,氣質優雅,神智清醒,但問出的問題還是與外界保持一致。
「看樣子平穩下來了。我是什麼很重要嗎?問題是你是什麼?」何莫名用著那雙散發金色光芒的雙眼看著眼前的金剛,淡淡地問道。
「我…那你說我是什麼?到了今天,我才發現我會憤怒,會難過,會笑。僅僅只是兵器,是不可能有這感情的存在。但如今為什麼我有這種感情?」金剛理智地看著何莫名,似乎在期待著何莫名的答案。
「在你們擁有心智模型的第一天起,你們便是如同生命的存在。擁有情緒只是生命的一部分。」何莫名淡淡地說道。
「是嗎?那麼我現在聽到歌聲又是怎麼回事?胸口處隱隱傳來的熾熱感覺,還有摩耶被格式化後那種胸口被堵住的感覺。」金剛站起身體,走到何莫名面前,俯視著何莫名問道。
「那是林明美的歌聲。為我而唱的歌聲。那是為所愛之人所唱的歌聲。至於摩耶,那是痛失好友的悲傷感情。」何莫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與金剛對視著說道。
「是嗎?真麻煩。」金剛靜靜地看著何莫名一會後,便將何莫名驅逐出這個空間了。
發覺眼前的景色換回了滿目蒼夷的大戰艦甲板後,何莫名收回了搭在金剛肩膀上的手。終於結束了嗎?此時何莫名感覺到金剛心中的那一股擴散而出的平穩情緒。
「明美。謝謝。等著我回來。」何莫名摸著胸口處的掛墜,默默地念道。耳邊的歌聲漸漸停息,隨著少女等著你回來的話語,熾熱的掛墜漸漸冷卻了起來。感受著胸口處的掛墜,何莫名一時間不知道摸不著頭腦了。想不到一時興起買來的首飾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