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光頭走了。
這個既不讓人討厭,也絕對不會讓人喜歡的光頭軍官走了。
「這傢伙整天陰惻惻的,真讓人噁心。」馮雲看著在收納了光頭軍官所搭乘的穿梭機後,開始轉向的分艦隊有些不爽地說道。
何莫名瞥了一眼滿面不爽的馮雲後,抬手彈了彈手上的文件笑道:「同感。但起碼他帶來的東西足夠讓我們喜歡上。」
馮雲轉過頭,把目光放在了何莫名手上正拿著的文件上。「這份東西真的有用?」
「有用沒用,我不知道。但起碼比起我們之前只知道坐標要強得多。」何莫名感嘆了一聲後,便轉手把手上的文件遞給了馮雲。
在看到這份文件之前,何莫名和馮雲曾經一度以為在那個神秘坐標上的東西極有可能是一座以軍工廠為主的太空設施,甚至有可能是一顆大型殖民衛星也說不定。可是就在和憲兵部隊匯合後,從那名光頭軍官手中得來的情報文件卻給出了另外一個答案。
只見文件顯示在某個不知名的空域中,有著一顆神秘人造衛星。而且根據文件上所記載的資料顯示,憲兵部隊已經從新星那邊截獲了一部分與這個神秘人造衛星相關的情報,可惜的是他們所知道的只是這顆神秘人造衛星的一些外圍資料,更詳細的資料更是無法獲得。因此在光頭軍官得知了何莫名他們從那艘貨運飛船上獲得了一個神秘坐標之後,就主動以協助調查的名義將這些資料提供給了何莫名和馮雲。
對於這份看上來保密程度很高的情報,說不心動那是假的。只是在思索了幾下後,何莫名果斷地下了決定,從光頭軍官手中接過了這份情報。當何莫名打開這份情報後,驚訝地發現新星的內部幾乎糜爛了三分之一,幾乎三分之一的中下層軍官或多或少地成為了某個不明勢力手中的棋子,而這些中下層軍官雖然並不能影響到大局,但在某些時候卻能發揮出強大的效果。關於這一點,三架新型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海盜團闖入新星內部搶奪而走就是一個很鮮明的例子。
在何莫名思索間,快速閱覽了一遍情報文件的馮雲長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啊!沒想到。」
自從馮雲成為了運輸艦艦長之後,自地球開始到新星這段航道少說也來回跑了十個年頭。對於新星上的一切,人員,事物,馮雲都很熟悉。更別說那些被眾多上層寄予厚望的年輕一輩,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被寄予厚望的年輕一輩竟然淪陷了。從文件上的名單來看,這些年輕一輩幾乎全軍覆沒。這個事實在馮雲看來,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敵人?就算是ZAFT的特務部隊,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把這些年輕一輩全數策反吧?
「何上校。你的看法?」馮雲嘆息道。
從思索中清醒過來的何莫名抬手拍了拍馮雲的肩膀以示安慰後,緩聲說道:「在文件的背後已經說明了那裡的一些情況。沒有想到,在這個神秘的坐標上的東西竟然是一座醉生夢死的銷魂窟。如此看來,名單上的年輕一輩淪陷也是有可能會出現的。」
「可,可就是再怎麼,也不可能同時出現那麼大規模的策反活動啊?這可是我們東亞聯邦未來三十年在新星上投入的人才儲備。」馮雲越說越痛心,幾欲頓腳來緩解心中的鬱悶。
何莫名放在馮雲肩膀上的右手用力按了按,勸慰道:「或許他們有自己的苦衷也說不定。現在,我們對於那座銷魂窟的情況完全不了解。接下來,我們要用我們自己的眼睛來看清楚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要我們東亞聯邦的年輕一輩給策反!!」
別說是馮雲,就連只是一名匆匆過客的何莫名也對發生在新星那邊的事情感到憤怒。本以為經過了那次攻防戰後,新星上下會在那次戰鬥帶來的壓力下,凝聚成一個強而有力,牢不可破的整體。結果現實卻給所有人抽了一記耳光。想來想去,唯一慶幸的是這部分中下層軍官並沒有直接接觸到何莫名提供給東亞聯邦的睚眥級(即愛爾蘭級)巡洋艦的相關設計資料。
「老馮。我們還有多久到達目標宙域?」
收拾好心情的馮雲定了定心神後,估摸了時間一下後回答道:「按照現在的速度來看,騰雲號大概還在48小時左右就要進入目標宙域了。」
「48小時嗎?足夠了。我們必須得準備一下。畢竟現在騰雲號除了是東亞聯邦的戰艦以外,還是掛著地球聯合的名義呢!這一點我們不能太過於刺激那邊的人。」
「嗯,我去準備一下。」
柔和的音樂緩緩流淌在廣闊的大廳中。
而在這間裝潢華貴的大廳之上,一盞巨大的組合水晶燈正向著大廳的每個角落灑落著柔和的光輝,讓在細聲交談,推杯換盞的人群中來回穿梭的貴族少女身上所佩戴的寶石首飾披上了一層光輝輕紗。
只見在二樓走道的某個角落處,一名身姿挺拔,留著金色齊肩長發的男子正端著一杯紅酒站在欄杆上默默地看著下方那些交談甚歡的人群。興致驟起的男子輕輕地晃動著杯中那嫣紅如血的紅酒,在杯壁上劃出的一道道紅色軌跡中,男子嘴角的微笑越發濃郁。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夜晚。對嗎?」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顯得格外陰柔的男聲響起了。
金髮男子聞言回頭望去,只見那張在視頻通訊見過很多次的臉孔正帶著一絲柔和的微笑出現在自己的眼神。在那柔和的微笑中,金髮男子不難發現這是一個釋放友善,主動叫好的信號。只是為什麼?金髮男子覺得自己為什麼會在第一時間裡認為眼前的男人是一個女性?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事情。金髮男子做出決定自己後半生的重要決定之前,曾經踏足了世界上的每個角落,見識過了很多人。而這些人當中不乏有著那些對自身性別產生疑問的怪人,他們要麼有著異裝癖,要麼就不顧世人的目光,主動放棄現有的性別,勇敢地通過技術手段更換性別。
而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陰柔得過分的男子為什麼會在第一眼之間就會讓自己把他錯認成了「她」了呢?為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在金髮男子腦海中快速閃過,但這些疑問並沒有影響到金髮男子的表現。
在陰柔男子主動問好後,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笑浮現在了金髮男子的嘴角,只見他姿態優雅地向著來人回了一禮後,舉杯說道:「是的。這個晚上很不錯。」
「看樣子你很開心。」舉起手中的高腳杯向著金髮男子致禮後,陰柔男子上前一步,站在了金髮男子旁邊一米半的位置,學著金髮男子依靠在欄杆上,看著下方的人群。
「嗯,很感謝你今晚的招待。有了這些人的相伴,這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美好了。」杯中搖晃的紅酒隨著角度的傾斜而沿著杯壁落入了等待在下方的喉嚨中,細細回味了一下這杯頗具年份的美酒後,金髮男子面上浮現出一絲邪魅的笑容。「美好到讓人想把這個世界給毀滅掉。」
陰柔男子似乎對金髮此時表現出來的姿態感到了一陣驚訝。「閣下,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金髮男子收回投向下方人群的目光,瞥了陰柔男子一眼後,不以為然地回應著。「你說呢?如果你口中的組織真的知道我心中願望並將其實現的能力的話,想必你們也應該知道我的過往。」
看著金髮男子那雙越發犀利的眼睛,陰柔男子微微一笑,在這一瞬間,陰柔男子所表現出來的風情竟然再一次讓金髮男子把眼前的男子誤認成了一名絕世美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金髮男子皺起眉頭,對於掌控人心頗有心得的他似乎在面前眼前這名陰柔到可怕的男子時,竟然有些力不從心?這股異樣到底是從何而來?在這一刻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欲望出現了。「查!必須查清楚眼前這名男子,以及他背後的那個神秘組織的事情。如果不儘快查清楚他們的根底的話,那麼接下來自己的計劃就有可能會暴露!畢竟對方很有可能掌握了他的過往,這一點可能性是極大的。」
儘管此時金髮男子臉上的神情是頗為陰沉的,但陰柔男子並不在意。因為在他看來,只要掌控著金髮男子的過往以及他心中那個極為渴望的願望後,金髮男子就算再怎麼玩弄人心也是無法逃脫他們的手掌心的。
「別那麼心急。」陰柔男子的聲音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溫潤如玉,絲毫無法讓人提出一絲一毫的惡意。「閣下的願望,我們很清楚。在邀請閣下過來我們這裡的時候,也已經做到了一些準備,為的讓閣下早日安心,全心全意地為我們之間的合作貢獻一份力量。」
雖然有那麼一剎那,金髮男子的心情暴露了出來,但在那之後,金髮男子很快平復了心情,重新恢復成之前那副翩翩貴公子的姿態。「哦?準備?」
「是的。請我隨來。閣下。」陰柔男子舉起向著金髮男子再一次致禮後,便一口乾盡杯中紅酒。只見在那潔白如玉的臉孔上浮現兩朵紅雲的時候,無暇的右手平舉,遙遙指向走廊的深處。
「哦?有趣。」一絲自信的微笑浮現,金髮男子同樣一口乾盡杯中紅酒,隨手將手中高腳杯一丟。在高腳杯劃出一道弧線軌跡的同時,金髮男子踩著從容的腳步,向著陰柔男子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一刻,金髮男子所表現出來的瀟灑姿態,讓陰柔男子一陣感嘆,同時雙眼也是閃爍著陣陣異光。
「這幅從容,這幅姿態,真不愧是勞·魯·克魯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