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雨絲輕柔,如細絨般拂過少年的臉頰。
「下雨了。」
少年清秀的面孔下沒有什麼表情。但輕微的撇嘴似乎在訴說對天氣的不滿。他不喜歡雨天。
「雨季到咯,這幾天怕是不會停了。」貨車旁,中年男人點了根煙,順手遞給少年一根。
「不抽了,老林說再看到我抽菸就打斷我的腿。」
聽到這話,陳逸翔不禁嘴角一抽。這老爺子真是年紀越大脾氣越爆啊。
「休息夠了,來搭把手,這趟跑完咱就收工,不然待會雨就下大了。」
陳逸翔猛吸幾口煙,走進了倉庫。
倉庫里的貨物不少,陳逸翔取了幾根麻繩熟練的將其綁在一起。
而後深吸一口氣,彎下腰,用粗壯的雙臂緊緊抱住沉重的箱子,肌肉在瞬間繃緊,仿佛雕刻的石像。
他的肌肉在緊身的工作服下輪廓分明,每一寸皮膚都散發著汗水的光澤,如同剛從戰鬥中凱旋的戰士。隨著一聲沉悶的哼聲,他穩穩地站起身,箱子在他的掌控下仿佛失去了重量。每一步都堅實有力,腳步聲在空曠的倉庫中迴響。
數千斤的貨品對他來說舉重若輕,但對於常人來說這是根本不可能辦得到的事。
少年看起來也駕輕就熟,和陳逸翔配合著搬完了所有貨物。
「嘩嘩嘩」雨漸大。
「我說小林子你可以啊,你這小身板才幹兩個月已經能搬得動數千斤的貨物了。」
陳逸翔又點了根煙,身為老菸民的他一天至少也要抽兩包煙。
「我也就搭把手的功夫,還是陳叔厲害,那麼重的東西搬起來氣都不帶喘的。」
「你小子這是在損我呢?你知道我的,以前就身強體壯,一個人能頂十個壯漢嘿嘿。」
這話還真沒吹牛,不知為何陳逸翔從小就生得虎背熊腰,力大如牛。一拳就能幹翻村霸二愣子,路過的老道士都稱他是武曲星轉世。
「你這體質也是逆天,明明小時候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林老爺子說的還真沒錯,林旭啊,你很特別!。」
陳逸翔是個過分健談的人,但很顯然,林旭不是。
林旭沒有理會陳逸翔的喋喋不休,只是默默的轉頭看著車窗外的雨景。
也是這樣一個雨天,天空陰沉沉的,仿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父母在與他匆忙道別後,便踏上了前往工作地點的路途。然而,他們再也沒有回來,帶給他的只有一段噩耗——父母永遠離開了人世。
父母離世後,留下了一筆可觀的遺產,據說上頭還下發了一筆撫恤金。這筆財富足夠讓他在繁華的都市購買一棟豪華別墅,但這並不是他真正渴望的東西。
"爸爸媽媽明明只是戰地記者,他們明明答應過我一定會平安回家的!!" 年幼的林旭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淚水如決堤般湧出。他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以淚洗面,慢慢地,他再也哭不出聲了。
後來,他遇見了老林。
那是一個極其健壯的老頭,歲月似乎僅僅只能在他臉上留下了點痕跡。他收留了林旭,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家鄉---清水鎮。
然後林旭就開啟了他的苦逼童年。
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美其名曰---夙興夜寐。還給他講聞雞起舞的典故。md誰要聽這些。
每天都要早起就算了,還被逼著練武。從壓腿、馬步到壓肩、沖拳,樣樣都不能落下。不久後林旭才知道這老頭是從軍隊退役的……
後來就更絕了,九年義務教育剛上完林旭就被帶回家裡專心練武。
告別了高中生活,告別了單相思的白月光,告別了從二愣子手裡忽悠來的任地獄遊戲機。
都法治社會了誰還練這玩意兒?林旭想著,如果能按部就班的讀書,憑他的成績,嗯……不是當醫生就是律師。
「要到咯小林子。」
林旭的思緒被打斷了。回過神來他已經回到了那個充滿著回憶的小院,雖然不是很好的回憶。
「幫我跟老爺子問個好。哦對了,這幾天下雨就不用來了。」陳逸翔似乎也不想多逗留,開著車一溜煙的就走了。
「回來了。」
院裡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嘿~哈,嘿~哈」
「武痴。」
林旭暗罵一句。
一進院子,果然這老頭又在練武。還他嗎在用小拇指做托馬斯迴旋。
「你哪天回來用吊做伏地挺身我都不覺得奇怪。」當然,這是林旭在心裡說的。
「回來得好!」
林雲天突然雙手撐地翻起身來,如鬼魅般襲來。
左手刺拳,右手掐訣使出「開山印『』。
林旭也不慣著,身形倘若閃電,電光石火間躲過了林雲天的攻勢,反手使出鐵山靠。
「不錯不錯。『』
林雲天僅靠雙指就輕易的化解了林旭的攻勢。
「你的身法進步不小呀,看來宋德沒少調教你。」
這宋德也是個奇人。憑藉他那雙疾如風的飛毛腿,常年霸榜清水鎮馬拉松冠軍、短跑冠軍、最速快遞員獎、餓死了外賣眾包優異獎等。
但凡跟跑字沾邊的都有他的身影。
誰知道小小一個清水鎮竟出了一對臥龍鳳雛。
不僅有力壯如牛的陳逸翔,還有風馳電掣的宋德。
林雲天似乎很喜歡讓林旭去找這些奇人學習,美名其曰修煉,實際就是打假期工。
「不過這鐵山靠就差了點,這是老夫當年在軍隊時自一位故人那所得的功法,威力極為強勁。你這還差得遠呢。」
「別管那破功法了,趕緊進屋去,還他嗎下著雨呢!」
說來也怪,林旭平時還算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可一見到林雲天就跟吃了槍藥一般。
老爺子似乎也沒在意林旭的情緒。
「小旭啊,我知道你還在對沒讓你上學的事耿耿於懷。」
林雲天頓了頓語重心長道。
「你以前說長大了想當個醫生或者律師是吧?我告訴你,學醫救不了世界,嗯……學文也不行。唯有學武。這是為你好,你以後會明白的。」
「我明白個蛋!我五歲開始跟著你學武,一學就是十年。可是當我修煉有成之時,你又告訴我這功夫不能對普通人用?那二愣子作威作福這麼些年,我連稍微教訓一下都不成。」
林雲天斷了他的讀書夢,曾令他無比沮喪。可後面武功有了長進後那久違的喜悅之情仿佛又要復甦,眼見著他就要成為一代武學宗師,這死老頭又要他封住他這唯一的利器。
林旭心中感到十分憋屈和無奈。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個世界,但現在卻發現一切都變得如此複雜。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孩子,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你是塊璞玉,是能經得起磨鍊的,我從剛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身上擔著一份責任。」林雲天語重心長地說道。
林旭聽了這話,氣焰漸漸消了下去。不過,並不是因為林雲天的話語讓他動容,而是因為林雲天剛說完這番肺腑之言就迫不及待地去翻他的行李,顯然是想搜刮他的血汗錢。
林旭看著林雲天的舉動,氣笑了。這個老頭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剛剛還嚴肅認真地教導他,下一刻就變成了一個貪婪的守財奴。
「罷了罷了,等我成年之後就能分家了吧?」林旭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句話是林雲天在一次訓練時對林旭說的氣話,當時他聲稱只要林旭一成年,就不再管他。
然而,對於林旭來說,這似乎成了他唯一的希望和寄託。他渴望著早日獨立,擺脫林雲天的束縛,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也不能算我的監護人不是嗎?」
林旭心裡盤算著等他一成年就出走,憑藉他的聰明才智以及還算英俊的外表,再加那麼億點點功夫底子,混口飯吃肯定沒問題。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傍上一兩個富婆什麼的……
「小屁孩,這還幾個月呢就想著分家,你這還沒成年呢。去給我煮碗綠豆湯。練完功渴死了。」
林旭倒也沒惱,乖乖的去廚房燒水,心想著再忍個幾個月不就天高任鳥飛?
到時候去他嗎的練武,什麼任地獄遊戲機,什麼敗家之眼……通通拿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