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或許應樂

  「這可是半步妖帝匯聚的星辰之力...」

  白星靈看著被餘波震成齏粉的一大片樹林,喃喃自語。

  而在戰場中間,被擊碎的空間,飛濺出密密麻麻的空間碎片。

  這些碎片划過李君肅與許應樂的臉頰,手臂,身體。

  而後,鮮血流下。

  他們可不是九黎頭領那種變態,沒事拿空間碎片鍛體。

  二人僵持不下,但沒有一方選擇退讓。

  本源如江河一般,開始奔騰。

  二人已經不是單純的比拼意境了,更是在互相比拼本源。

  許應樂眼中亮起金色佛光,力量匯聚於掌心,猛得加力。

  李君肅也不甘示弱,長刀之上,死氣不停凝聚,而後猛得前壓斬出。

  轟隆!

  地面再次炸開,就像被隕石砸過一般。

  白星靈連忙施法,土地緩緩上升,而雙方的身影,也出現在白星靈眼中。

  李君肅手抓著長刀,單膝跪地。

  「救世道、度人路。」李君肅閉上眼,感受道韻與佛意的肆虐,緩緩說著。

  「死氣...夠離譜的。」許應樂也是坐在地上,把手搭在腿上,清除著體內死氣的肆虐。

  剛剛那一下是實打實的拼本源了,他現在最多就剩半炷香的留世時間了。

  「小子,你到底想幹什麼?」許應樂看著碎裂的空間緩緩癒合,有些納悶。

  要立威的話,他不是早就給過六扇門機會立威了嗎。

  「把你打回舍利形態,換功法。」

  李君肅看著許應樂,也不客氣。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能夠如此富裕了。」

  許應樂聞言,直接被氣笑了。

  這小傢伙是真貪啊,難怪他能那麼富裕。

  「小子,貴姓何名?」許應樂乾脆直接躺在了地上,閉上眼問著。

  「姓李,名君肅,字威遠。」

  李君肅站起身,死氣不停噬滅著的意境。

  「好名字。」

  「我姓許,名應樂,字貪歡。」

  許應樂睜開眼,語氣平和下來。

  「算你運氣好,要是我處於巔峰狀態,摁著你打。」

  許應樂有些不服的說了句。

  「嗯,確實。」李君肅沒有反駁,微微頷首。

  許應樂只有八成力量左右,遠不如巔峰狀態。

  「他是問武,你是融己,害不害臊?」

  呂亦如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身邊的女子都這麼伶牙俐齒?」許應樂被氣笑了。

  「她只是實話實說。」白星靈少見的與呂亦如站在了同一戰線。

  「你可以拿我的佛珠,去跟了慧那小子換大道佛行經,這功法少林無人可以修煉。」

  許應樂不再搭理給自己傷口撒鹽的二人,轉而說道。

  「大道佛行經,用五分功,出十成力。」

  「下次見面,我必須打的你爆地兵。」

  許應樂說罷,身體突然散發出金光。

  「我去!你到底是個什麼!」

  許應樂將要變回佛珠之時,李君肅體內的嘆生山開始發力了,掠奪不到本源,嘆生山直接窺視起許應樂的記憶來。

  許應樂也是被李君肅如此喪心病狂的山又給驚了一下。

  李君肅全身上下的功法也好,山海也罷,突出一個不浪費敵人一絲一毫啊。

  許應樂驚呼之時,李君肅面前景象也緩緩改變。

  ......

  許家,白衣縞素,小男孩只是跪在靈堂之中,也不言語。

  李君肅看著面前的情形,立馬想到了有關許應樂的資料。

  【許應樂七歲那年,父母死於疫病。】

  「爹,娘,我一定會考上功名,讓許家重新聞名於世。」

  隨著這句話語落下,景象再次慢慢變換,少年與少女,站在湖邊,看著皎潔的月光倒映在湖面之上。

  「儀芳,我不日便要啟程趕考,等我功成,便娶你入門。」

  許應樂微微側頭,看著少女,眼中滿是深情。

  從小到大,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他身邊一直有這位可愛的少女支持他,鼓勵他。

  許應樂此時的目標,就是考取功名,而後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娶面前的少女入門。

  「好...儀芳相信許哥哥。」少女眼神柔波似水,語氣歡喜。

  景象一幕接一幕,全都是許應樂與儀芳的點點滴滴,並不熱烈,但細水長流。

  「接下來...」

  李君肅想到了什麼,接著,果然就是許應樂與劉家主的爭論。

  「為何?婚約之事豈能說變就變?」許應樂看著劉家主,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先恭喜許公子功成,但許公子,功名在我們這個世道...無用啊。」

  「儀芳不能跟著你吃苦,她應該有更好的歸宿。」

  劉家主看著面前的年輕人,語氣也是帶著愧疚。

  在這個世道,一個不入流的流外都得先上繳幾十上百兩銀子,讀書在這裡,最是無用。

  他不能讓自家女兒去過那苦日子啊。

  許應樂沉默了,他並沒有失態,只是拱手行禮而後離開。

  ......

  依舊是熟悉的湖邊,只不過這一次,少年與少女,相對而立。

  「儀芳...跟我走吧...我...」許應樂看著面前的少女,垂下了眼帘。

  「許哥哥...我不能離開父親與娘親。」

  儀芳想著自家疼愛自己的父母,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好...是我唐突了,祝你...人生順遂。」

  許應樂最後一次紅了眼眶,便是在此夜。

  後來,許家公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醉心風月的貪歡。

  李君肅看著面前的一幕幕,嘆了口氣。

  世事無常,便是如此。

  接著,在某日,天生佛心的許應樂,剛好撞上了在街上遊蕩的若枯。

  師徒二人的第一次見面,有些好笑。

  青樓外,許應樂看著走過的若枯,也不知道抽什麼風,將人一拽拽進了青樓。

  「老和尚,修道這麼多年,不憋得慌?」許應樂看著若枯,挑眉笑道。

  若枯也是回過神,接著看向許應樂,而後上下打量起對方來。

  「出個門...還能撿到天生佛心?」

  若枯看著許應樂,喃喃自語。

  二人第一次相識,居然是在青樓。

  而後,招惹到世家姑娘的許應樂,多了一個藏身地,那便是少林。

  ......

  「老枯,人走了沒?」許應樂從方丈院探出頭,看著若枯。

  「走了,我讓她們上香添香油錢去了,不添香油錢見不到你。」

  若枯看著賊頭賊腦的許應樂,搖了搖頭。

  「麻煩你了,你確實講義氣。」許應樂拍了拍若枯的肩膀笑道。

  「是我麻煩你了,免費拉有錢的香客,這可是大好事。」若枯十分耿直。

  「你們掙了這麼多年,少林怎麼還是這副窮酸樣?」

  許應樂看著樸素的少林,調侃了一句。

  「安置災民需要的可不是小數目。」若枯搖頭說著。

  「話說我能不能拜入少林玩玩?」許應樂聞言,摸了摸下巴。

  「我不剃度,也不持戒。」

  許應樂補充道。

  「可以。」若枯隨意應下。

  「這也可以?!」許應樂驚了。

  「你行善事,就可以。」

  「那我拜入少林玩玩。」

  許應樂的修行,從這裡開始。

  ......

  「你終於望海了?」若枯走到後山,看著許應樂的背影。

  「嗯,塵緣已了。」許應樂想著儀芳,收回了視線。

  儀芳嫁過去的地方並不算好,起碼她的婆婆不算好。

  對方的妾室有婆婆撐腰,導致儀芳一直十分心累。

  許應樂扮成遊方道士,給了儀芳兩尊紙人,這紙人連儀芳都控制不了,只要她婆婆出現,這紙人上去就是兩拳。

  這兩紙人都有觀山境的實力,現在儀芳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你應該帶她脫離苦海才是。」若枯看著許應樂,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

  他天生無情,所以對於感情之事也不甚了解,但若枯感覺,許應樂應該與儀芳過完一輩子,再投入修行,會比較好。

  「師父,我喜歡的人啊...是鏡中月。」

  許應樂回過身,走下了山頂。

  「從她放棄我那晚之後,儀芳與許哥哥,就同時死在了月夜之下。」

  「給她紙人,是真的扮遊方道士的時候,恰好路過罷了。」

  許應樂走下山崖,伸著懶腰。

  此後,情山清海成,許應樂開始在瀕臨亂世的世道,深入各種疫病之地,救濟百姓。

  高僧花痴,也成了佛門最另類的高僧。

  想要找到許應樂,要麼去受災之地,要麼去青樓,他只在這兩地方奔波。

  同時,許應樂與若枯這對師徒,也經常鬧出啼笑皆非的情況。

  「師父,如果皇朝都是外儒內法,我們可不可以給大道佛行經加入儒學與法家思想?」

  「可以試試。」

  結果白白浪費了三年時間。

  「你就這麼喜歡平的?」有一日,若枯看著許應樂,突然問道。

  「師父!你在說什麼?!」許應樂嚇了一跳,而後怒道。

  「我就沒見過找你的女子有那種前凸後翹的,你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

  若枯耿直問著,他不能試這種事,所以有些好奇。

  正常來說,大部分人都喜歡前凸後翹的,但許應樂喜歡那種身材貧瘠的。

  「師父,你不懂。」

  ......

  在吵吵嚷嚷中,許應樂迎來了自己的落幕。

  在少林後山的竹林中,許應樂看著圓月,喝著一壺濁酒。

  「怎麼,你應該突破武尊才是。」若枯突然出現,負手而立。

  「師父,太平妖道的暗算...」

  「我沒事。」若枯隨意說著。

  「師父,我想化佛珠,護少林。」

  「不需要。」

  「師父。」

  「...好。」

  「謝謝師父。」

  「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無關風與月。」

  許應樂看著月夜,喃喃自語。

  許應樂,或許應樂。

  ......

  景象恢復,許應樂還在指著李君肅,想要罵人。

  「少林的竹林,還在嗎?」

  李君肅看著許應樂,突然問道。

  「我去看了,長得還不錯。」

  許應樂聞言,輕輕笑了。

  「有緣再見。」

  李君肅看著佛珠漸漸成型,輕聲說著。

  「好,到時候打得你爆地兵。」

  許應樂笑了,笑容滿是真誠。

  佛珠出現,李君肅輕輕接住。

  「了慧,再不出來我帶佛珠回皇朝了。」

  李君肅突然說著。

  白星靈聞言,警覺的掃視起來。

  「大道佛行經我帶來了。」

  了慧的身影,緩緩浮現在李君肅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