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傲世地榜

  「侯爺...慈念沒有參與這堆爛事,六扇門應該不會牽扯無辜,對吧?」

  慈諱看向李君肅,語氣有些悵然。

  他是知道這一天會來的,從他接過自己師父那堆爛事開始,他就有準備了。

  慈念都無法解決的困境,怎麼可能是短短一代人就能做到的。

  代代相承罷了。

  「遮羞布就沒罪?你把律法當什麼了?」

  李君肅看向慈念,收回視線,平靜的與慈諱對視。

  資料上,慈念確實很乾淨。

  跟空竹與聽雨一樣乾淨,但慈念仍舊要死。

  保護傘本身,也是一種罪。

  如果放過他,暫且不提在他庇佑下的普光寺胡作非為。

  單單就那些被普光寺害死的百姓,如何平怨?

  「慈念,快跑。」

  慈諱聞言,也不再開口,甩開身上的袈裟,虬結的身體下,是爆炸的力量感。

  他是慈念的師父,他讓慈念不要去試著挑戰普光寺內代代相承的黑暗,是真的不想這個徒弟出事。

  人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

  如果普光寺有得救,他自己早就出手了。

  「慈蔭那個蠢貨沒來得及動用,你的血煞陣還有其他底牌,快扔出來,不然都得死。」

  慈諱扭了扭脖子,笑著說了句。

  慈另一咬牙,手指為劍,豎在眼前。

  以他為中心,鮮紅色的紋路蔓延而開。

  氣血被掠奪,血煞污染的感覺傳來。

  「武安侯,你自找的。」

  慈另咬住牙,鋒利的虎牙反射著怨毒。

  「吞魂煞。」

  慈另眼中有怨魂浮現,恐怖的咒法在李君肅神識內浮現。

  慈諱眼中也閃過無奈,單單就這個吞魂煞,他就沒辦法防禦。

  慈另這招秘術,甚至可以傷到一部分普通的武尊。

  普光寺在南北朝之時,研究各種旁門左道,研究的都入魔了。

  「想傷君肅的神識...噗。」白星靈在李君肅後面,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

  李君肅腦海里住著的天庚,是能跟九離碰一碰的。

  李君肅也是好整以暇,整個普光寺,也就慈念的意境像個人。

  慈諱像半個,他的意境雖然腐朽了,但是還沒完全腐朽。

  果然,慈另發動咒法,接著自己飛了出去。

  「不!我的力量!」慈另目眥欲裂,語氣驚恐。

  他的腹部有一個星光掌印。

  丹田直接被天庚拍裂了。

  李君肅的神識里,天庚握住怨魂,挑了挑眉。

  「你吃不吃?」天庚看著孽龍,隨意問著。

  孽龍抬了抬眼皮,而後又閉上了眼。

  這種東西,狗都不吃。

  天庚看孽龍沒興趣,手掌隨意一握,怨魂哀嚎著消散。

  「這東西面對大部分同境界的人還是很強的。」

  照寒看著消散的怨魂,搖了搖頭。

  這怨魂可是把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全部聚在一起,針對神識的咒法。

  「可惜遇到的是我們主人。」

  外界,李君肅的身形動了。

  照寒出鞘,倒飛出去的慈另手腳整齊的飛起,長刀最後掄圓,圓斬划過雪花。

  慈另連求饒都沒來得及,頭顱飛起。

  李君肅抓住頭顱的頭髮,慈另眼中還殘留著不可置信的驚恐。

  這次沒把人打成骨灰,是因為菩提院立廟的時候要用到。

  「歪門邪道,不堪一擊。」

  李君肅把人頭甩在一邊,扭了扭脖子,看向慈諱。

  「武安侯實力高深莫測,如果我有這份實力...」慈諱看著李君肅,眼神有些複雜。

  他這話是認真的,在李君肅手下一刀就能砍死的,或者一腳被踢的生不如死的貨色,在普光寺卻是慈諱無法逾越的大山。

  畢竟他真擋不了慈另的吞魂煞,那可是從南北朝開始就傳下來的秘術,那隻怨魂,是十萬以上的冤魂被強行嵌合在一起的怨魂。

  這是武院的底牌,慈諱要是接這一招,必死無疑。

  扶生院更是有魘魔殿部分傳承,還有已經滅亡的陰冥宗部分傳承。

  但李君肅一腳差點把慈蔭踢死,神識一掌直接把慈另廢了。

  這在慈諱眼裡,簡直就是個怪物。

  當年還想著追上雲無際的天才,現在在外人眼裡,也跟雲無際相差無幾了。

  「不愧是地榜第二。」慈諱接著又釋然了。

  人家可是地榜,自己當年也就是勉強進傲世榜的水平。

  「你徒弟當年可是傲世榜第八,被你廢了。」

  李君肅看向慈念,緩緩開口。

  傲世榜,自家爺爺是第一。

  傲世榜的含金量...這麼說吧,慈念當年排第八,而在他上面的就是了慧。

  了慧上面的就是張塵。

  而了空在傲世榜排第九,了蟬在十二名。

  這些人現在在江湖都有點名氣。

  能上傲世榜前十的,都是有很大概率進武尊的。

  就像這一代的地榜,前十基本上都能晉升武尊。

  「天才啊...天才也要有機會活下來,才有未來。」

  慈諱看向慈念,語氣有些悵然。

  慈念那天晚上要是對慈蔭慈另動手,第二天他的屍體就得躺在寺廟中心。

  在慈念看來,師父是跟那些長老同流合污,但在慈諱眼裡,他是有心無力。

  不是所有人都有妖孽天賦,慈諱能上位,成也平庸,敗也平庸。

  畢竟現在被兵狩圍住的長老們,要的就是一個傀儡住持。

  「還不走?」慈諱看向慈念,語氣有些無奈。

  「師父,當年我沒走,現在我也不會走,罪有應得罷了。」

  慈念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自家師父,一躍而下。

  師父害了他是真的,對他好也是真的。

  人就這麼複雜,好壞是不足以概括一切的。

  「那就看好,師父最後給你演示一遍普光耀世經。」

  慈諱笑了,摸了摸慈念的頭。

  慈念感受著熟悉的觸感,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師父帶著自己遊歷時的場景。

  雪花落在了慈念的鼻子上,冰冷的觸感,把他拉回了現實。

  「普光滅厄掌。」

  面前的師父已經消失,不遠處傳來怒喝。

  黯淡的白光亮起,李君肅一指黃泉碧落點出,慈諱感覺靈魂不受控制起來。

  「你的意境已經廢了,力不從心非你之過,下輩子...別當僧人。」

  李君肅微微搖了搖頭,接著一掌打出,沒有功法,一掌就震碎了慈諱的心脈。

  慈諱的意境已經廢了。

  「就剩我們了,李施主。」

  慈念看著師父倒下的屍體,語氣有些落寞。

  此時此刻,他好像應該憤怒,但...罪人有什麼資格憤怒呢?

  李君肅把屍體輕輕放到一邊,看向慈念。

  「我會把你跟你師父葬在一起。」

  隨著話語落下,鵝毛大雪開始出現,緩緩落下。

  天空被陰雲籠罩,本來光亮的天空,昏暗了起來。

  寒風吹起,慈念看著跟慧眼預示一般的場景,輕輕笑了。

  「謝過施主了。」

  釋然的語氣,感謝的話語。

  慈念擺好架勢,眼中久違的亮起了白色佛光,身上佛紋亮起,慧眼被佛光充斥。

  但下一刻,慧眼就黯淡了下去。

  慧眼已經廢了。

  哪怕臨死之前本心甦醒,也沒用了。

  但對於武者來說,束手就擒是一種恥辱。

  死,也要死在戰鬥之中。

  這是對於自己意境的尊重。

  道門稱其為...證道。

  對道門來說死不可怕,不敢證道才可怕。

  而道門的宿敵佛門,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