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清晨
經過一天的安頓後，萬佛朝宗也要正式開始了。
李君肅靠在驛站的窗邊，看著少林那邊輝煌的金色佛國，眼中閃過寒光。
如來傳道，要開始了。
隨著少林的佛國金光開始蔓延，整個城內都浮現了淡淡的金光，金光猶如浪潮，很快就來到了驛站前。
「不需要擋一下嗎？」下面的林婧看著襲來的金光，抬頭問道。
「這東西就是壯聲勢的，真要維持整個佛國在城內，我只能說了慧傻了，道門上去直接趁機給他做了。」天龍杖打著哈欠走出驛站，好心情的解釋著。
至純舍利不知道抽什麼風了，不禍害她跟金剛杵，反而黏著李君肅了，她昨晚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這東西...忽悠普通人的。」劍嬋也是走出來，看著金光覆蓋的大廳，搖了搖頭。
......
少林寺，佛台
最頂點的蓮花佛台上，如來的虛影若隱若現，了慧已經開始主持現場了。
百姓們在寺廟外圍，由空定來主持祭拜禮節。
而寺廟內部，了慧為主持，釋語為副手，安排著到來的其他寺廟僧人。
「感覺如何？」
如來看著底下熱鬧的人群，沒有回頭，而是輕笑著問道。
如來身後有兩位僧人，這兩位僧人也是如來的弟子...曾經的弟子。
大雷音寺的舍利子，自然也留在了少林，此次，他們醒了。
惡盡嗜魔，末盡。
渡生犧身，末生。
大雷音寺，末字輩高僧。
「師父，少林腐朽了。」末盡的眉眼狠戾，說話也是直來直去。
大雷音寺的僧人跟世人想像里的有些區別。
大雷音寺的狠辣程度，超出了佛門內部的想像，大雷音寺，就是佛門版的六扇門。
「末盡說的沒錯，不知師父為何...」末生雖然五官溫柔，但側臉上的黑色佛文印痕，讓人望而生畏。
「因為現在還是少林最有機會延續，就這麼簡單。」如來的笑意不達眼底，語氣也是十分玩味。
如來並不像佛門內部想的，是一位心腸軟的良善之輩。
相反，如來非常狠，敢割自己肉餵鷹的人，不可能心慈手軟。
只不過如來的道德底線非常之高罷了，他對於善的追求是真的，對於惡的狠也是真的，對於自己的不在意也是真的。
「為何？菩提院才是佛門正統。」末生有些不解，菩提院才有一開始少林的樣子。
「不是了，菩提院是佛門新的一脈，叫禪宗。」
「菩提院不求延續，最多三代，三代內菩提院自己就會瓦解。」
如來語氣有些惋惜，他對菩提院也是觀感不錯，但菩提院不求延續，不用其他勢力動手，菩提院自己就會消散。
菩提院跟大雷音寺走的路是差不多的，不用外力，三代之內必定會自我崩塌。
第一代人堅守初心，第二代人接過重任，第三代人...是感受不到肩上重任的重量的。
皇朝三代便會開始衰落，也是如此，在皇宮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的皇子們，是看不到底下的芸芸眾生的。
南北朝的武帝便是如此，以一介草民之身，打下大半疆土，但他的後代以殺害大臣為榮，虐殺僕人為樂。
「那金剛寺呢？」末盡的聲音打斷了如來的思緒。
「金剛寺是彌勒正統不錯，三件佛門祖兵...是可以撐起金剛寺，但靠她們一直這麼硬撐著嗎？」
「金剛寺全都是莽夫，有善心是好事，但也要有腦子。」如來的手指輕點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語氣有些戲謔。
「少林腐朽，我們可以把腐朽的東西給剃了，無非就是刮骨而已。」如來笑道。
「師父既然有了打算，我們也不再勸說了。」
末生聞言點了點頭，說罷便不再開口。
「師父，這次道門有沒有什麼高手？」末盡扭了扭脖子，來了興趣。
他好多年沒動過筋骨了，少林一直更青睞定師定渡，或者第三代少林那幾位，大雷音寺的舍利，還真沒怎麼被喚醒過。
「都是老對頭，龍虎山，北帝脈，純陽門，不過後面兩個也是衰落了，武尊都死完了。」
「至於閭山那幫陰貨，現在還沒恢復元氣，神霄傳承瀕臨斷絕。」
如來有些恍惚的回答著。
「道門的衰落也是無法避免的。」末生有些感慨。
「沒有什麼東西是不朽的。」
如來回過神，想著真武那個暴脾氣的口頭禪，笑了。
「這不是盪魔天尊的口頭禪嗎？」
末盡想著那位雙拳殺盡天下魔道，打遍佛門六派的天生道痴，縮了縮脖子。
「瞧你那熊樣。」末生笑了，嘲諷道。
「你沒挨過那位的拳頭，當然可以嘴硬。」末盡有些不服的懟了回去。
「好了，準備準備，該傳道了。」如來打斷了二人接下來的罵架，轉身走下佛台。
末生跟末盡表情嚴肅起來，跟上自家師父，一舉一動間有了高僧風範。
......
大雄寶殿外，巨大的香爐內香火緩緩飛上天空。
殿內金光燦燦的佛像，比外面的日光 還要耀眼奪目，寶相莊嚴的佛像身後緩緩浮現金光，站在外面的了慧手中禪杖開始浮現佛文。
一旁的釋語雙手托著佛門的金剛杵，佛意籠罩了在場的各家寺廟住持。
住持們連忙閉上眼，開始吸收起這佛意，對少林的敬畏也重新掛上心頭，同時又有點感激。
這佛意很純粹，對他們的功法大有益處。
「如來他真的不會像定師定渡一樣嗎？」釋語看著底下修煉的住持們，還是有些擔憂的傳音。
「不會，如來的追求很割裂，他要的是佛道的延續，少林現在是最適合他的勢力。」
了慧開始呢喃佛經，心裡平靜如水的傳音回答著釋語的擔憂。
他找大雷音寺的遺址，不是無的放矢的，他知道如來對於佛道延續的追求。
他跟如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心裡都沒有佛祖。
或者說，他當年也跟如來一樣，想要自己成為佛祖。
佛可以是任何人，那為什麼不能是他們？
只不過如來成功了，他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