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的大廳內,氣氛徹底安靜了下來。
「不知無淨道友,有何指教?」張塵客氣道。
張塵雖然在問,但心裡已經有計較了,想必是皇帝讓他們收著點手,別波及太大了。
張塵本來也不想動手,這倒不是他慫,而是他知道,皇朝會處理少林的。
少林不服皇朝,必定會被處理掉,道門這時候出風頭,難免惹皇朝厭惡。
既然如此,比起自己動手還惹人厭,何不在一旁看皇朝處理少林?
但問題是道門祖兵們醒了,在他講述利弊,而且拒絕前往少林後,東皇鍾跟七星煞直接把他打了一頓,他這把老骨頭差點散架了。
張塵不僅打不過祖兵,輩分上也是弟弟,祖兵那都是祖宗級別的,他就是個孫子。
實力不如祖兵,輩分不如祖兵,他有個屁的話語權。
因此,張塵只能老老實實,準備前往少林。
沒想到這次居然是雲無淨親自前來,既然如此,他只能含淚順著皇朝的台階往下走,老老實實待在龍虎山了。
皇帝讓雲無淨提醒他們不要搞得太大,是因為皇帝知道道佛的恩怨到底有多深,這是無法阻止的。
但皇帝真沒想到張塵直接打算不搞了。
張塵眼底帶著期待,看著雲無淨,期待雲無淨來一句龍虎山不要太過火,他直接認慫。
「陛下讓你們不要太過火。」雲無淨的話一開口,張塵就裂開了。
這話就等於皇帝默認道門出手了,那東皇鍾就得......
「放心吧,這位道友,我們處理完如來,打算去皇宮,看看供奉堂如何。」東皇鍾立馬打蛇隨棍上,客氣開口。
皇朝很強啊,這時候不趁熱打鐵表達友善,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如此甚好,告辭。」雲無淨頷首,化為白雲消散。
「等...」張塵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挽留雲無淨。
「嗯?」東皇鍾瞥了眼張塵,似笑非笑。
張塵連忙收回手,輕咳了一聲。
「七星!張塵這個狗日的又不打算去少林了!」
「什麼?!」
「我沒有!」
「別打了!」
「冤枉啊!」
......
劍南,六扇門。
「大人,魘魔殿的蹤跡消失了。」凶嗜提著頭顱踏入大廳,有些可惜的說著。
「你們這樣...別說魘魔殿了,我都瘮得慌。」刑煞看著拎著頭顱打報告的凶嗜,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
「六扇門...是不是需要約束一下底下捕快的行為了?」
「起碼看起來要像個正常人。」
刑煞內心冒出了這個想法,他第一次有想要整頓六扇門的想法。
「老大,改不了的,你當初砍劉黑塔的時候,跟要把人活颳了一樣。」賀獰看著刑煞遲疑的表情,聳了聳肩。
「而且你還把人家的頭掛在旌旗上當裝飾物,我們都是學你的。」
賀獰想著鐵半生描述的那位地煞,一針見血的開口。
「閉嘴吧你。」刑煞一掌打出,賀獰直接飛進了牆裡。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老大,別急。」
賀獰安逸的嵌在牆裡,語氣戲謔。
刑煞也只是看著下手狠,賀獰被這一掌打飛,什麼感覺都沒有。
......
時間就在各方的動向改變中流逝。
很快,出發的時候到了。
武安侯府,清晨。
「雪雪就先跟我們練武了,可以吧?」甄憫看著李君肅,非常誠懇的發問。
雪翎最後為了擺脫成為走地雞,變成了人,這下子可讓何穗跟甄憫大開眼界了。
雪翎這兩天那是被何穗跟甄憫纏著問來問去,加上雪翎的妖王實力,比甄憫強,但不像白蓮聖母這種強到離譜。
這個對手那可太合適了。
雪翎麻了,但她跑不了。
「可以。」李君肅點了點頭,少林之事忙完再來接雪翎。
少林這事,連爺爺都要去看看,雪翎現在實力還不夠,先在家等著吧。
甄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意的離開了。
李君肅走出院落的時候,就看到了在照顧花草的呼延寧。
「早啊,恩人。」呼延寧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回頭有些羞赧的打著招呼。
「等我回來,我有事要跟你談。」李君肅看著呼延寧,眼神十分認真。
「好...好的...」呼延寧看著李君肅認真的眼神,腦海里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該...該不會...岳母幫我說了什麼好話吧?」呼延寧突然想到。
李君肅轉身離開,思索著,桃源的鬼王不適合當六扇門捕快的話,可不可以當金吾衛?
夜晚的京城交給他們,好像不錯。
李君肅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到了侯府大門。
門外,李清風負手而立,看著遠處的天際,不知在想些什麼。
「爺爺,在算什麼?」李君肅拋開思緒,有些好奇。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李君肅有了個收穫,如果李清風突然無緣無故望天,那就說明他在算一些東西。
「沒什麼,我們不入皇宮?」李清風收回視線,看著自家孫子問道。
佛門這是要新出一脈,而且他看不清楚佛門新出的一脈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就肯定跟自家孫子有關係了。
「武王帶人來我們這,從這直接出京城更快。」
「人也差不多要到了。」
李君肅說罷,街道盡頭就出現了巨大的馬車,拉著馬車的駿馬,頭上長著犄角,馬臉上帶著點點鱗片。
「蛟龍是真的葷素不忌。」李清風看著龍馬,搖了搖頭。
「君肅!這裡!」劍嫵從馬車探出頭,揮著手喊道。
李清風回過頭看了眼淡定的李君肅,突然來了興致。
自家孫子的姻緣線到底什麼情況?
「找個時間,得好好算算。」李清風想著,上了馬車。
李君肅回過頭,白星靈應該快到了。
「剛剛好。」白星靈也走出侯府,看著李君肅。
白星靈跟著李君肅上了馬車。
馬車內部很寬敞,裝飾也很奢華。
就是兩個醉鬼在馬車中間賭博有點吵。
「酒!你輸了!喝。」劍嬋笑了,把酒罈往李夙面前一放。
噸噸噸的飲酒聲響起。
「再來!」李夙一擦嘴角,又扔起了骰子。
李清風看著兩個醉鬼在那噸噸噸,揉了揉太陽穴。
「為什麼是馬車?」白星靈跟著李君肅坐下,好奇問道。
「萬佛朝宗最重要的金剛寺剛剛動身,我們現在坐馬車出發,剛好,如果速度快,還能逛一天集市。」溫婉耐心解釋道。
「師妹!給錢!」
劍嬋的聲音,讓溫婉的笑容有些掛不住。
「金剛寺呢?」白星靈接著問道。
「在後面的馬車,她們不沾酒氣。」溫婉意思意思的丟了兩個銅板給自家師姐,像施捨乞丐一樣,語氣依舊溫和。
後面的馬車上,金剛杵閉目養神。
剛想嘲諷自家隊友的至純舍利,眼角突然滑過了一滴淚水。
「你又發病了?」天龍杖看著至純舍利眼角的淚水,有些嫌棄。
「不是,只是有人很悲傷。」至純心如止水的回答道。
她剛剛感覺到,平靜又久久不散的悲傷。
「那個人很強,我們這次穩了。」至純舍利雖然這麼說,但眼眸卻是慢慢垂了下去。
這麼強大的人,也會如此悲傷嗎?
「是不是武王又輸錢了?」
「你這種思念玉帝的魔怔人是不會懂的。」
「你說什麼?!」天龍杖的臉立馬漲得通紅。
「說實話就急?」
「你再說一遍!」
「玉帝抱著天闕鴞睡覺,而你...不過是佛門的祖兵罷了,真不熟。」
「就跟路邊的乞...」
「我跟你拼了!」
馬車內,兩件祖兵互毆了起來。
「你們能不能...」
「旁邊的尼姑都比你有女人味。」
「至純舍利!你找死!」
馬車內,二打一再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