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暢,軍營。
隨著皇朝的敕令到來,正在享受美食的欲谷涉,看著急匆匆進入營帳的阿史那具,拍了拍手。
「如何?」欲谷涉連忙問道。
「可汗...大乾那邊有消息了...天可汗要區文泰親自去京城謝罪,不然虎屠衛就該出馬了。」
阿史那具,咽了咽口水,壓抑住內心的恐懼。
「嘶!高暢這種小國...天可汗也要讓虎屠衛出馬...?」欲谷涉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阿史那具與自家可汗四目相對,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真要開戰。」
「我們必敗無疑。」
二人同時開口,而後同時停下了話頭。
「接下來怎麼辦?」阿史那具看著自家可汗,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讓高暢派使者去,給天可汗帶些好東西。」
「使者說好話,讓天可汗放心,這事就是個誤會。」
「我們一定照天可汗的話去做。」
欲谷涉立馬開始了認慫一條路龍,虎屠衛,他們惹不起。
「可是可汗...我們這麼說,會不會太軟弱了?」
「要是高暢回過味...說不定會反咬我們一口。」
阿史那具輕聲問道。
「你說得對,跟高暢要這麼說...」欲谷涉起身,來回踱步。
「我們西域不怕打仗,此舉也是為了高暢好。」
「要是真打起來,大乾也就是給我們送東西來的!」
「讓他們放心,如果真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西域一定全力支持高暢!」
「西域密宗也已經準備好了,讓國王放心。」
欲谷涉大手一揮,大氣開口。
「是。」阿史那具連忙應下。
西域在小國面前還是有點威嚴的。
這套說辭,小國真會信。
但西域承諾了≠西域真會做。
阿史那具連忙退下。
......
高暢王宮內,聽完阿史那具話語的區文泰,讓下人恭敬的把西域貴客送下去後,立馬起身。
「大乾...值得尊敬,但還不能左右高暢。」區文泰緩緩走下王位,內心硬氣了一把。
大乾周邊的小國,除了新羅這隻好狗,剩下的都是面服心不服。
一旦有機會,它們一定要叫兩聲。
「來人,宣陰籠達。」區文泰大手一揮,語氣豪邁。
陰籠達很快到來,這位外交使臣,一進殿就跪在了區文泰面前。
區文泰扶起了外交使者。
「你負責前往大乾,跟大乾闡明原委。」
「我這個王,是天可汗冊封的,所以我們禮節上一定要周到。」
「一定要知禮懂禮。」
「但如果大乾太威逼我們,你們也不可以示弱,我們外表可以和善,但話語一定要有力量。」
「要讓大乾知道,我們有自信。」
「鳥在天上飛,鼠在地上走,各有各的方向。」
區文泰看著陰籠達,意味深長。
高暢敬畏大乾,但也不必強求一致。
「可我們這樣子...不是得罪天可汗嗎?」陰籠達有些拘謹的開口。
區文泰笑了,只是笑容中只有苦澀。
「我們已經得罪了天可汗,說這話...是表現我們有決心開戰!」
「而且我們背後還有西域,不僅如此,大乾剛剛攻打完吐蕃,以天可汗的性子,我們強硬一點,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區文泰語氣平靜,他在賭,賭威鳳想要安穩。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投降,高暢背後還有西域,高暢從被忽悠之後,就沒有退路了。
現在欲谷涉這王八蛋還在軍營住著,而且西域精銳也駐紮在高暢。
他敢退步,西域精銳就敢清君側,他不得不硬。
他只能賭。
區文泰此時的心境,就是又硬氣又慫。
他這是把空本子交給了老師,賭老師不會看。
區文泰能被活活嚇死,跟他的優柔寡斷關係很大。
西域與高暢各懷鬼胎,而在高暢的邊境外,駐紮在焉齊邊境的阿史那部,也有了動作。
......
邊疆,幾個小營帳就成了一個小部落。
「可汗,大乾方面...對高暢下了敕令。」副將恭敬開口。
「如何了?」
男人深邃的五官帶著堅韌的氣質,腰間的彎刀,耳邊的銀飾,都代表了,他也是西域中人。
他也姓阿史那,他叫阿史那設爾,後來的大乾史官,給他的尊稱,是草原之鷹。
阿史那設爾,十一歲便起牙旗,被任命為拓設,也就是部族首領。
拓拔心的經歷,已經詮釋了西域首領到底能多享受。
但阿史那設爾不一樣,他擔任拓設十年間,不曾收取一份賦稅。
他的手下曾經勸他收稅,阿史那設爾的回答也很簡單。
「部落富裕,他便滿足。」
阿史那設爾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這一句話,讓他被部眾愛戴。
後來,東汗國的舞王一直挑釁大乾,阿史那設爾屢次阻止,換來的只有無視與排擠。
東汗國被滅後,薛延妥叛亂,欲谷涉差點寄了,阿史那設爾率兵救援,也輸了,往更西處撤退。
東汗國被滅後,西汗國也開始了內亂,阿史那設爾抓住機會,打下了西汗國一半的國土,自立為都步可汗。
草原之鷹的軍事天賦可見一斑。
阿史那設爾並沒有穩紮穩打,他對薛延妥背叛汗國的事情耿耿於懷,率五萬騎兵出征,想要一鼓作氣滅了薛延妥。
這隻鷹隼,恩怨分明,而且一旦認主,便忠心無比。
此刻的鷹隼,對自己的汗國身份驕傲無比。
但正是這一場戰役,讓這隻草原之鷹遠飛。
因為戰事陷入了焦灼,阿史那設爾底下的小族長們,跑了。
或者說...背主而逃。
然後不出意外,阿史那設爾大敗離開。
歷史上,這隻鷹隼跑到了高暢,後來歸附了大乾。
之後平定丘茲一戰,他是主力,再之後...威鳳離世,這隻鷹隼請求殉葬。
李智以遺囑為由,不許這事,但之後,鷹隼一直消極無比,哪怕李智有命令,他也有些擺。
幾年後,草原之鷹因心中鬱結病逝,葬於乾陵。
這隻鷹隼,終於可以繼續追隨自己心中的鳳凰了。
大乾一朝,從頭到尾,大部分蕃將都是忠心耿耿。
少見的叛將的哥舒寒,也是被玄帝逼反了。
出戰同關,是個人都知道是讓人送死去。
明明守住同關就穩了,而且大將雲集,也就玄帝能把將星給送完。
頂尖將星王忠飼更是因此而死,可嘆可悲。
玄帝當時的情況,隨便放個人上去,都能穩住。
畢竟是個人,早就把姓安的砍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姓安的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