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殿一時間安靜下來。
「也是,我也忽略了,可惜。」北門絕回過神,看著李君肅,有些可惜。
李君肅要是出現在天魔宮廣場,那是一顆巨大的定心丸。
哪怕真的魔道巨擘,味都不如李君肅正。
「也是,要不讓陰缺替上?」皇帝很明顯也想到了,搖了搖頭。
有什麼事他的下意識就會讓李君肅來,現在看看,君肅也不是萬能的。
這也正常,皇帝知道沒有人是全能的。
所以朝臣各司其職。
「制服給我。」李君肅平靜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白星靈都驚了,看向李君肅沉穩的側臉。
「我相信你,但...沒必要吧。」白星靈內心暗道。
「制服給他。」皇帝看著李君肅平靜的眼神,擺了擺手。
說不定還真行。
「天魔宮的長老也變了,天、地、劫、怨,你選一個吧。」北門絕打了個響指,四套制服出現在李君肅面前。
制服統一的黑色,紫色的魔紋繁複恐怖。
給人的感覺只有猙獰,那是凶獸混沌的魔紋。
給人的感覺只有混亂、強大、恐怖、猙獰。
這也是北門絕想給江湖勢力的印象。
天魔宮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強大到無視規則。
北門絕自從追隨玉帝之後,就連天魔宮的根基都被改了。
天魔面具猶如真正的上天,冰冷無情。
地魔面具,嘴角帶笑,整體的表情卻是...冷漠。
李君肅沒有看接下來的面具,而看著天魔面具,淡然的伸出手。
這不是李君肅自傲,而是自信。
天魔面具,最契合自己的面具。
李君肅在很多人的記憶里,只會殺戮。
但在他被封為武安侯之前,他還是李家家主。
在他那個世界。
李家其餘人不需要發表意見,只需要跟著他即可。
他就是李家的天。
隨著李君肅的心態轉變,冷漠的天魔面具被戴上,完美契合的氣質瞬間出現。
面具下的人不再是李君肅,而是李家家主。
「第一關交給我。」面具下,冰冷的聲音不是詢問,而是吩咐。
皇帝看著李君肅,直起身子,十分意外。
現在的李君肅,完全是另一個人。
李君肅接著披上天魔宮的制服,氣勢更盛一步。
此時的李君肅,給人的壓迫感猶如天神。
不去直視相安無事,一旦對上眼,只有不安。
接著,就會想到與其為敵的恐懼。
妥妥的魔頭。
北門絕看著如此味正的李君肅,眼中紫光亮起。
他的心態都短暫澎湃了起來。
「如何?」
接著,李君肅拉起面具,面具斜戴在李君肅頭頂,氣勢一瞬間崩裂,讓在場人回過神。
「你們選,可以出發了,那些人也快到了。」北門絕看著賀獰言歸,提醒道。
李君肅已經過關了,甚至可以說是完美。
哪怕真的魔頭,也不如李君肅。
「愛卿,有你是大乾之福。」皇帝也回過神,夸道。
李君肅還真是萬能的。
「陛下過獎,如果可以,臣有件事想要陛下應允。」李君肅見狀一拱手,語氣認真。
「你說,朕無不允。」皇帝看著李君肅,一揮手,大氣說著。
「母親想要跟兕子公主多待幾日,望陛下成全。」
李君肅話語落下,大笑聲就響徹兩儀殿。
「准了,兕子什麼時候想回來,你什麼時候送回來。」皇帝大手一揮,立馬應下。
兕子回來之後,確實老實了。
但又有點不聽話。
除非在太子的武德殿,不然去哪她都得哭。
長孫氏還夸兕子親近兄長。
皇帝也看著自家小公主順眼起來。
自家小公主老實了,好事。
可接下來,皇帝就裂開了。
每到要休息的時候,兕子就哭。
武德殿哭聲不止,太子都沒法休息。
而後,太子來找長孫氏,長孫氏就會把兕子帶回來休息。
長孫氏一進立政殿,兕子立馬睡著。
最後的結果,就是皇帝看著在長孫氏懷裡翹著嘴角的公主,暗暗磨牙。
兕子太聰明了,她知道這樣干不會違反跟自家父皇的約定。
她都睡著了,能有什麼壞心思?
皇帝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直到長孫氏一把兕子抱出立政殿,這小傢伙就哭。
皇帝麻了,他欺負了這麼多年朝臣。
第一次被自家女兒教訓了。
皇帝也沒心思跟她鬥法,只想讓她安靜。
送出去,也能安靜了。
皇帝看著面前的李君肅,越看越順眼。
可以裝魔道,可以照顧公主,可以打仗,可以處理內政。
他手底下,還有人比君肅更完美嗎?
沒有。
哪怕仙人,也沒有李君肅完美。
皇帝想著君肅的全能之時,場上的氣質讓他回過神。
賀獰戴上了怨魔面具,血煞之力恐怖無比。
而言歸沒有選擇地魔,反而選擇了劫魔,身上噬魔體發動,桀桀桀的笑聲讓人駭然。
「出發了陛下。」北門絕說罷打了個響指。
「等我回來。」李君肅看著抱著雪翎的白星靈,眼神溫和下來。
「快點,不然我去找你。」白星靈看著面前人溫柔的眉眼,彎起眉眼。
從這個工作狂,願意為自己晉升妖帝,請兩年假開始,白星靈就進一步淪陷了。
那是兩年,七百多日。
對實力無比看重的武痴、工作狂,願意放下這些追求,實在是不可思議。
白星靈抱著雪翎,走出兩儀殿,朝家裡走去。
白星靈離開前,看到了一位老者匆匆到來。
李願略過白星靈,走進兩儀殿,他這次來,是要給李君肅好東西的。
而後,他想去清風城,找找舊友。
李願進入兩儀殿,讓他記憶最深,是隨著魔氣消失的...武安侯。
或者說,把天魔面具戴在臉上的李家家主。
李願怔住了。
「父皇,有什麼事嗎?」皇帝的聲音,讓李願回過神。
「他...你不怕?」李願回過神,看著皇帝,眼神深邃起來。
李君肅身上有領袖氣質...或者說,皇氣。
皇氣不是虛無縹緲的,那是一種氣度。
李君肅離開前,戴上的天魔面具,那股皇氣,加上那小子有龍脈煉身,是個巨大的威脅。
李君肅不是李夙。
他是外臣,哪怕進了宗室。
李願不信自家兒子沒看出來,或者說...他早就看出來了。
他可是自己的驕傲,比自己強得多。
可他為什麼...李願依舊在不停思索。
「父皇。」
皇帝的聲音傳來,李願回過神,看著自家兒子。
「我們都不是你這種菜雞。」
「如果不是你要遷都,我不會坐上這個位置。」
「或者說...是因為你太菜了,所以你被抬下去了。」
皇帝一番話,讓李願破防了,李願轉身就走。
「滾吧你。」李願一邊離開,一邊罵罵咧咧。
「父皇,別給李家破界符,不然我們就要完了。」
李願走出兩儀殿,但殿內皇帝的嘲笑聲,還是讓李願聽到了。
「我就要送,輪得到你嘰嘰歪歪?滾!」李願說罷,直接離開了。
兩儀殿內,皇帝看著自家父皇的背影,垂下眼帘。
他是不知皇室規則嗎?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理解。
在李君肅那個世界,他除掉太子,還有齊王,逼父退位。
但百姓看到的是,秦王把奪嫡這事控制在了皇室內部。
是的,就是奪嫡,而非篡位。
歷史上的二鳳,手續俱全,殺兄殺弟。
在李君肅這個世界,威鳳更加大氣,不僅沒了爭議,性格上更加完美。
哪怕傲慢如李君肅,也願意聽其命令。
威鳳從不擔心李君肅會反,就像歷史上,二鳳逝世後,大部分將領都想跟著君主去了。
說白了就是殉葬,要不是後世的皇帝有遺囑,這些將領說不定就跟著走了。
威鳳很明顯也想到了。
他擔心的只有一個,是自己離開後,李君肅不管大乾。
皇帝從未擔憂過李君肅會反。
就像他從不擔心李敬、房玄林、杜如誨、尉遲恭會反一樣。
這些都是自己的肱股之臣。
這就是皇帝的胸懷。
「兕子,你也別待在宮裡了。」
皇帝很快就把李願提出來的疑問拋在腦後,而後想著自家小女兒。
兕子是真不老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