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命望海

  「快要天亮了。」白星靈看著天色,在上空喊著。

  底下的年輕人只是淡定的擦拭著長刀上的血跡,聽到這話,微微掀起眼帘。

  李君肅並不是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而是他正在經歷跟皇帝一樣的困擾。

  下屬太給力了,他該怎麼處理。

  遠處的九黎戰士們慢慢歸隊,身上的玄甲都染上了暗紅色的痕跡。

  白虎們的舔舐著自己的嘴角,嘴唇上的鮮血讓他們眯起眼睛,發出低吼。

  這支軍隊在夜色下,猶如惡鬼席捲人間。

  「九黎族太強了。」李君肅無奈想著。

  這次的戰鬥他完全沒砍到多少人,基本上都被九黎戰士給處理了。

  照寒都來不及催動,那些士兵就被長槍打成肉醬了,然後四肢爆開。

  李君肅正在沉思,下屬太能幹了,該怎麼處理,黎戈就在他旁邊護衛著他。

  雖然首領比自己還能打,但黎戈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做好一個副官該做的。

  「喂,發什麼呆?」上空的白星靈則是翻了個白眼開口。

  她一眼就看出來,李君肅現在是在發呆,白星靈也是被李君肅逗笑了,戰場上發呆,這可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進軍,王宮。」回過神的李君肅一扯韁繩,緩緩開口。

  而後,白虎們開始列陣,緩步前行起來。

  整個安南已經被死寂籠罩,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帶著勝者的姿態前進了。

  這次,轟隆聲比以往更甚,甲冑的聲音咔咔作響,地面開始震動,重騎兵的行進姿態,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可惜,現場沒有人可以觀瞻,還好兩儀殿可以一睹這支軍隊的風華。

  「太完美了,簡直是我夢中的軍隊。」皇帝看著這隻有些戰損的虎屠衛,喃喃開口。

  九黎戰士們的玄甲上有了刀劍劃痕,雖然沒有洞穿,但這些劃痕加上暗紅色的血跡,在一片殘肢斷臂中緩緩行進,遠處是一座座屍山隨意堆砌而成的屍林。

  這支惡鬼軍隊就在夜色與血色的送別下,緩緩走向王宮。

  「武安侯,今後在外面的名聲不會太好了。」李敬則是有些玩味的開口。

  不是李敬自傲,他在外面名聲也是不錯的,哪怕都是敵人,但敵將對於李敬的用兵之道,也是敬佩不已。

  私下裡,沒人少研究李敬,外邦的國王做夢都想自己家裡出個小李敬,有兵神三分本領,在外面都能橫掃四方了。

  也就是大乾人才濟濟,可以讓皇帝毫無心理負擔的壓迫李敬。

  「名聲算什麼,白啟大人的到現在依舊是兵家四聖,戰績才是真理。」尉遲恭搖了搖頭開口。

  「他在家裡名聲難道很好嗎?」杜如誨無所謂的開口。

  同僚們偶爾還會調侃他跟房玄林心狠手辣呢,這妨礙他們出謀劃策了?

  更何況,他跟房玄林那是最講道義的了,說這話純純污衊。

  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李君肅在江湖的名聲不能說凶威赫赫吧,至少也是能止小兒夜啼了。

  「到了,天也快亮了。」皇帝看著殿內,又把視線投向殿內的幻象,坐直身子開口。

  「陛下,此事了後,今日休沐?」房玄林捶著自己的腰開口。

  「休沐?又不是過年,休什麼沐?等會直接上朝。」皇帝一副你在逗我的樣子開口。

  殿內安靜下來,只有幻象內的轟隆聲作響。

  他們能說什麼呢,老闆帶頭開卷,他們只能沉默。

  「非得大晚上的打安南?」房玄林無語想著。

  「到了。」隨著皇帝開口,眾臣只能把視線投向幻象。

  安南王城,城牆上,國王身披鎧甲,看著遠處的一絲曦光,有些恍惚。

  首先出現在他眼裡的,是一位飛在高空的仙人,而後,轟隆聲與領頭的人影緩緩出現。

  為首的男人表情冷峻,黑色大氅被摘下,其下的黑紅色制服在夜與晝的時間交織下,那鮮紅色的紋路好似活過來了一樣。

  而後,排成一列的猛虎隊列依次出現,破損的甲冑,暗紅的血跡,整齊的長槍,肅穆的軍容,這支軍隊一出現,曦光就湮滅在了沖霄的死氣之下。

  「我們何德何能,戰勝這麼一支軍隊。」丞相看著虎屠衛,苦笑了一聲說著。

  國王也是後退了一步,真正直面了這支軍隊,其恐怖的氣勢,足以讓人窒息。

  不過國王站直了身子,看著越來越近的軍隊,思索著措辭。

  男人帶著軍隊兵臨城下,而後微微抬頭,有些慵懶的抬了一下眼皮。

  明明自己這邊才是高處,國王卻有種對方在居高臨下的感覺。

  李君肅看著穿著鎧甲的國王,身上的氣勢越來越洶湧。

  望海境,該來了。

  「城內有陣...」國王還沒說完,一道漆黑色的死氣天柱就從天上降下,而後死氣橫掃整片安南。

  死氣形成了孽龍虛影,猙獰的笑容讓國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後,李君肅感覺到了什麼,閉上了眼睛。

  識海內,李君肅站在嘆生山上,目光投向了惘死海。

  惘死海內,孽龍在巨大的海洋中遨遊,這些死氣,殺孽,哪怕鬼王來了,都得被其中怨念糾纏而死,但孽龍視若無物。

  孽龍沖天而起,巨大的龍眸與自己的主人平視。

  「問武,殺。」

  「滅國得天眷,晉升。」

  「你是什麼?」李君肅聽著孽龍悅耳的聲音,平淡開口。

  「你的...天命。」孽龍說罷,巨大的體型沖向李君肅體內,而後被盡數吸收。

  外界,李君肅睜開眼,城牆上的陣法感受到祖脈的呼喚,陣盤浮現,而後自己飛到了李君肅面前。

  不出李君肅所料,陣盤感受到血脈呼喚,當場回歸。

  「殺。」李君肅接住陣盤,隨意的一揮手,而後拿起面前的陣盤。

  軍隊再次行進,哀嚎聲響起,國王想像的抵抗根本沒有出現,虎屠衛們猶如狼入羊群,肆意殺戮。

  哪怕那些已經開始撤離的貴族、嬪妃、居民,也逃不過白虎的追獵,丞相拿著劍,被九黎戰士洞穿。

  國王的頭顱被砸碎,無頭屍體倒下。

  安南,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