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災情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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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個把月就過去了,這一個多月京城表面上看起來相安無事,實際上背地裡暗流涌動。

  朝堂上爭論合銀法的聲音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激烈了,但東宮與齊王兩派人在朝堂上徹底撕破了臉,開始因為各種各樣的小事打口水仗,惹得皇帝陛下都有些不開心了。

  所有人都明白,這只是表象,無非是兩位殿下在爭一口氣罷了,想要真正分出勝負還要等綏慶道查案的結果。

  京城,北涼王府

  這座王府就是原來的平北將軍府換了塊牌匾,論氣勢論布局遠沒有那些親王府邸看起來霸氣威武,但北涼王府四個字往府門口一掛,整座京城就沒有人敢小覷此地。

  外圍的兩排廂房住著的是跟隨顧思年一起入京的三百白馬義從,然後是僕役的住所,最內側才是顧思年等人的臥房。

  王府里有一間密室,是這兩年偷偷摸摸建造的,極為隱秘,尋常人就算把王府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這兒。

  密室南牆掛著密密麻麻的木牌,有的大有的小。藉助頭頂上開出來的天窗,屋內的光線還算明亮,能看見每一塊木牌上面都寫著一名官員的名字、所屬派系、履歷、官位,這些都是安涼閣潛伏京城這麼多年來打探到的情報匯總。

  第五南山的目光隨意的掃視木牌,平日裡沒事他就在這琢磨,研究京城官員背後錯綜複雜的利益鏈,有時候一坐能坐上一天。

  「幹嘛呢,怎麼又在這坐著,也不嫌悶得慌。」

  顧思年從一側推門而入,大大咧咧地問道:「綏慶道那邊有消息了嗎,算算時間沈大人他們應該早就到了。」

  「今天一早剛有消息傳回來。」

  第五南山順手就從桌上抽出一張紙遞給了顧思年:

  「閻康果然隱瞞了綏慶道災情,洪水比我們所有人想像的都要嚴重得多,受災區域多達十幾個縣,三十餘萬百姓受到波及,兩岸被淹沒的農田不計其數,最嚴重的縣份幾乎有七成農田被淹,明年一定會鬧饑荒!

  蔡象樞一到綏慶道就把閻康給抓了起來,那傢伙估計知道自己大難臨頭、回天無力,留在府中束手就擒。

  王爺好好看看吧。」

  「什麼,這麼嚴重!」

  顧思年目光一變,匆匆接過情報看了起來,然後臉色變差了不少。

  「媽的,簡直是個王八蛋!」

  顧思年氣得破口大罵:

  「這麼大的災情,竟然沒有呈報任何奏摺到陛下手裡,僅有的消息也被太子和司馬羨壓了下來,整整耽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啊,綏慶道得多死多少人!

  這些混帳!」

  顧思年怒氣沖沖,堂堂太子和吏部尚書竟然置百姓的生死於不顧,一心只有私利!

  「王爺消消氣,事情已經發生,咱們發再大的火也於事無補。」

  第五南山耐心地說道:

  「好在此行是沈大人跟著一起去的,到了綏慶道就立馬向受災的十幾個縣派去了精幹吏員,著手賑災。沈大人救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駕輕就熟,想來災情能儘快控制住。

  至於蔡大人,已經在查修堤貪腐案了。」

  「噢?修堤貪腐案?」

  顧思年微挑眉頭:「蔡大人剛到不久已經確定有人貪腐了嗎?」

  「沒錯。」

  第五南山冷聲道:「據蔡大人說,整條綏瀾江大堤決口的不是一處,而是有五處。若說連日暴雨加上某處泥水淤積導致衝垮了一段大堤可以理解,可是五處同時決口,只能說明整條大堤皆是粗製濫造。

  三百多萬兩白銀,花得不明不白啊~」

  「果然被我們猜中了。」

  顧思年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陰狠:「若是我猜得沒錯,修堤貪腐案一定與楊仁清、閻康兩個人有關。」

  一個是綏慶道經略使,一個是當時修堤的督工,銀子都是從他們手上花的,這兩傢伙要是沒貪污就怪了。

  「恐怕遠不止這兩個人啊,修築大堤事關沿岸十幾個縣,這些縣的官吏就沒問題嗎?」

  「你是說他們都參與了這次貪腐案?」

  顧思年目光一變,若真被第五南山猜中,只怕綏慶道的官場要來一場大地震了。

  「不敢說全部,但一定不少。」

  第五南山冷聲道:「綏慶道地處江南,官吏大多從本地提拔,與當地世家之間關係極好,根深蒂固,就沒什麼他們不敢幹的事。

  這次蔡大人過去一定會捅馬蜂窩的,他這個鐵面無私,怕是不會顧及那些江南世家的臉面。」

  顧思年沉聲道:

  「那就告訴蔡大人,該怎麼查就怎麼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再通知寧錚,嚴防死守,決不能讓任何人危險到兩位大人!」

  「明白!」

  ……

  「殿下,綏慶道那邊傳來消息了。」

  「怎麼說?」

  在北涼王府那邊收到情報的同時,東宮與太傅那邊也沒閒著,綏慶道的最新情況也送到了他們手裡。

  司馬羨輕聲道:

  「綏慶道的災情相當嚴重,起碼死了兩三千人,蔡象樞已經把閻康和一些經略使府的官吏都給抓了起來。

  估摸著蔡象樞的第一封奏摺這兩天就要送到陛下手中,到時候免不了有一場雷霆之怒啊。」

  「閻康認罪了,他怎麼說?」

  太子的面色略顯憂慮,這傢伙要是叭叭叭的亂講可是要出事的。

  「他說自己因為擔心被陛下責怪才隱瞞了災情,送到戶部的摺子也是把情況往輕了寫,本想著能自己控制住災情,沒想到情況越來越差,並未提及半句找殿下幫忙的事。」

  「還好,嘴巴倒是挺嚴。」

  塵洛昭長出了一口氣,這番供詞就能說明不是太子辦事不力,純粹是閻康自己隱瞞不報。

  有些不放心的太子殿下又問了一句:

  「其他事呢,有沒有說?」

  「絕對沒有,守口如瓶。」

  司馬羨低聲道:

  「在蔡象樞抵達之前,下官已經派人去傳過話了,只要閉上嘴巴還能保他一命,但若是胡亂攀咬,那他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呵呵,還是司馬大人辦事得力啊~」

  塵洛昭輕快地笑了起來:「諒他也沒膽子多言。」

  「只是,咳咳……」

  司馬羨提醒道:「聽說蔡象樞已經開始查河堤貪腐案了,咱們是不是要小心點了?」

  「看來楊仁清那邊得儘快切割了。」

  塵洛昭臉上剛剛泛起的笑意又消失不見:

  「盯緊蔡象樞吧,有什麼動靜及時來報。

  希望這傢伙不要查出什麼來,自己識相點,畢竟是一部侍郎,不到萬不得已,我還不想殺人滅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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