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腦子有坑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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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王府

  塵洛熙在屋中來回踱步,滿臉寫滿了焦急與不安,時而駐足望向屋外,眉頭緊鎖。

  深更半夜,空中星光點點,月光如玉,可塵洛熙沒有半點心情欣賞美景。

  守在門外的僕人大氣都不敢喘,隔著這麼遠他們都能感受到一股即將爆發的怒火。

  「殿下,人來了!」

  「趕緊進來!」

  過了好一會兒,刑部尚書唐方裕領著臉色蒼白的沙義急匆匆的走進了齊王府的大門。

  估摸著是從床上被突然拉起來的,到現在沙義都衣衫不整,官帽都沒戴。

  「撲通。」

  沙大人一進門倒頭就跪,哀嚎道:

  「求殿下救救微臣啊!

  微臣這條命就快沒了!」

  「起來說話,別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塵洛熙不耐煩的喝道:

  「我且問你,負責押運私鹽的是不是你府上的管事?」

  雙腿發軟的沙義哆哆嗦嗦的應了一聲:

  「是。」

  「真是個蠢貨!」

  塵洛熙恨鐵不成鋼的罵了起來:

  「幹這種事還敢用自己人?你腦袋裡裝的都是水嗎?啊!」

  沙義欲哭無淚:

  「石鹽鎮地處偏僻,山中小路往日裡更是無人問津,誰知道太子會好端端跑去狩獵,還被撞了個正著。

  微臣也悔到腸子裡去了。」

  「早就告訴過你們做事要謹慎!謹慎!全當耳旁風!」

  塵洛熙憤憤問道:

  「你老實交代,自從你妻弟接手石鹽鎮鹽田這一年多以來,你沙義到底從這兒撈了多少銀子?」

  「約莫,約莫兩三萬兩白銀。」

  「什麼,這麼多!」

  這個數字把兩人都驚到了,塵洛熙氣得手指發抖:

  「你你你,簡直貪得無厭!混帳東西!」

  「下官真的知錯了,是微臣利慾薰心過了頭,臣知罪。」

  沙義哭喪著臉哀求道:「

  還望殿下念在微臣平日裡盡心盡力為王府辦事的份上,救救下官啊。」

  身為刑部侍郎自然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依大涼律,販賣私鹽一石就是死罪,他這麼大一筆數量,全家的腦袋都不夠砍。

  塵洛熙來回踱步好幾圈才說道:

  「車隊裡除了那個管事的老頭還有別人知情嗎?那些車夫是從哪裡來的?

  假如只有他一人知情,那就把所有罪責全部推到他和你妻弟頭上,捏造些偽證,一口咬死和你無關!

  時間不多,最遲明天一早太子就該回京了,你立刻回去準備。」

  「臣,微臣……」

  沙義支支吾吾的,就是沒有挪動腳步。

  塵洛熙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你該不會要說就連那些車夫也知道此事與你沙大人有關吧?」

  「不不不,他們不知道。」

  沙義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那你在磨蹭什麼!」

  眼瞅著三皇子要發怒,唐方裕趕緊推了一把沙義:

  「沙大人,都什麼時候了還藏著掖著?趕緊把實情都說出來,這樣殿下才能想法子救你啊!」

  沙義這才壯著膽子說道:

  「那些車夫是,是我從監牢里弄出來的死,死囚。

  本想著讓他們運幾批私鹽,最後殺了滅口就可以做得天衣無縫。

  誰能想到……」

  沙義越說越小聲,根本就不敢抬頭看塵洛熙。

  塵洛熙整個人都愣住了,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沙義,猶如五雷轟頂。

  一個刑部侍郎,偷偷把監牢里的死囚弄出來給自己販運私鹽?

  刑部到底是陛下的刑部還是你沙義的私產?

  這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沙義見齊王不說話,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殿下?」

  「啪啪!」

  兩記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沙義的臉上,塵洛熙破口大罵:

  「這種事情你也敢幹?你是豬嗎!

  我看你腦袋裡裝的不是水,是屎!是大糞!混帳東西!

  你現在就回府等死去吧!我救不了你!多備幾口棺材,你沙家上上下下一個都跑不掉!」

  兩道鮮紅的巴掌印迅速在臉頰上浮現,沙義捂著臉拼命磕頭:

  「殿下,這麼多年微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求求殿下,救救我啊!

  只要能活命就行!」

  邊上的唐方裕也氣得七竅生煙,這件事竟然連他都不知情。

  不過看沙義如此哀求,可憐巴巴,他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殿下,就算他再可惡、再膽大妄為畢竟也為齊王府效力多年。

  如果他倒了,保不齊會被太子那邊安插人手進入刑部,對我們來說總歸是不利的。

  殿下還是想想法子吧。」

  塵洛熙總算冷靜了點,沉默許久之後說道:

  「你現在就回府,販賣私鹽一事全都推到你妻弟和管事的老頭身上,事到如今只能六親不認了。

  刑部那邊找兩個小吏出來頂罪,花銀子買下他們的命都行,一定要嘴巴牢得,就說死囚是他們放出來的。

  把罪證處理得乾乾淨淨是不可能了,但一定要儘可能的把自己撇清!

  等太子回城,本王會盡力爭取讓唐大人主管此案,儘可能的從輕處理,保你一條命。

  快去!」

  「諾,謝殿下!」

  面如死灰的沙義連滾帶爬的出了齊王府,眼下他除了無條件的服從外別無選擇。

  「蠢貨!飯桶!」

  塵洛熙罵罵咧咧的坐了下來,疲憊的揉著發酸的眉宇:

  「如果不是顧思年偷偷派人來報信,怕是一直到沙義被抓我們才會收到消息。」

  唐方裕輕聲道:

  「殿下,顧思年與太子待在一起還冒險給咱們送信,是不是意味著他有心投靠齊王府?」

  「這個還真不好說啊~」

  塵洛熙眉頭緊擰:「此人做事,我一直看不透,不過就算不是投靠,示好也是肯定的。

  說不定他就是想讓我欠他一個人情。」

  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會兒,塵洛熙煩躁的甩了甩頭:

  「先不去想這個,當務之急還是這樁案子該怎麼處理。」

  「這次怕是不好收場了。」

  唐方裕苦著臉說道:

  「我們剛扳倒了一個戶部侍郎,太子怎麼可能放過這次機會?一定會死抓著不放。

  再加上鹽鐵官營本就是陛下一直盯著的事,捅上去就是龍顏大怒。

  想保人,難啊。」

  塵洛熙在屋中來來回回的走著,停下腳步後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回去之後將沙義的所作所為理一遍,與他撇清干係。

  若是萬不得已,咱們就只能放棄他了。

  唉,他自己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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