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大人可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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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

  顧思年推開一扇禁閉的屋門,緩步走入屋內,木製的房門嘎吱作響。

  四名壯碩的軍卒守在房門口,凌厲的目光不斷掃視四周,任何人也無法靠近這間偏僻的廂房。

  胡瀚蒼呆呆的坐在屋內,面色沮喪,時而憤怒、時而恐慌,那一張老臉看起來很是古怪。

  直到現在他還沒回過神,顧思年竟然敢做出這種事。

  當他看見顧思年進入屋中,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時候本能的往後一縮:

  「你,你要做什麼?」

  「呵呵,胡大人不用怕。」

  顧思年隨意的搬了把椅子過來坐下:

  「都是同僚,難不成我還能害你?」

  顧思年手裡還端著筆墨紙硯,順手放在了桌上。

  「同僚?」

  胡瀚蒼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筆墨,隨即譏諷道:

  「屠震不是你的同僚?還不是轉頭就被你殺了。

  他身上的血怕是還沒幹。」

  他忘不了顧思年捅進屠震後背的那一刀,鮮血滴落,讓人心顫。

  顧思年殺的可不是什麼不起眼的小角色,而是正四品雍州衛指揮使,鎮守一方的邊關大將!

  「屠震通敵,死有餘辜。」

  「通敵?他是不是真的通敵,顧將軍心裡清楚!」

  顧思年眉頭微挑:

  「他有沒有通敵不重要,有他通敵的物證就夠了。」

  「你真狠啊!」

  胡瀚蒼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犯下滔天大罪!」

  「我狠?」

  顧思年冷笑出聲:

  「我有你們狠?

  鐘鳴山一戰,胡大人為了一己私利、為了呈送京城的軍報好看,將我琅州衛將士置於險地!

  燕軍兵力眾多,卻硬逼著全軍將士強攻山頭,白白死了那麼多兄弟!

  您老打著什麼算盤我不知道嗎?打贏了,功勞是你的,打輸了,我顧思年問罪下獄!」

  「顧將軍,你是朝廷武官,是邊軍戰將!」

  胡瀚蒼瞪著一雙眼睛說道:

  「軍人服從命令乃是天職!本官怎麼領兵打仗,用不著你來教吧?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鐘鳴山一戰確實是胡瀚蒼一意孤行才造成了那麼大傷亡,但他可不願意當面承認。

  「那風蝕谷一戰呢!」

  顧思年針鋒相對:

  「屠震進軍拖沓、故意將沙泉嶺放給燕軍,斷我後路。

  你敢說他不是故意的?

  數千將士被圍,你胡大人拒不出兵相救,居心何在?

  別拿什麼雍州防線做幌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申屠翼是故意牽扯我軍兵力!

  還不是想故意針對我顧思年!」

  胡瀚蒼鐵青著臉:

  「隨便你顧將軍怎麼說吧,老夫如今是你的階下囚,任由你宰割。」

  他很清楚,顧思年既然敢殺屠震那就也敢殺了他,討論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事到如今,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顧思年微微一笑:「大人可以活,但要替我做一件事。」

  胡瀚蒼的目光亮了亮,沒有吱聲。

  有誰又真的願意去死呢?

  「勞煩大人寫一封奏摺,送往京城。

  就說屠震密謀通敵,意欲降燕,證據確鑿,在作亂之時被您老識破,當場格殺。

  另外嘛,再保舉游康游將軍為雍州衛指揮使。」

  胡瀚蒼先是一愣,隨即譏笑道:

  「顧將軍當老夫是三歲孩童不成?這封奏摺一寫,豈不是坐實了屠震的罪名?

  到時候我寫完奏摺,顧將軍還能留老夫活命?」

  「胡大人,您應該知道我不是在和你討價還價。」

  顧思年目光微凝:

  「我既然能偽造出屠震的親筆信,自然也能模仿您老的筆跡。

  讓你寫,只不過是想讓胡大人跟我綁在一條船上罷了,也只有這樣,我才有理由讓你活下去。

  不寫,你必死,寫了,你就能活!」

  屠震到死都沒想明白那封信是哪來的,因為他不知道顧思年在書法方面有驚人的造詣,模仿他的字跡更是手到擒來。

  至於屠震的字跡嘛,作為親信的錢湛隨隨便便就能從他軍帳里偷出一沓信件。

  顧思年的威脅讓胡瀚蒼的心頭咯噔一下,老人極為掙扎的抬起頭來:

  「將軍此話當真?」

  顧思年站了起來,將筆墨紙硯推到他面前:

  「我顧思年發誓,寫了這封有些,我絕不會碰大人一根手指頭!

  信與不信,全看大人自己!」

  一語言罷,顧思年施施然離去。

  胡瀚蒼盯著桌上的筆墨紙硯猶豫許久,最終還是在一聲哀嘆中提起了筆:

  「唉~」

  ……

  「大哥!北瞻,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大的事竟然瞞了我們這麼久!」

  「就是!害得我們一直錯怪游將軍!」

  「都怪大哥!故意不說!」

  軍帳里埋怨聲四起,秦熙、蒙厲、曾凌川這幫人一百個不樂意。

  游康假意投靠胡瀚蒼,這麼大的秘密顧思年從頭到尾都沒透露過口風。

  「哎哎哎,別怪我。」

  顧思年伸手一指:「都是第五的主意!剛我別告訴你們,說這樣演的真一點。」

  「第五南山!」

  蒙厲氣得破口大罵:「你個老六,差點沒把我害死!」

  第五南山目瞪口呆啊,沒想到顧思年這麼快就把他賣了。

  「哈哈哈哈!」

  游康在邊上笑得那叫一個開心啊,好久沒和兄弟們扎堆相處了,滿臉笑容。

  「咳咳。」

  秦熙幾人極為尷尬的說道:

  「當初,當初是我們錯怪你了,是,是我們不好。」

  大男人認錯可不容易啊,一個個臉都有些紅。

  「哎,都是兄弟,說這個做什麼。」

  游康大笑著說道:「不滿你們說,早就想和蒙厲過過招了,那次可算是打了個痛快!」

  其實這幾個月來最難的就是游康,不知道背負了多少罵聲,更是眼睜睜的看著鳳字營被圍,只能在軍令中後撤。

  那種痛苦,只有游康自己知道。

  好在都挺過來了。

  蒙厲嘴角一咧:

  「你還別說,我到現在都覺得屁股疼,估計是被你給摔壞了。」

  「哈哈哈~」

  眾人哄然大笑,其樂融融。

  第一次出現在人群中的錢湛頗為感慨,甚至有些動容。

  入軍這麼多年,這樣的場面他可從未在雍州衛見過。

  和這樣一群人並肩作戰,還用得著擔心會被別人從背後捅刀子?

  「行了行了,都別鬧了。」

  顧思年壓了壓手掌:

  「以後有的是敘舊的機會,該談正事了。」

  帳內迅速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換了一副極為嚴肅的表情。

  顧思年輕聲道:

  「想要救塵風,光靠正面開戰是萬萬不行的,必須要有人潛入燕軍內部。

  游兄,你準備好了嗎?」

  游康抱拳沉喝:

  「按照將軍的吩咐,全都準備好了!」

  顧思年滿臉凝重的叮囑道:

  「此一去風險極大,萬萬小心!」

  「放心!游康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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