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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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家的動作還真是快啊。」

  塵風冷笑道:

  「短短兩天時間就將屁股擦得乾乾淨淨,偽造地契這麼大的罪名,轉頭就被推給了一個小小主簿,還來個死無對證,咱們最多只能治他個管教不嚴之罪。

  陳老漢也突然翻供,一口咬死田契是那個主簿給他們的,還賄賂了他二十文銅板,咱們所有證據都沒了。

  查案查了這麼久,第一次碰到能把自己推脫的這麼幹淨的。」

  「跟你預料的差不多。」

  顧思年微笑著看向顧書硯:

  「張勇、王錦、徐群這三位清吏司郎中裡面一定有人暗通崔家。」

  此事從頭到尾只通知過這三人,除了他們泄密,別無他人。

  「意料之中罷了,我並沒有指望今天能一擊扳倒崔家。」

  顧書硯撇了撇嘴:

  「只不過我沒想到崔家的動作這麼果斷,甚至不惜殺了一個主簿,若是我猜得沒錯,那個主簿也是他崔家的人,說被放棄就被放棄了。

  真狠。

  這個崔家,不是那麼好對付啊~」

  「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不明白。」

  塵風十分不解地問道:

  「咱們手中既然有偽造的地契、人證陳老漢,直接將崔家父子抓起來拷問就行了,他們扛不住自然會招供。為何要多此一舉,故意放風出去讓他們有所防備?

  豈非南轅北轍?」

  「很簡單,因為單靠這兩個證據遠不足以讓崔家認罪。」

  顧書硯笑著解釋道:

  「偽造地契是大罪,崔軍只要一口咬死不知情咱們拿他也沒辦法,畢竟沒有誰親眼看見他在田契上蓋了印。

  難不成我們對一個青州知府直接用刑?那只怕要在青揚道引起軒然大波了。

  其次,陳老漢說磐石莊的地全都是崔家的,有證據嗎?有地契嗎?都沒有!

  咱們總不能光憑一個農戶的口述去給一州知府定罪吧?

  既然無法給崔家定罪,咱們倒不如利用這次機會摸排一下身邊人誰是他們的暗樁。

  咱們在青揚道推行合銀法,不可能全都靠自己人,刑部戶部禮部三部清吏司的人必須用,既然要用就要確保他們忠誠可靠!」

  「唔,有道理啊~」

  聽顧書硯這麼一分析,塵風恍然大悟:「你小子,考慮得真多,到底是第五南山的徒弟啊,鬼精鬼精。」

  「殿下過獎了。」

  顧書硯擠眉弄眼地說道:

  「和這幫狡詐無比的傢伙打交道,不多留個心眼怎麼行?」

  「唉。」

  「話是這麼說,但陳老漢的翻供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塵風嘆了口氣,情緒有些低落:「我是真想幫他們拿回自己的土地,可他們怎麼就不信呢?」

  在塵風眼裡,他是和那些窮苦百姓站在一邊的,陳老漢的翻供就像是被自己人從背後捅了一刀,心痛啊。

  「他們也想信我們,可他們更怕崔家,一定是崔家威脅了他們。」

  「不應該啊,不是讓寧錚他們在暗中保護陳老漢夫妻倆嗎,崔家怎麼敢光明正大的去威脅人?」

  顧書硯苦笑一聲:

  「剛剛我已經問過寧錚了,就在昨天,有個同鄉去陳老漢家中打招呼,說他兒子這些天有點忙,暫時不回來了。

  要知道他兒子可是在崔家當長工的~」

  「混帳東西,竟然用兒子去威脅老人家!」

  塵風罵道:「這些人的眼裡哪裡還有王法!」

  「殿下消消氣,咱們不急。」

  顧書硯冷笑一聲:

  「咱們有的是時間陪他們慢慢玩,既然三部清吏司郎中有崔家的內奸,那咱們只要把此人揪出來,一定能查出崔家背後的秘密!」

  「但會是誰呢?」

  塵風眉頭緊凝:

  「張勇、徐群、王錦三個人總不至於全是崔家的人吧?都是朝廷命官,我們也不可能將他們抓起來審問,只能等他們自己露出馬腳。」

  「不急。」

  顧書硯微微一笑:「咱們能設一次局、就能設兩次,狐狸的尾巴總會露出來的,殿下就放心吧。」

  顧書硯笑得很是陰險,別以為他是讀書科舉出身就是一身正氣了,玩起手段來那可不比第五南山差。

  「成,那我就耐心等著吧。」

  塵風伸了個懶腰,然後手掌緊緊一握:

  「崔家,本王早晚要收拾你們!」

  「殿下,王爺。」

  小六子突然走了進來,躬身遞過一張請柬:

  「司馬家剛剛派人送來的。」

  「司馬家送來的?」

  塵風滿腹狐疑的拆開請柬,燙金落款還真是司馬庭風的名字:

  「咦,請咱們都去,客氣倒是挺客氣的。」

  顧思年愕然道:

  「不年不節的,給咱們送請柬幹嘛?」

  雖然與司馬庭風相識不久,但此人做事還是很有禮數的,既然知道他們在推行合銀法,沒有大事不會來請他們。

  看完請柬的塵風解釋道:

  「青州有習俗,每到入秋之際就會在龍凰江邊游花船、賞舞樂,俗稱遊船會,為的是祈禱接下來的秋收五穀豐登、倉廩充實。

  據說乃是青州一年一度的盛會,所以司馬庭風邀我們去雪江樓一游,共慶盛世。」

  「請柬都來了咱們就去吧,司馬家的面子不能不給。」

  顧思年很好奇地看著塵風:

  「你的臉色怎麼不太好看?遊船會又不是鴻門宴,大庭廣眾之下司馬家又不可能找我們的麻煩。」

  「我不是在擔心司馬庭風。」

  塵風晃了晃手中的請柬:「他還提到了另外一個人也會在場。」

  「誰?」

  「塵屠南。」

  「塵屠南?」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幾人的眉頭全都皺了起來,沒聽說過啊,但光從姓氏就知道此人乃皇族。

  塵風目光微凝:

  「劍南王的長子。」

  眾人的臉色終於變了變。

  劍南王塵柏,當今聖上的弟弟,正兒八經的皇族,雖說是不同的皇妃所生,但按輩分也是塵風的皇叔。

  大涼皇族親王郡王不少,但同姓藩王中塵柏算是威望、權勢最顯赫的那位。

  因為他受封劍南王,節制劍南道軍政大權,坐鎮大涼南疆數十年。

  塵風罵罵咧咧地哼了一句:「媽的,這個傢伙怎麼會在青州,真是見鬼了。」

  「劍南王的長子又怎麼了,按理來說你們是族兄啊。」

  第五南山抱著膀子好奇地問道:「你和他有過節?」

  「額,有點過節。」

  塵風無奈地說道:「小時候打過幾架~」

  「哈哈哈哈。」

  幾人哄然大笑,堂堂皇子和農家稚童也沒什麼兩樣,照樣打架鬥毆。

  「笑什麼笑,反正我不喜歡這傢伙。」

  塵風一瞪眼:

  「罷了,就去會會他!難不成我還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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