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嗓音里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惹得黎酥耳朵尖兒有點發紅。
「什麼啊,八字還沒一撇呢。」
他們現在只是未來男女朋友,這人怎麼就直接說自己是未來兒媳婦了!
「嗯?」顧辭瀾嗓音帶著淡淡的笑意,「等我們畢業,就是了。你說對不對,我們家小酥餅。」
黎酥:「……」
少年的嗓音本就格外低啞磁性,這句話似乎是被他刻意壓低著聲線說出來的,莫名有點繾綣纏綿的味道。
黎酥有點不自然的轉開視線,輕咳了一聲,心跳悄悄加速:「你先考到年級前十,我再告訴你對不對。」
順便拍了一張卷子到他桌上。
是前兩天的物理測驗。
滿分一百,顧辭瀾考了六十九。
這成績相比他以前來說,肯定是進步了太多太多,但想要和黎酥考到同一所大學,這成績遠遠不夠。
顧辭瀾輕挑了下眉:「行,等期末吧,我肯定年級前十。」
周遙轉過身子,有點不敢信:「真假的,年級前十?瀾哥,你一年前跟我也是在年級前十的行列,只不過是倒著數的。」
黎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倒數前十。
真有他們的。
顧辭瀾手肘支在桌面上,淡聲道:「懂不懂什麼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還跟我拽上語文了。」周遙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瀾哥加油!不過,你怎麼不說期中考試考到年級前十啊?」
顧辭瀾斜斜地倚靠著,吊兒郎當地開口:「因為我期中暫時考不到。」
周遙:「……」
瀾哥誠實的讓人害怕。
果然,真誠才是永遠的必殺技。
一天九節課過得很快,放學時,黎酥和江寫棠一起往校門口走。
顧辭瀾今天有點事,下午就跟黎酥說了一聲。
他們一幫人拖到最後才出校。
周遙手裡大肆比劃著名幾套拳法動作,「兩周前,職高那幾個來找事的孫子就當著我們面欺負八中同學,然後我帶著小弟們就這麼呼呼哈嘿幾下,直接把那些煞筆全乾倒了!」
姜和煦無語的看著他耍猴的動作:「你悠著點,別給腰閃了。」
周遙咳嗽了幾聲,默默護好了自己的小腰腰。
他看著走在前面長身玉立的瀾哥,忍不住誇獎恭維了幾句:「也不知道我們瀾哥這麼好的腰,以後要便宜了誰。」
「這還用問?」姜和煦挑了挑眉,「我們瀾哥早都認準他同桌了。」
顧辭瀾斜睨了他倆一眼,沒有說話。
但卻趁著他們倆沒注意時,扶住自己久坐一天的腰。
是有點酸痛。
他可得給腰保護好了。
「瀾瀾瀾哥——還有周哥姜哥!」
校門口突然有一個男生朝他們的方向飛奔過來,語氣很焦急。
「怎麼了,什麼事啊這麼急?」
男生氣喘吁吁,話都說不清了,周遙上去給他順順氣。
好半天,男生才捋順了呼吸,重新開口:「就職高那幾個鱉孫!晚上他們不是主動和咱們約架嗎,我剛剛才聽說,職高老大也會來。」
姜和煦輕嗤了一聲:「職高老大,哪一個,江鹽?」
周遙神色正經了一點:「江鹽成老大了?他這麼厲害嗎,我聽說他才轉學過來不到一年吧,這就成職高風雲人物了?」
「是啊,本來咱們八中和職高偶爾才有一點小摩擦。就這個江鹽轉學過來後,他不管手下的人,那幫小弟們才總過來欺負咱們八中同學。」
男生咽了咽口水,繼續問道:「那這架,咱們還約不約了?」
江鹽在職高是個人物。
不到一年就將原本的職高老大打得心服口服了。
而且,聽說江鹽打架狠厲,招招致命似的往人身上揍。
有種不顧明天的瘋狂。
這種人跟他們本質上不太一樣。
像江鹽這種,才是真正的混。
周遙叼著一根真知棒,忿忿道:「去啊,為什麼不去!三番五次地欺負我們八中同學,真當我們八中沒人了?」
男生沒說話,看向了顧辭瀾。
後者正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斜斜地咬在嘴裡。
香菸點燃的一瞬,在他眼底擦亮了一抹猩紅的火光。
顧辭瀾淡聲道:「先過去看看。」
得到了應允,幾人走出了校門。
男生小聲道:「職高跟我們約架的地方,在學校小吃街後面的老巷子。」
這個點,已經離放學時間過去很久了,學校門口基本沒什麼人了。
職高有幾個經常過來找事的人,也都離開了。
估計都是去老巷子投奔他們老大江鹽了。
老巷子離這邊不算遠,男生在前面帶路,顧辭瀾跟在後面慢悠悠地往那邊走。
越往深處走,燈光變得昏暗起來。
明暗交錯的光線,映得這裡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些晦暗不明。
完全看不清他們的神色。
前面站了一大幫人。
赤橙紅綠青藍紫顏色頭髮的男生都在其中,是上次來八中打籃球的那幫憨憨們。
而站在最後的,有些看不清臉的那位,大概就是職高新老大,江鹽。
那邊還有幾個八中的人。
似乎在和他們爭辯什麼,倒是沒有動手。
顧辭瀾也不摻和,嘴裡咬著煙,慵懶地靠在牆邊,甚至有點想給自己的小女朋友打個電話。
腦子裡這樣想著,電話鈴聲恰好響了起來。
顧辭瀾眼睛一亮,手忙腳亂掐滅菸頭,拿出手機一看,電話卻不是小女朋友打來的。
而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擰了下眉。
不是小女朋友打的電話,不想接了。
他甚至想把那個電話掛斷。
但電話鈴聲一直在響個不停,顧辭瀾還是皺著眉點了接通。
語氣有點不耐煩,「誰啊?」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是顧辭瀾同學嗎,快來學校附近的光明文具店,黎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