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你什麼，你的腳也沒有崴。」
黎酥撇撇嘴，再說了，她也不是心疼周遙啊，只是看到朋友腳崴了還要罰站，吐槽一下而已。
少年眼尾勾著笑，開口的語調輕懶散慢：「我這不是，陪你一起罰站了。」
畢竟，他以前可是很少會罰站。
老孫讓他去罰站，他直接倒頭就睡。
老孫叫他站起來，他直接腦袋靠牆，睡得口水快流出來。
黎酥微懵地抬起漂亮的杏眼：「……行叭，那我也心疼你一下。」
「就一下？」顧辭瀾挑了下眉，低笑了一聲。
黎酥沉默了兩秒，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兩下也可以呀。」
周遙從不遠處挪動過來，給了他們兩包話梅糖：「你們吃話梅糖嗎，吃這個不會被老師發現。」
顧辭瀾接過幾顆，趁著老孫不注意，餵到了黎酥嘴邊。
「張嘴。」
黎酥往後躲了一下：「……我自己吃。」
顧辭瀾低聲提醒：「你再不吃，一會兒老孫寫完黑板字，轉身就能看到我在餵你。」
一句話，讓黎酥趕忙張開嘴巴吃掉了那塊話梅糖。
這話梅糖還挺好吃的，黎酥吃完一塊，還想再吃，但顧辭瀾卻故意舉高了糖。
趁著老孫沒注意，黎酥踮起腳尖，試圖去拿回自己的糖。
但顧辭瀾一八五的身高，她夠不到。
就算指尖勉強碰到了糖果，顧辭瀾卻再一次抬高了手。
又一次上升一個高度。
顧辭瀾輕勾著眼角，薄唇掀起幾分疏懶的弧度：「想要嗎？」
下一秒，他壓著嗓音，低笑一聲：「就、不、給。」
黎酥氣鼓鼓地瞪起了杏眸：「快點兒給我。」
顧辭瀾挑起眉，笑得有點痞壞：「你夠得到，我就給你。」
黎酥瞪著他，被他氣到了：「你低一點啊顧辭瀾！」
女孩兒的嗓音天生甜軟細膩，勾得顧辭瀾心神微顫。
黎酥趁著他微微失神的瞬間，已經湊近了他，差一點兒可以摸到糖紙了。
鼻腔間充斥著女孩兒身上散發的香甜溫軟氣味，顧辭瀾下意識往後彎下身子，伸手扶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恍惚之間，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腿上承受了雖然輕柔，但卻並不是它應該承受的重量。
少年清冽的視線一路向下。
是一隻細白的小手按在了，他的大腿上。
顧辭瀾嘶了一聲，鳳眸被潑了墨似的，愈加漆黑。
黎酥也意識到了，自己摸到了哪裡。
她的臉頰騰的一下，被火灼燒般燙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顧辭瀾無奈失笑，嗓音格外的沙啞，「小同桌，能先把手拿開嗎？」
黎酥啊了一聲，迅速收回了手。
她瘋狂地撲閃著睫毛，心底里溢出絲絲縷縷尷尬。
不是，他不會以為自己是要故意吃他豆腐吧……
「我不是故意要摸你腿的。」黎酥硬著頭皮解釋，「我剛才就是想扶住一個東西，可以支撐下我身體，結果就扶到你腿上了……」
「我應該扶別的地方，比如，你的肩膀你的胳膊什麼的……」
黎酥的話戛然而止。
她怎麼覺得，自己的解釋，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
女孩兒抿著薄唇，望向顧辭瀾。
兩人的視線不期然地撞上。
顧辭瀾輕輕舔了下唇瓣。
他眼角微垂，目光里沒有什麼尷尬，倒是多了幾分玩味和散漫。
「摸了我的腿，你得對我負責。」
黎酥：「……」
得對他負責……嗎？
她莫名想到了那天晚上，江寫棠在電話里對她說的那句話。
所以，這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黎酥心跳漏了一拍，抬起明亮澄澈的杏眸盯著他。
她咽了咽口水。
「怎麼負責？」
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黎酥回想起之前，還有這幾天的相處，大概也能確定，棠棠說的沒錯。
顧辭瀾應該也是有點喜歡自己的。
她有點緊張。
又有點隱隱的期待。
卻又覺得，這不是表白吧啊sir！
這也太太太隱晦的一句話了。
要不是她機智，估計都猜不出來。
顧辭瀾也確實沒打算，在今天就跟小姑娘說出自己的心思。
他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黎酥身上。
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不能過於禽獸啊。
他得慢慢來，雖然，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忍不住了。
但現在還在教室里，老孫隨時會抬頭看見他們。
這顯然不是一個很合適的時機。
他捨不得讓一生僅此一次的告白，在這種場合進行。
顧辭瀾松松垮垮地往牆邊一靠，慢條斯理地開口：「就，也不用太麻煩，負責一下我的嘴巴。請我吃點東西，或者喝個飲料。」
黎酥輕輕地哦了一聲：「行，等下課叭。」
說不出來心裡什麼感覺。
莫名的，有一點點失望。
下課鈴聲恰好響了起來，她抿了下櫻色唇瓣，重新掛上一枚甜甜的笑：「走吧，去學校超市看看。」
兩人停在超市的收銀台前，黎酥眼巴巴望著熱氣騰騰的關東煮。
天氣漸漸冷了，又到了很適合吃關東煮的季節。
顧辭瀾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要不，就吃關東煮？」
黎酥目光瞥向他：「你不是不太喜歡這種？」
之前每次一大群人來超市，顧辭瀾從來沒看過關東煮一眼。
「喜歡。」顧辭瀾低眸輕笑出聲，「從今天開始，喜歡了。」
因為她喜歡吃，所以他也會開始喜歡。
黎酥總覺得他這話有點問題。
但店員已經給她們拿出兩隻杯子了，她趕緊跟顧辭瀾一起精挑細選了幾樣。
黎酥拿著關東煮，嘗了一口，很滿足地彎起了眼睛：「北極翅真的好好吃。」
在她炫了兩根時，顧辭瀾已經風捲殘雲般，把五串全部吃光光。
他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專心看小同桌吃。
黎酥的杯里還剩下一串。
她咬了一口，有點糾結：「這個怎麼是香菇丸子，我還以為是魚丸呢，一點兒也不好吃。」
小姑娘皺著鼻子，停在了原地，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最後這串直接扔了。
扔了，又有點浪費。
顧辭瀾神色如常，漫不經心地伸出手，將她手裡的那串香菇丸子拿走了：「我吃，別浪費了。」
串上一共有四顆香菇丸子。
黎酥剛才只咬掉了第一顆的一半。
顧辭瀾跟不知道一樣，直接將第一顆也吃進了嘴巴里。
黎酥在旁邊看他吃完，才想起來，那是自己吃過的。
但顧辭瀾眉眼太平靜了，她也沒有提醒，臉紅心跳地將杯里剩下的湯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