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勾了下唇角：「那是我女兒。」
王董噴口水的動作驟然頓住：「這，這……」
黎夫人笑著看他一眼：「不知道王董對我這個家長有什麼意見，還是對我一直考年級第一的女兒有什麼意見？」
王董臉色瞬間綠了。
臉上能放羊的那種綠。
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眼角掃到了另外一個男生，開始將鍋甩給他，「這……我對您和您女兒肯定是沒意見的，我是覺得這個男生太差勁了，小小年紀，還是高三這麼重要的時候，居然誘導令愛早戀！簡直太不負責任了！」
教導主任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小聲提醒：「王董，那個男生是顧家的。」
王導愣了一下。
顧家，哪個顧家啊？
他腦袋短路了幾秒，突然浮現出江城顧家四個大字。
王董臉色更綠了。
這次都不是青青草原了，而是熊貓吃的拉的那種深綠。
他不敢再吱聲了。
多說一個字都是錯。
黎夫人懶得理這種小嘍囉，和主任說了聲後，讓他帶其他校董們繼續參觀學校。
而她徑直走向了黎酥身旁。
旁邊突然出現一位穿著旗袍的優雅知性女人，周圍幾個同學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黎酥愣了下：「媽媽，你怎麼來學校了？」
顧辭瀾剛才就覺得這人眼熟，這會兒聽到黎酥對她的稱呼，頓時褪去了一身的懶散。
站的筆直。
在黎夫人面前禮貌地鞠躬問好。
「m……阿姨好，我是黎酥的同桌，顧辭瀾。」
顧辭瀾深吸了一口氣，剛才嘴唇已經抿起來發出m的音色了，差點兒叫了聲媽。
他舔了下唇角。
太心急了，有點緊張。
黎夫人禮貌笑了笑，和他點了下頭。
她看向黎酥：「我要和你聊聊，有時間嗎？」
顧辭瀾很懂事地指了下不遠處的衛生間：「我先去上衛生間，阿姨再見。」
黎酥看向黎夫人，抿了抿唇瓣。
心裡隱隱有點不好的預感。
她媽媽常年在國外，但對於自己的成績和學習生活一向看得很重。
黎夫人盯著她的眼睛，也不廢話，直奔主題：「小酥，你和剛才那個男孩子是在談戀愛？」
黎酥心下一驚。
她捏著手指，輕聲開口：「媽媽，我保證自己的學習成績不會下降，年級第一的位置肯定是我的。而且，他也很好，在一點點努力……」
黎夫人打斷了她：「你就跟我說，你們兩個現在是不是在談戀愛？」
黎酥輕輕咬著下唇，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怎麼又點頭又搖頭？」黎夫人皺起眉頭，語氣不自覺加重。
黎酥吸了吸鼻子，這會兒鎮定很多，她開始跟黎夫人解釋：「是這樣的，媽媽。我和他約定好了，等高考後正式在一起，現在可能也算是戀愛，但他是我未來男朋友……」
黎酥想了一個詞，又補充道：「就是，男朋友預備役那種，高考後才轉正。」
黎夫人理解了她的意思。
但對於早戀這事，她不太贊成。
「我個人非常不建議你們兩個在即將高考這麼重要的時候戀愛，即使是這種現在預備戀愛的關係也不行。」黎夫人深呼吸一口氣，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依舊柔聲開口，「媽媽是過來人，經歷過你這個時候，我高三就因為早戀，高考沒考好。」
想起往事，她有些頭痛，「原本以我的成績可以考到京大，但高考前我因為他欺騙我的事情，和他分手，太影響情緒，所以只考到次一級的大學，最後是你外公讓我去巴黎讀書。媽媽不想讓你經歷這種。」
黎酥抿了抿唇瓣，還是第一次聽說媽媽高中的故事。
只不過……
黎酥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很堅定：「可是媽媽，人和人不一樣，他很好，他不是那種會欺騙我的人，我也和他不會分手。」
黎夫人有點氣了，她不解地看著黎酥：「你怎麼敢這麼肯定不會分手，再說了，不止分手，戀愛時吵架也會影響情緒，進而影響你的學習成績。」
黎酥咬著下唇，重複了一遍：「我說過了，我一定考年級第一。」
「你這孩子，一點兒不聽我的話。」黎夫人被她氣的都有點頭疼，扶住了額頭，「剛才你們主任還說呢，幾百頁的聊天記錄，比不上兩張一模一樣的錄取通知書。媽媽不反對你們戀愛，但是等高考結束後，可以嗎？」
黎酥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兩人各執一詞，誰也不讓誰。
身後傳來腳步聲。
是顧辭瀾來到了黎酥的身邊，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顧辭瀾笑著看向黎夫人，遞給她一瓶紅豆薏仁水：「阿姨，您喝這個。」
他繼續說道：「剛才走過來時，我聽到了幾句話。阿姨，方便和您聊聊嗎？」
黎夫人看向他，點了點頭：「可以。」
顧辭瀾看向黎酥，將手中另一瓶紅棗枸杞水遞給她：「去那邊等我一會兒，我五分鐘後就來。」
黎酥眨眨眼，接過飲料，走到了十米外的地方等他。
離得有點遠，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
但可以看到，全程幾乎都是顧辭瀾在開口說些什麼。
黎酥咬著下唇，心裡忐忑不安。
如他所說，五分鐘後，顧辭瀾和黎夫人走了過來。
「媽媽。」黎酥輕聲叫了一句。
黎夫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半晌，嘆了口氣，抬手摸摸黎酥的腦袋：「開完會了，媽媽先回家了，你們好好學習，晚上給你做最愛吃的咖喱牛腩。」
黎酥眼睛一亮：「好呀！」
等黎夫人離開後，顧辭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大掌揉了揉她的頭髮。
又用另一隻手，給她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搞定。」
黎酥眨巴眨巴眼睛：「搞定？什麼？」
顧辭瀾忍不住勾唇笑了，吊兒郎當道：「搞定了咱媽，我現在可是得到了岳母大人認可的。」
黎酥瞪圓了眼睛：「你跟她說什麼了？我剛才和她好說歹說十分鐘，她都一直不贊同。」
顧辭瀾盯著她求知若渴的臉頰，卻只是笑了笑，漫不經心道：「小秘密，暫時不能告訴你。」
黎酥：「……」
嘖。
現在還對自己有小秘密了。
她抬起手指，推了一下顧辭瀾的胸膛：「顧同學，沒愛了，你現在還只是沒轉正的男朋友，居然對我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