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瀾在杭城待了整整一周。
和黎酥每天上午去咖啡店學習，下午一起逛逛周邊的公園。
日子過得很快。
暑假結束的前一周，黎酥跟外公道別，帶著行李和顧辭瀾一起回到江城。
老孫通知她，如果要參加物理競賽班，開學前一周就要去學校上課了。
黎酥只好提早開學，每天早八晚四在學校上競賽補習班。
顧辭瀾每天下午過去接她放學。
偶爾能撞見許經源和她一前一後走出校門。
顧辭瀾吃醋得不行，只好接她回家時，在無人的角落，用咬她嘴唇的方式緩解自己內心的醋意。
新學期很快到來，他們正式成為高三生了。
高考的壓力如同濃厚的烏雲，讓人感到透不過氣。
壓力如山，步步緊逼，卻也是一種磨練。
顧辭瀾照舊每天早上都給黎酥帶一款蛋糕或小麵包。
運動會前夕，他跑了許多家蛋糕店，買來一塊很少見的檸檬蛋糕。
黎酥嘗了一口，捏著小叉子的手頓住了。
「這蛋糕的味道，好像有點熟悉。」
顧辭瀾笑了下，抬手擦拭掉她唇角沾的奶油：「這塊蛋糕，和第一次遇見你時，你送我的那塊檸檬蛋糕，出自同一家店。」
黎酥又吃了一塊，清爽香甜的檸檬味道侵入口腔，好吃到讓她彎起了眼睛。
「你怎麼找到的？」
有點驚訝。
她都快忘記，當時是去哪家店買的蛋糕了。
顧辭瀾笑了下，語氣有些雲淡風輕：「我幾乎找遍了江城所有蛋糕店，才找到這家。」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下：「我沒想到，你當時的蛋糕是在你生日宴的酒店預訂的。」
他這麼一說，黎酥才想起來。
那家酒店的蛋糕味道不錯，當時她爸媽直接在酒店的糕點房預定了兩款蛋糕。
黎酥咬著小叉子，想到了她來八中報到時，在校外偶遇他的場景：「所以，我們在學校附近偶遇的那次，你就認出我了？」
顧辭瀾點了頭。
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緩慢，「嗯，第一眼我就認出你了。」
黎酥的眼睫抖動了下：「我記得你和我說過，認識我兩千多天了，你不會那么小就開始喜歡了吧？」
顧辭瀾坐直了身子，嗓音帶了幾分笑意：「當年是感激的喜歡。」
黎酥抬起眼，就這麼看著他，甚至都忘了說話。
「後來那份喜歡變質了。」他低著眼，嗓音稍稍壓低，喉嚨裡帶出淺淺的氣息，「現在的話，是想和你光明正大談戀愛的喜歡，想和你一起吃很多很多頓飯的喜歡。」
黎酥的呼吸微微一窒。
顧辭瀾嗓音含著笑，低沉繾綣的尾音拖腔帶調：「還有，想和你做壞事的喜歡。」
黎酥：「……」
剛才還感動著呢。
一分鐘不到，突然不正經起來了。
她輕咳了一聲，指尖抵在顧辭瀾的肩頭，推開了他：「早自習開始了，快點和我好好學習。」
————
物理競賽的省賽定在了十一月初。
這次的比賽是省級預賽。
成績優秀的學生將在明年一月初，參加全國級別的決賽。
黎酥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物理競賽，好在省賽成績不錯，她拿了第一名回來。
緊接著參加學校的期中考試，也拿到年級第一名的好成績。
顧辭瀾現在的成績已經達到班級上遊了，這次在年級里也排到了三十名。
在張貼的紅色成績大榜上，他的名字終於跟黎酥在同一頁了。
高三動員大會在期中考後召開。
八中找來了幾個優秀畢業生。
黎酥下午從競賽班回來後，發現班裡少了很多人。
自己同桌也不在教室了。
她好奇地問江寫棠：「他們都去哪裡了？」
江寫棠轉身，分給她一支棒棒糖：「我聽和煦說，他們幾個去找學校的優秀畢業生了。」
黎酥動作一頓，有點不解：「嗯？是學校安排的嗎？」
「不是，好像是其中一個畢業生跟他們還挺熟的，所以去打個招呼。」江寫棠想了下，忍不住提醒黎酥，「我聽說，那個優秀畢業生是學姐誒。」
黎酥眨眨眼，反應很平淡：「喔。」
江寫棠瞪大了眼睛：「你不吃醋的嗎？」
黎酥噗嗤一聲笑出來，嘴裡叼著草莓棒棒糖：「這有什麼好吃醋的，又不是他一個人單獨過去。」
江寫棠也笑了下：「其實我逗你的啦，那個學姐也喜歡女孩子，他們之前還鬧過矛盾，後來才和解。」
黎酥抬起眼，等著聽八卦。
江寫棠繼續說道：「我也是聽和煦說過一次，五班的小七你還記得吧，跟瀾哥他們關係很好，他高一時看上了那個學姐，瀾哥認識人多，讓當時和學姐同班的男生幫忙，小七就約了學姐出來。」
想到那件事，江寫棠覺得很搞笑，一邊笑一邊開口：「當時約在學校食堂，他們那一幫人都在。結果，學姐的女朋友也在，誤會他們是在欺負學姐，上來給小七踹出三米遠。他們一個學期都互相看不順眼，後來才解開矛盾。」
黎酥啊了一聲：「三米？」
江寫棠點點頭，星星眼：「對，三米，學姐的女朋友是跆拳道黑帶，可帥了！」
黎酥想了下那畫面，確實有點搞笑。
「小七後來和她倆關係都挺好，估計是叫瀾哥他們一起去打個招呼。」江寫棠說道。
黎酥沒太在意這件事，繼續低頭寫作業。
二十分鐘後，正式舉行高三動員大會，全體高三都要去操場上排好隊，等著開會。
黎酥剛走到操場，一眼看到了顧辭瀾。
他在樹蔭下，低頭玩手機，身形清瘦，神色淡淡，沒什麼情緒。
旁邊的幾人都在和一個女生說話。
大概就是那個學姐吧。
離得有些遠，黎酥看不清學姐的模樣。
操場上漸漸出現了不少人，顧辭瀾收起手機，慵懶地站直了身子，「你們聊，我先回班級隊伍了。」
學姐看了他一眼，和他再見，隨即又跟小七笑著說道：「都快兩年了，你們家瀾哥還對誰都這麼冷漠啊。雖然我和他也不太熟，但不至於跟我說了聲學姐好後，就去一旁玩手機了吧？」
小七撇撇嘴：「學姐你還不知道嘛，瀾哥對我們也這樣，他只對他現在的同桌很溫柔。」
學姐有點驚訝，拔高了音調：「他談戀愛了？不是吧，他這性格，都能談戀愛？」
周遙笑得意味深長：「學姐你有所不知，我們瀾哥談起戀愛，跟平時對我們完全兩個樣子。」
「那我有點好奇了，哪個小姑娘這麼厲害。」學姐笑了下，隨口說道。
校領導很快叫她去準備今天的演講了。
周遙他們也回到了班級隊伍。
學姐上台做優秀畢業生演講時，黎酥站在班級的後排，有點看不清她的長相。
但她莫名覺得，這人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