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笙被輪番暴打一頓,唐菲對一旁的秦黎伸手:「秦萬三,東西給我。」
秦黎把她的LV包遞給她,只見她從裡面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八卦袋。她扯開繩子,用手指將袋口撐開,對帝辛說:「王者爸爸,把他丟進來。」
現在的柳雲笙已經不算是人,這種收妖魔的八卦袋最適合他。強壯的帝辛單手把柳雲笙提了起來,往口袋裡塞。在男人的身體挨到八卦袋時,他的身體自動縮小被收了進去。
唐菲將繩子拉緊,周慶握著《大學英語》湊過來問她:「偶像,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乾坤袋?厲害啊,你居然連乾坤袋都做得出來,不愧是十級天師資格證的擁有者!」
「這是山寨乾坤袋,我用符咒做出來的,不正宗。」唐菲將小布袋揣回LV挎包里,又把包遞給秦黎,讓男人幫忙拿著。
秦黎替唐菲拎著包,一臉無語的掃了眼這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一臉好奇問:「現在的驅魔天師,都這麼與時俱進的?圓規這種驅鬼法器,我是頭一次見。」
拿《毛鄧三》的天師插嘴說:「你以為他想拿圓規當法器啊?那是因為這貨的道法主要是畫太極,太極畫得越圓,他的招式威力也就越大。」
圓規天師欲哭無淚:「我從小就手殘,沒辦法。」
「……」秦黎又轉而看他們手裡的《毛鄧三》、《大學英語》、尖叫雞平底鍋,反問:「那,這你們這是?」
周慶走上前解釋說:「大學英語和毛鄧三更牛逼啊!我們玄門中人出師的時候,都會選一個東西做本命法器修煉,現在都是高科技時代了,我們又不能像唐菲女神一樣,選一把劍。這種東西帶在身上不方便,而且坐高鐵坐飛機也不能過安檢。所以,我們就選了最喜歡最順手的東西。我選《大學英語》是因為老師漂亮,每天帶在身上,也可以和女老師賺個表現。」
「老鄧選《毛鄧三》,那是因為毛鄧二位是他偶像。」
周慶又抬手指著另外兩個說:「這兩個選尖叫雞和平底鍋的,因為他們是《絕對求生》手遊的痴迷玩家,槍械之類的也不好帶在身上,尖叫雞和平底鍋就方便多了。」
拿毛筆作為法器的天師見沒有人問他,一臉好奇:「你們為什麼不問問我呢?」
秦黎一臉嚴肅地陳述自己的猜測:「大約您是武俠愛好者?」武俠片裡仙風道骨的大俠就喜歡用毛筆作為武器。
毛筆天師:「不是啊,我選毛筆,是因為我毛筆字寫得超好看啊。」
秦黎:「????」
唐菲打斷他們聊天:「大家先別聊了,接下來節目還是要錄的。」
她取出兩張紙人,一張貼在秦黎胸口,一張捏在指尖,念出替身咒後將紙拋了出去。紙人落地,慢慢地膨脹,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柳雲笙。
唐菲拿手背拍了一下秦黎胸口:「你試著說話,笑一笑。」
面無表情的男人立刻擠出一絲生硬的笑容:「哈哈。」
緊跟著,那紙人替身柳雲笙,居然也和秦黎一樣生硬的笑,嘴裡發出「哈哈」的聲音。
帝辛雖然失憶,可他下意識脫口而出:「替身咒?」
唐菲一邊用符咒更改了在場所有人的手機、手錶時間,一邊點頭說:「對,替身咒。我能力有限,只能保持兩個小時,爭取兩個小時內把節目錄完。現在我更改了在場所有人的時間,也會對他們記憶做出更改。周慶,你有辦法喚醒他們嗎?」
「我查查典籍。」周慶迅速從書包里掏出古籍,翻了一陣,說:「哦,找到了。柳雲笙的燈芯大概是狐狸尾毛做的,點燃後會有迷惑作用。他們沒有生命危險,待我念出一段兒英語四級閱讀真題,他們就會醒過來了。」
唐菲:「??」
秦黎:「??」
周慶說罷,豎起劍指放在唇邊,一臉嚴肅開始念:「Researchershavefoundthatstudentswhosignuptotutorothersworkhardertounderstandthematerial,recallitmoreaccuratelyandapplyitmorecorehigheronteststhanpupilswho'relearningonlyfortn,stilllearningthemselves,teachothers……」
這「嘰里咕嚕」的語言,聽得帝辛一陣煩躁。他捏起了拳頭想打人,然後被秦黎眼疾手快制止。秦黎摁住他的拳頭,低聲道:「不可。」
帝辛看著眼前的秦黎,想著和對方有「兩桶炸雞高價面膜」的友誼,便給了他一個面子,收住了打人的衝動。
等周慶念完英語四級閱讀真題,暈倒的人輾轉醒過來。他們站起身,揉著腦袋一臉迷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唐菲又取出自己的MIUMIU香水,往空氣中「滋滋」一噴。
香水的味道像有生命一般,蜿蜒輾轉,進了每個人的鼻腔。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他們聞到香水,腦中的記憶開始倒退,回到了被柳雲笙的燈迷暈之前。
大家各自歸位,一瞬的靜默後,被台上紙片人柳雲笙打斷。
紙片人柳雲笙開始介紹自己的燈,然後把燈以抽獎的方式,送給了現場的粉絲。
紙片人柳雲笙的言行全部由躲在幕後的秦黎完成。節目錄製結束後,紙片人柳雲笙被助理護送上了保姆車。助理只是下車擋記者的功夫,再上車已經空無一人,座位上只有一個紙片人。
助理都懵逼了:「???」啥情況?柳雲笙又消失了!?他到底是怎麼消失的?剛才不是還在車上嗎?
下午四點,唐菲別墅。
柳雲笙被五花大綁丟在客廳里,被幾個人當猴一樣圍觀著。他眼底漫上一陣粉色的霧氣,想站起身,唐菲一腳踹在他膝蓋上,讓他重新跪下。
柳雲笙怒視唐菲片刻,轉而露出一抹邪祟的笑容,聲音輕慢:「小師妹,這麼多年不見,你倒變了許多。從前,你可不會這樣對我。」
「再叫我小師妹,我割了你的舌頭。」唐菲拔出一柄匕首,亮出刀鋒。
帝辛擰著眉一臉嚴肅走向前,拍拍唐菲肩膀,說:「唐姑娘,此等粗魯之事,交給我來做就好。」
「好,拜託了。」唐菲用手指隔空一點柳雲笙的鼻子,說:「我覺得他鼻子生得最好看,兄弟,你幫我把他鼻子切下來。」
帝辛似乎對這種血腥之事早已司空見慣,十分冷靜地攥著匕首貼近柳雲笙。
大概是被帝辛那冷靜無溫的眼神嚇到,柳雲笙神色一變,立刻吼道:「唐菲,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唐菲反問他:「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若做個普通人,我壓根沒機會抓你。可你現在逆天修行,把自己搞成這德行,天道不容。我作為驅魔天師,理當為民除害。」
「不就是想拿回自己的血?你拿回去便是,何苦這般折磨人?」柳雲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諷道:「你們唐家人,從來都是道貌岸然,自詡正義。」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唐菲聽出他話裡有話,問他:「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柳雲笙冷哼一陣,道:「落日弓是我家傳的物件兒,足以證明我有修行的根基。可你爺爺,卻打著收養我的名義,故意教我一些雞毛蒜皮的道法,來壓制我的天賦。如果不是他,我不僅能用落日弓,誅邪劍的主人也該是我。」
唐菲覺得他有點不正常,思維方式都和正常腦子想得不同,特別極端可惡。她冷冷看著發牢騷的男人,反問:「你是不是有神經病?我爺爺當年供你吃穿,教授你道法,還有錯了?你自己沒本事用落日弓,你怪誰?誅邪劍只認一個主人,它愛認誰就認誰,管你屁事兒?你是被精怪迷了心智,變成傻逼了吧?」
秦黎去廚房給大家倒了熱水,端著托盤剛走進客廳,就聽見唐菲說這句話。他冷淡的眼神掃過柳雲笙,轉而問唐菲:「他什麼情況?你的血,能拿回來嗎?」
「現在他整個一神經病,大概是被洗腦了,」唐菲從他手裡接過水杯,慢飲一口,又轉而去問坐在客廳沙發上翻書的周慶:「周老弟,怎麼樣?找到了嗎?」
周慶一邊翻一邊說:「在翻呢在翻呢。」
帝辛見這邊沒他什麼事兒,把匕首交回給唐菲,說:「小白就快回來了,一定又累又餓,我去煮飯。」
聞言,秦黎喝水的動作一頓,以為自己聽錯,目送男人系好荷葉花邊圍裙走進廚房,這才把一口水給吞咽下腹。
實在難以想像,堂堂紂王,居然下廚做飯。這讓秦黎這樣的新世紀霸總,很不習慣。
對此,唐菲司空見慣,他踹了柳雲笙一腳,拿符咒封住他的嘴,轉而去沙發上坐下。
周慶又翻了一會兒典籍,滿額大汗,總算翻到了一個幫唐菲拿回血的方法。他指著典籍上的某一頁,說:「找到了。想拿回你被搶走的一半血,其實不難。崑崙山脈的地心裡,有一塊火石,借用火石壓制柳雲笙體內的邪氣,再找一個極陽之體作為媒介,淨化血液就能奪血成功。」
唐菲質疑他:「火石?你這典籍少說也有幾千年了吧?你確定還在?」
周慶一臉認真:「典籍上說這塊火石是在山層裡面,80%還在。不過,火石好找,極陽之體就難了。現在這個社會,找一個極陽之體,那可比海底撈針還麻煩。」
「好巧,我這裡剛好就有一個,」唐菲抬手一指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拍著秦黎的肩膀,對周慶說:「秦總恰好就是極陽體質。」
周慶說:「可是,作為過濾特殊血液的媒介,很難保證秦總不會出什麼問題。秦總這種身份地位,真的……?」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不等唐菲開口詢問,秦黎倒是很痛快地說:「我願意幫忙。」
他的痛快倒是讓唐菲愣怔,她有點不可思議:「秦萬三,你就不問問可能會出現什麼問題?你突然對我這麼大方,讓我受寵若驚啊。」
秦黎一臉凝重道:「你是我的藝人,該是你的東西必須拿回來。如果這一半血液不拿回來,你每月一次的痛苦或者讓自己身處險境,該如何工作?藝人合同違約,你應該知道賠償金是多少。」
他把一番話說得「公事公辦」,剛正不阿,仿佛沒有一點私人情緒在裡面。
她咬著一瓶牛奶吸管望著男人,眨了眨眼,好半晌才說:「沈萬三果然不愧是沈萬三。不過,如果你作為媒介太危險,我不會答應。你只是我的老闆,沒必要為我身處險境。」
「你們聽我說一句,」周慶打斷他們說:「作為血液過濾的媒介呢,對媒介本身是很有影響的。但那種影響,大概一兩個月就能消失,對生命威脅的影響不大,也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這番話把唐菲給聽疑惑了,她問:「那,到底是什麼影響?」
周慶舉了個例子:「打個比方啊,秦總本來是一個很高冷穩重的人,可一旦作為換血的媒介,可能就會變成另一種人的性格。」
秦黎聽了這番話,更加堅定了要幫唐菲。他道:「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自己有另一種性格。你最近的通告我幫你往後推一推,你安排一下,這幾日我們就可以去崑崙。」
這邊找到換血的方法,唐菲立刻又焚掉柳雲笙嘴上的符咒,問他:「我問你,妲己是怎麼纏上的你?她一直在背後搞事,到底想做什麼?她想對帝辛做什麼?」
柳雲笙眼神冷酷:「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
他冷酷的聲音剛落,周慶便說:「偶像,我建議你打斷他的四肢,割掉他的舌頭挖掉他的雙眼。這樣帶去崑崙,也不影響你們換血。」
在廚房裡做好一鍋湯的帝辛,站在廚房門口,舉著湯勺說:「沒錯,看他還如何裝逼。」
唐菲又拔出匕首,一邊擦白刃,一邊說:「嗯,我覺得你們的建議很不錯,我決定採納。反正我對這個叛離師門的小人,也早就厭煩了,能讓他生不如死,我心裡也好受點兒。他不是喜歡我的血嗎?這樣吧,我先割了他的男性標誌,讓他體會一下做太監的美好。」
柳雲笙憋紅臉,怒道:「唐菲!我們好歹有過兄妹情誼,你這樣對我?」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我可去你媽的兄妹情誼,你搶我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曾經真的拿你當親哥?」唐菲說完,別過頭對秦黎說:「秦總,麻煩你幫我脫了他的褲子,我給他切干!淨!」
「……」秦黎默默地從她手裡奪過匕首,擰著眉頭一臉嚴肅,「你一個姑娘,為何如此惡毒?」
唐菲:「??」
周慶也一臉震驚看著秦黎,心想霸總果然不愧是霸總,居然敢教育批評唐菲大佬!
緊跟著,秦黎就舉著匕首,聲音比柳雲笙裝逼的時候還冷酷:「小姑娘不適合做這種事。你轉過身,我來。」
唐菲:「???」
周慶:「…………」他反手就是一個6666。
秦黎也是個狠人,那雙冰冷的眼睛看得柳雲笙莫名生寒。本來以為他只是說個玩笑,沒想到真的走過來解他皮帶。
柳雲笙大驚失色,沒想到冷麵總裁能幹出這樣的事。他怒道:「秦黎,你瘋了吧?」
「嗯。」秦黎開始扒他褲子。
這一次,柳雲笙面對秦黎那副正兒八經的神色和一絲不苟的動作,終於認慫了。他吼道:「好,我說,你給我停手!」
秦黎冷眼看他:「好好說。」
「……」被羞辱的柳雲笙胸腔脹滿怒火,卻又不得不屈服於這群奇葩的淫威之下。他道:「我是15歲那年認識的她。」
「因我處處不如唐菲,心有不甘。認識她之後,她告訴我,我是落日弓傳人。但那死老頭刻意壓制我的能力,讓我不能與落日弓相融。她告訴我,有一個方法不僅可以讓我繼承誅邪劍,還能得到強大的癒合能力。唐家傳人與誅邪劍有契約,他們是普通人,也非普通人。他們的身體無論受多重的傷,都能自動癒合。這樣的體質即使是妖魔也無法達到。」
「她教我換血之法,我便將十歲的唐菲騙至叢林,啟動了換血的陣法。可陣法啟動到一半,就被老頭給阻止了,沒能完成。但我體內有唐菲一半的血,以妖魔之道修行,事半功倍。」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妲己教我提升功力,我自然是要回饋她的。她沒有身形,靠聚魂珠一絲力量留著殘魂。她如果想修成身體,就必須先殺了唐菲,再取一枚仙魄。」
「白易、蕭采采、奪取蔡旭奶奶的鬼魂、桃花狐、劉穎,都不過是妲己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而我,是執棋人。」
唐菲發出疑問:「那枚仙魄,是帝辛?」
柳雲笙搖頭:「不知道。她什麼也沒告訴我。她雖然沒有形體,可力量很強大。她只讓我取回銅鏡,其它的事並沒有和我交代。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帝辛的能力,絕不是你們可以想像的。他在你們身邊,就宛如一枚定時炸彈。你們現在留著他,可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帝辛把做好的菜從廚房裡端出來,擺好翻盤和碗筷,就聽見柳雲笙在說他的壞話。他拿了塊抹布塞住他的嘴,一臉無辜看著唐菲周慶和秦黎:「他挑撥離間,阿星不壞。」
柳雲笙吐掉嘴裡的抹布,冷呵一聲:「暴君紂王,殘害忠良,荒淫無度!」
瞬間,帝辛臉上的無辜全散,一拳砸在柳雲笙頭頂,又把人給敲暈了。砸暈柳雲笙,帝辛繼續一臉無辜看著圍觀群眾,一雙眼睛水汲汲:「唐姑娘,不要相信小人之言,阿星雖然失去記憶,可我直覺自己不是個壞人。」
周慶嘴快吐槽:「壞人都這麼說。」
這時候,子小白抱著黑糖回了家。她拍了一天GG,飢腸轆轆,一回家就看見柳雲笙,也是一怔。她一邊擼貓頭,一邊問:「什麼情況?柳雲笙被你們給抓回來了?」
她湊上前嗅了嗅渾身狐狸騷臭的柳雲笙,說:「他身上狐狸騷味很重,這些日子應該都和我母親在一起。」
唐菲把下午的事情和小狐狸說了一遍,順便提了下崑崙的事。
小狐狸聞言,立刻道:「這麼巧的嗎?我正好要去新疆崑崙山拍攝GG!你們幾號的航班?可以一起去,興許,我還能幫上什麼忙?」
周慶默默地舉手說:「我快考試了,學校不會那麼輕易給我假。所以,可能需要一個藉口?譬如我爺爺死了什麼的……誰願意當我的家長,幫我去學校請假?」
說罷,大家把目光不約而同聚集在了秦黎身上。
這一次行動不能離開周慶這個百科全書,蜀門古典的資料可以說是各大門派里最全的古籍。隔天,秦黎就以周慶小叔的身份去了趟學校,替他請假。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這一次小狐狸也要前往新疆崑崙山拍GG,帝辛主動提出隨行。由於博物館已經把銅鏡收起來,不對外展覽,帝辛這才有「假期」和他們一起遠行。
一個星期後。
從A市飛往HT機場的航班,耗時長達兩個小時。唐菲把柳雲笙裝在八卦袋中,帶著二胡箱順利過了安檢。
他們幾人都是頭等艙,率先登機。唐菲和秦黎靠左邊,周慶則與另一個女孩靠右邊,而帝辛和子小白坐在唐菲他們後面。
從上飛機開始,坐在周慶旁邊的那個女孩就一直開著電腦在寫什麼,全神貫注。飛機起飛後三十分鐘,女孩的額頭忽然浸出細汗。
空姐來送餐食的時候,她一把抓住空姐的手腕,一臉緊張道:「要出事了,快讓飛機返航,要出事了!」
空姐怔了片刻,然後輕聲細語寬慰她:「女士,請您稍安勿躁,平靜下來。」
女孩立刻像瘋了一樣抓住空姐搖晃:「我沒開玩笑,真的要出事了!十分鐘後,飛機會被捲入一個宛如漩渦的氣流中。四十分鐘後,飛機會撞上崑崙山,全機人員都會死亡!」
空姐見她越來越激動,依然輕聲細語安慰她:「女士,請您平靜下來,深呼吸,深呼吸——」
空姐的話還沒說完,女孩立刻又打斷她:「求求你信我,相信我一次,是真的會出事。我是一個作家,知名作家,我以我的人格向你們擔保。」
見她越來越激動,旁邊的周慶寬慰說:「女士,你平靜一下,我們這架飛機好好的呢。」
女孩情緒非常激動,正在打盹的扒開唐菲扒開眼罩睜開眼。她和秦黎對視一眼,低聲問:「什麼情況?」
秦黎低聲陳述:「這姑娘說,十分鐘後,飛機會被捲入一個漩渦氣流。四十分鐘後,飛機會撞上崑崙山,全機人員都會死亡。」
唐菲仔細觀察姑娘,發現她並沒有犯病徵兆。目光停留在她的那隻黑色筆記本上,隱約察覺到不對勁兒。她手指蘸水,在小桌板上畫了一道符。
隱形水滴符飛至女孩電腦中,唐菲居然在她電腦里感應到一個生命的存在。那不是魂魄,也不是妖魔,是很純淨的生命。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她正思考,后座的子小白起身,戳了戳她的腦袋,低聲說:「唐菲姐姐,阿星說,那個姐姐的電腦里,有一個很特殊的生命。我剛才也用靈力感受了一下,的確感應到一個很純淨的生命。」
唐菲俯在秦黎耳畔說了兩句話,男人立刻起身去與空姐交涉。秦黎紳士的替女孩解圍,請離了空姐。
待空姐離開,唐菲和周慶換了個位置,低聲問她:「姑娘,是你電腦里的生命告訴你,會發生空難事故?」
女孩看著唐菲,詫異了一瞬,才連忙點頭:「是。」
唐菲又問:「那你可不可以簡單說一下,你電腦里的是什麼生命?」
女孩一臉茫然搖頭:「他是我小說里的男主,叫陸羽。他可以預知未來一個小時的事,他已經幫我避開了很多災禍。」
唐菲又問:「我可以見見他嗎?」
女孩搖頭:「他不會見陌生人。」
就在他們談話間,飛機被捲入一個漩渦氣流,沒系安全帶的子小白整個身體被拋上天花板,還好帝辛伸手拉住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飛機顛簸的厲害,子小白縮在帝辛懷裡,扯著他的衣領不敢睜開眼。後面的經濟艙已經一片混亂,許多沒有系安全帶的乘客身體都被扔了出去。
空乘組提示大家系好安全帶,可這個氣流完全不像普通氣流,導致整個機身都翻了半個面。
唐菲感覺到不妙。
即使她上飛機之前已經查過這一架飛機,可這時候她依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陰氣。而這股奇怪漩渦氣流的出現,正是這股強大陰氣的集結。
客艙內晃動地厲害,尖叫聲此起彼伏。
一對老夫妻緊緊擁抱在一起,相對無言,卻紛紛落淚。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一個媽媽抱緊啼哭的嬰兒,忍著腹部排山倒海的不適感,低聲寬慰:「寶寶不哭,再過一會兒,就能見到爸爸了。寶寶不哭。」
嬰兒像是能看見什麼似的,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一對剛剛吵過架的情侶仿佛看到了絕望。男人捧住女孩的面頰,吻住姑娘的唇,似有若無地說道:「對不起,我愛你。」
女孩將頭埋進男人懷中,抱緊他,身體止不住地發抖,眼淚止不住的流。
有個黃髮非主流少年,哭著開始對手機錄音:「媽,我錯了,下輩子如果還能做你兒子,我特麼再也不要做非主流少年了!」
飛機越來越顛簸,讓人感到了絕望。
子小白縮在帝辛懷裡,拽著男人衣領,不斷使用靈力來對抗這陣異常氣流。帝辛皺著眉頭,糙厚的大手蓋住女兒的巴掌小臉,低聲說:「爸爸處理。」
恍惚間,子小白聽見他自稱爸爸,氣得想打他。可是她沒有任何力氣,因為靈力耗費過度,小臉慘白,想吐。
唐菲起身利用符咒穩住自己身體,又抓住往天花板砸去的秦黎,然後吩咐身後的周慶:「周慶,你查一下到底什麼情況!」
不等她開口,周慶已經打開自己的探靈儀。因為艙內噪音突然變大,他說話基本靠吼:「我們正在經過一片戈壁,這裡在十五年前發生過一場空難,全機98人死亡。有人打開了亡靈通道,這群鬼魂製造了這場詭異氣流。女神,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唐菲把秦黎摁回去,給他重新繫上安全帶後說:「去捉鬼!」
她話音剛落,手一伸,一柄黑色鐵劍落入她手中。她抓著座椅穩住身體,對周慶說:「走,出艙!」
周慶拿出自己的《大學英語》,都快哭了:「這特麼是高空啊,出去不會缺氧而死嗎!」
唐菲取出一張符咒,往他身上一丟,他的身體立刻罩上一個類似於氣泡的東西,他的身體懸空,立刻就不再受機身擺動。
兩人利用穿牆符飄出客艙,只見外面那團黑色的氣霧裡有幾十隻面目猙獰的惡鬼。唐菲覺得頭大,把惡靈較少的那邊交給周慶,自己則去了另一邊。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這是唐菲第一次與幾十隻惡鬼對陣,口念:「符令符令,頭戴三清,龍吟化劍,鎮天天清!」
手中誅邪劍「嗡嗡」地打出去,劈空而出,□□化為數萬劍,擊退擋路惡鬼,將氣流生生鑿開一個洞。眼看著下墜的飛機就要撞上山巔,而她在氣泡里很難下沉,千鈞一髮之時,她主動刺破氣泡,整個人受重力往下墜。
當她的身體下墜超過飛機時,手中誅邪劍化傘。
誅邪傘如螺旋槳一般飛速轉動,帶著她往上行了一段距離。唐菲立刻咬破手指在空氣里畫出一道血符,化成一道強有力的衝擊波,將飛機頂了上去。
這一擊,直接導致唐菲身上所有符咒失控,整個人急速下墜。就在她要窒息時,周慶騎著擴大版的《大學英語》接住了唐菲。
唐菲整個人摔在《大學英語》的課本上:「這是??」
周慶臉色慘白,他都快哭了:「這是我蜀門絕學,御劍飛行,哦不,御書飛行。」
想當初,上一代蜀門掌門,用了十幾年,解釋了蜀門中人並不會御劍飛行。如今,周慶一頓操作猛如虎,那些蒼白的解釋全變虛無。
周慶跟唐菲解釋:「女神,這個秘密你可要替我們守住了。如果這個秘密被外人知道,以後國家不讓我們坐飛機了可咋整。御劍飛行一點兒不舒服,99%暈劍。」
唐菲:「……」神特麼暈劍。
剛才唐菲用符咒驅散了氣流里的鬼魂,為飛機打開了一條通道。可是機身儀器因為魂體的磁場影響,居然開始失靈,不受操控。
就在這時候,帝辛出現在飛機下,他以一己之力撐起飛機,拖著全機飛出了詭異氣流。
等飛機重新歸於平穩,唐菲和周慶回到機艙就是一陣狂吐,帝辛就跟沒事兒似的,重新把子小白抱在了懷裡。他一臉嚴肅對著子小白說:「我說過,我沒有鋼鐵戰甲,沒有盾牌,也能比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做得更好。」
子小白看了眼窗外的藍天,抱住帝辛的脖子,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與有榮焉:「阿星,你是真正的英雄!你真棒!」
帝辛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臉上綻開慈愛的笑容。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唐菲幾乎把胃裡酸水都給吐出來,她把一瓶符水交到秦黎手中,說:「你把它打開,裡面的符水可以吸引地府鬼差過來。那些空難鬼魂被迫隔絕在這裡十五年,也該去投胎了。」
說罷,生無可戀地靠在了座椅上。
經濟艙內,乘客們看見外面藍天都鬆了口氣。
老夫妻破涕為笑,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手。
非主流黃毛少年,繼續用手機錄音:「媽!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他媽死裡逃生啦!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上天讓我堅定一顆做非主流少年的心!」
下午三點十分,A市飛新疆HT機場的XC173786航班,安全落地。
機組上所有人死裡逃生,下飛機後第一時間是給家裡人打電話。唐菲爆了滿臉痘,因為吐得體力不支,直接被秦黎給抱下飛機。
周慶也體力不支,他全程抱著帝辛粗壯的胳膊,有氣無力道:「紂王爸爸,扶我一把。」
帝辛手裡抱著熟睡的女兒,並不搭理他。
等出了機場,唐菲在車裡輾轉醒來,打了個哈欠問周慶:「那女孩的聯繫方式,你留了嗎?」
周慶一拍後腦勺:「我靠,我給忘了。主要是剛才下飛機太難受,我就全忘了!」
秦黎往唐菲手裡塞了一瓶礦泉水,寬慰說:「她說自己是知名作家,應該不難找。下來後,我找人查一下。」
「算了,不用浪費人力物力,人家電腦里的也不是鬼魂,還是別去打擾她的生活了。」唐菲擰開瓶蓋,猛地往喉嚨里灌了半瓶水。她沉默一瞬後,想到什麼,說:「怎麼這麼巧?我們乘坐的航班剛好出事?」
秦黎也緊著眉頭說:「應該是早有預謀,對方知道我們會坐這趟航班,便在航線中途安排了這一出。」
周慶的頭靠在車窗上,有氣無力道:「打開亡靈通道是需要時間的,我們為了不暴露行程,特意今天早晨才訂票。難道對方在一個星期前,就知道了我們要去崑崙?不對,對方怎麼會知道?當時我們下決定的時候,沒有外人。」
唐菲率先想到柳雲笙。她沉默了一會兒,把匕首交給秦黎:「待會到了酒店,你幫我把他該切的地方給切了。看他還能耍什麼花招。」
秦黎握住她遞來的匕首,冷靜地說了聲「好」。
唐菲問他:「你切的時候會這麼冷靜嗎?」
秦黎依然一臉冷靜,他道:「就當切香腸。」
八卦袋裡的柳雲笙瑟瑟發抖,捂緊了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