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先，先生，你真的決定要買嗎？」
小余聽到蘇羽的話，不由得愕然，神情有些懵。
「我還能閒著沒事來消遣你不成，快去吧，別耽誤時間。」蘇羽神情不變道。
「那您稍等！」小余喜上眉梢，小跑著便往後面辦公區拿合同去了。
雖然說賣車的都喜歡客戶貸款而非全款。
可耐不住這幾年年景不好啊!
能賣出去就不錯了，還管他貸款全款呢？
更別說像蘇羽這種兩百多萬想都不想就要刷卡的優質客戶。
要是服務好了，背後能帶來的利益又何止賣車那仨瓜倆棗的提成？
小余剛走，趙馨歡便帶著一個頭頂略有些禿的中年男人也上了二樓休息區。
兩人之間有說有笑，舉止親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關係不一般。
蘇羽只是瞟了一眼，就沒有關注了，轉而拿起手機百無聊賴的刷著視頻。
不過趙馨歡看見他也在這裡之後，卻是眼睛一亮。
安排好了那個中年人後，便踱步走了過來，陰陽怪氣道：
「怎麼讓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小餘人呢？」
「我們店裡有規定，不管客戶是不是來買車的都得好好招待才是，她這也太沒禮貌了，等會兒我幫你投訴她。」
對味兒了。
蘇羽挑了挑眉。
這熟悉的茶味，跟當年如出一轍。
只是他當時年輕，根本不懂這些而已。
「那會兒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這麼個貨色呢？」
蘇羽搖了搖頭，對自己以前的迷惑行為大為不解，且感到生理不適。
這種感覺就像是某天翻企鵝空間的時候，突然翻到了十年前非主流時代發的那些說說一樣，現在的自己看一眼都尷尬的都快能扣出三室一廳了。
搖了搖頭，他端起水喝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道：
「她拿合同去了。」
「拿合同？你......真是來買車的？」趙馨歡一怔，神情訝異。
可隨即就發現自己銷售的身份說這種話不合適，連忙改口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居然這麼快就確定下來了？」
「咋樣，看中了哪款車？」
然而蘇羽卻是再也沒了搭理她的興趣，恍若未聞的繼續盯著手機里美女跳舞的視頻。
趙馨歡見他這幅愛答不理的模樣，恨得牙痒痒。
不過想到自己現在的銷售身份，又不好在店裡發作，只能幹笑了兩聲之後訕訕離去，幫那邊等著她詳談的王總倒水去了。
干她們這行的，顧客就是上帝。
特別是像這種動輒幾十萬的上百萬的豪車4S店裡，對店內銷售的素質是有很高要求的。
就算遇到再無理取鬧的客人，在人家還沒刷卡簽合同買車之前，都只能哄著。
實在受不了就申請換個人來跟客戶接觸。
真要敢對客戶惡語相向，那就準備捲鋪蓋走人吧。
當然，這個僅限於刷卡之前，刷卡之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她這會兒雖然被蘇羽氣得夠嗆，可在店裡是怎麼都不敢怎麼樣的。
小小的插曲蘇羽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多時，小余便抱著一疊合同趕了回來。
蘇羽簡單看了一下，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便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就是刷卡，然後走流程上牌拿臨時牌照。
終於卡著車管所下班的時間搞定了一切手續。
4S店的交車區里，在店經理等人的陪同下，簡單的搞了個交車儀式後，小余雙手捧著車鑰匙遞到了蘇羽面前：
「蘇先生，現在它的您的了！」
蘇羽點了點頭，看著這台價值兩百多萬的大寶貝。
神情有些恍然。
昨天他還在為找工作發愁，今天他就喜提百萬豪車了。
別說是其他人，他自己作為親歷者，都覺得這一天多的時間恍若隔世。
好像重新活了一遍似得。
果然，好好工作沒前途。
還是開掛爽啊！
吐出一口濁氣，蘇羽接過車鑰匙，便打算開車離去。
不過就在這時，趁著周圍人其他人都離開了，小余卻是小聲道：
「蘇先生，這周末有時間嗎？」
「周末？」蘇羽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
「有時間啊，怎麼，你要請我吃飯？」
有一說一，這個女銷售其實長得還挺好看的，至少比趙馨歡那依託答辯好看。
怎麼也有個九十分的樣子。
雖然他買車的時候也沒考慮過睡銷售這種事情。
可要是人家主動送上門來，他自然也不會拒絕就是了。
不主動、不拒絕。
這就是他現在的行事標準。
當然，要是放以前，還得再加一條不負責。
當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不過現在有這條件了，到也沒必要那麼渣，酌情負個責還是可以的。
「您給了我這麼大個單子，請您吃飯那是應該的。」小余笑道：
「另外，我叫余小淺，您要不嫌棄的話，叫我小淺就行，以後車子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微訊聯繫我。」
「好，那周末你定地方。」蘇羽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
轉而上車離去。
余小淺看著黑色的大G離去，眼底頓時露出振奮之色，忍不住握了握小拳頭。
「喲，小余這是談成了？」
這時，帶著那禿頭王總看完車的趙馨歡剛好路過這裡，看了眼激動的余小淺，不由得陰陽怪氣道。
在店裡的時候，蘇羽是客戶，是上帝。
她是萬萬不敢怎麼樣的。
可同事之間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反正她和余小淺關係也算不上好。
而且余小淺雖然長得比她漂亮，可不像她那麼沒底線啊！
所以一直以來業績都是不如她的。
兩人就算真發生了矛盾，店長估計也會向著她趙馨歡。
「哦，談成了，客人已經把車開走了。」余小淺瞥了眼趙馨歡，神情有些古怪。
雖然沒有問蘇羽和趙馨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可是她大概也能猜到一點。
無非就是蘇羽以前可能沒那麼有錢那檔子破事唄。
否則以她對趙馨歡的了解，這麼個沒下限的女人，還能讓一個眼睛都不眨就全款買大G的土豪跑了？
「這麼快？」趙馨歡神情一滯。
她作為業內人士，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麼快就提車走人，只有可能是全款付清。
想到這裡，她連忙追問道：
「他買的哪款車？C級？還是A級？」
如果只是這種奔茨的入門版車型的話，雖然也要二三十萬，可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C級？A級？」余小雨翻了翻手機相冊，點開一張圖片放到了趙馨歡面前：
「是大G哦！」
「兩百五十八萬，全款拿下，從進店到提車離開也就一個小時。」
「趙姐，你這朋友可真有錢啊！」
說著，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踩著高跟慢悠悠的往店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哼著歌，顯然心情非常不錯。
而趙馨歡，則是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張圖片。
稜角分明、氣勢十足的百萬豪車，以及車邊那一如年少時般意氣風發的蘇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