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的震驚很好的滿足了若寧的惡趣味。
整個梅洛天庭知道這條潛規則的人並不算少，但在新生代中絕對寥寥無幾。
她們知曉梅洛天庭時，神聖凱莎便已經是公認的天使王，先知沉烺又在沉睡中，沒有哪個老人會沒事閒著去在新人面前嚼女王的舌根子。
若寧以為彥是驚訝於沉烺對於王位的特殊影響性，但實則彥是驚訝於揭開了一個困惑了數千年的問題。
作為神聖凱莎的親傳弟子，彥不止一次小心翼翼的打聽著老師的態度，她實在不理解沉烺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老師如此倒貼。
彥對倒貼的定義不在於神聖凱莎對沉烺絕對的寵溺和包容，而是老師明知沉烺已有愛人，為何還願意委身於他？
難道真愛就可以如此不顧禮義廉恥的介入別人的愛情嗎？
彥不理解，她也不信老師是這般為愛不顧一切的女天使，但很遺憾女王自始至終都沒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理由。
出於對老師的尊重，彥私心的將錯誤施加在沉烺身上：
『一定是那個男人太過有魅力了吧，是他在蓄意勾引女王的吧，是他讓女王像那些莫名成為先知的絕對信徒的小天使們一樣的吧，不然女王怎麼可能與別人共侍一夫呢？』
彥如此催眠著自己，竭力將神聖凱莎的行為合理化，但再多的自欺欺人都沒有今日若寧的這番話有份量。
『天使王需要得到先知的認證與支持』，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有含金量呢？
彥相信老師凱莎一定深愛著先知沉烺，畢竟女王對愛從不屑摻水分，她愛的坦蕩，但同時彥也相信女王會忌憚先知沉烺的能力。
沒有任何一位王願意平白無故將地位拱手讓人，即便梅洛天庭不講究血統。
想到這裡，彥已經可以給神聖凱莎一個完美的解釋，但在得到女王親口回應前，她還不能完全如此定義。
「若寧，或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我堅信女王的愛是真摯的。」
「真摯和利益化衝突嗎？我從未否定過女王的真心，但我不相信女王只是因為愛才選擇的沉烺。」
若寧不是不認同真愛的力量，但沉烺的價值實在是太貴重了，她沒辦法不猜疑，也沒辦法相信凱莎的愛中毫無利益。
「.我會親自尋找答案。」
「慢走不送。」
彥沒有遲疑，即刻啟程趕回梅洛天庭。
正在寢宮閉目養神的凱莎感受到了一陣越來越近的複雜且起伏劇烈的情緒，經過仔細辨認確定是來自小徒弟天使彥的，這讓她有點小意外。
不待凱莎推測緣由，清脆的扣門聲響起：「凱莎女王，您在嗎？」
「進。」
「凱莎女王，我很困惑。」
「困惑什麼？」
「您一直說真愛必定會永恆，我也一直堅持這一理念，但最近我忽然覺得自己不理解什麼是真愛了。」
「你的心之所向便是愛的方向，如若對方碰巧有與你相同的態度，那即是真愛。」
彥抬眼凝視女王的雙眼：「那如果愛中摻有利益，這種愛還算得上是真愛嗎？」
「為利益湊在一起很正常，愛情本就是利益的互換，兩個人走到一起不可能是什麼都不圖，或美色，或性格，總要有所獲。」
「我明白，但我想問的利益是純外在的東西，就如我一貧如洗，但我愛的人富可敵國，這樣的愛情還是真愛嗎？」
「在一起了嗎？」
彥愣了下，有些不解凱莎為何如此問，但還是老實回答：「嗯？在一起了。」
凱莎輕笑：「那你就不是一貧如洗，愛情有很多解釋，它可以說是主觀意識的臣服，也可以說是荷爾蒙的泛濫，更可以說是利益的互換。」
「即便在明面上對方擁有很多你根本不可能獲得的東西，但只要他願意來到你身邊，願意與你相守，那你身上就一定有他沒有或者十分羨慕的東西。」
「沒有人是毫無閃光點的存在，只是需要等待那雙能夠發現的眼睛，外在條件差也好，一貧如洗也罷，在對的人眼裡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要妄自菲薄。」
在凱莎看來圖什麼都好，愛情麼，不講道理，只要彼此態度統一，那就是真愛。
彥聽著凱莎女王的開導有些無奈，她當然知道這些。
「女王，我最近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如果是假的，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處理一下的。」
「什麼流言？」
「有人說：天使王的位置與先知的態度掛鉤。」
彥說的委婉，但她相信凱莎女王能明白她的意思。
不出彥的預料，凱莎聞言總算明白彥的意思了，她無奈的輕笑出聲：「是若寧與你說的吧，她沒說謊，天使王的位置確實與先知的態度掛鉤。」
彥皺眉：「如果先知大人不支持您，您就真的坐不得王位了嗎？」
「那倒是能坐得，但坐不穩的。」
「他是個智者！」
凱莎依舊搖頭：「或許在你聽來這件事太過離譜，但現實就是這樣，即便我已穩坐王位三萬年。」
沉烺的影響力在他昏睡的那些年確實衰弱了不少，但在他甦醒後，先知文化得到了廣泛的傳播，近幾千年更是已經做到了深入人心。
老一輩天使中天啟的兵力已經寥寥無幾，剩下的基本都是她的天刃軍和鶴熙的天基軍，其中天基軍是絕對信仰先知的存在，天刃軍中的信仰者也不在少數。
小一輩天使倒是能願意聽她的，但戰力無法和老一輩相提並論，打起來不占優勢，沉烺又是極會宣講畫大餅的神，忽悠幾回這些小孩就得發懵。
所以對於凱莎而言，選擇沉烺既是心之所向，也是無奈之舉，她沒得選。
聽到凱莎親口承認，彥其實已經信了大半，但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凱莎女王，我不明白，難道先知推崇誰，誰就都可以稱王嗎？」
「是的，都可以，至多就是需要點過度時間。」
在她不爭的情況下，確實是只需要給新王時間去成長，但凱莎不確定如果沉烺選擇別人，她是否會真的甘心做陪襯。
「.」
見彥沉默，凱莎起身，抬手摸摸對方的金髮：「別這麼沮喪，沉烺是我的男神，他不會隨便選擇別人的，只不過我有些意外。」
「意外？」
「你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嗎？如果是你的話，我想最多百年我就能卸任了。」
彥緊張：「女王，請您不要這樣說，梅洛天庭的女王只能是您。」
凱莎笑眯起眼：「真的一點不感興趣？要知道先知沉烺可是天使王的標配搭檔，誰是天使王，他就會站在誰的身側輔佐誰，你真的不期待他在身側守護你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