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89：是博弈還是戲耍
沉烺突然收到涼冰的訊息，看著那道錄音不用聽也知道裡面肯定是凱莎的聲音，而且大概率是斷章取義的片段。
雖然沒有點開，但沉烺有感覺點開不會有好事，還是先處理叛軍吧，有什麼事等他處理完再說。
沉烺：你等我回去的。
潦草回復了句沉烺便不再管通訊的事，涼冰看了直接笑個不停。
「凱莎，你做好準備吧，沉烺說了，等他回來處理。」
凱莎眼神一冷，銀翼搬運而出，直刺向涼冰。
涼冰連忙開啟蟲洞躲走，只留下一句話：「喲，急了？呵呵呵呵~」
凱莎真是有想活剮了涼冰的心，這一天就知道給她添亂，她是真不知道沉烺是個多小心眼的性子，這句話怕是得鬧上幾個月了。
生活不易，凱莎嘆氣。
沉烺趕赴戰區，遠遠就看到刀光劍影，優澤手持一柄大刀揮舞自如，安琳則以長槍相抵。
以沉烺對冷兵器的看法，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安琳持長槍在空曠地帶還跟優澤五五開，看來優澤的武力值應該在安琳之上。
「還撐得住嗎？安琳。」
沉烺戴上頭盔揮動翅膀懸空在二人上方，安琳看到沉烺到來時先是一慌，轉而又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沉烺和她可是同盟啊。
「還可以，您怎麼來了？」
「聽說你的進度卡住了，我想看看是卡在了哪裡。」
聽著兩人的交談，優澤上下打量著這位戴著頭盔的高大男人，傳言中能自由在神聖凱莎麾下活動的男天使可寥寥無幾，天使先知是極為出名的一位。
「伱就是天使先知？」
「是，初次見面，優澤大將。」
「還真是意外的稱呼，我還以為你們天使只會將我稱為叛軍頭子呢。」臉上掛著傷疤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
沉烺笑了：「孩子們大多直率，喜歡將實話直接說出口，請不要與她們一般見識。」
「你說她們直率？怎麼，你虛偽？」
「當然，叛軍頭子這個名稱是我丟給你的，那些孩子只是單純的執行者。」
優澤很錯愕，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沉烺，他能理解沉烺話中的意思，可又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你真是個怪人。」
「很友好的稱呼啊，我喜歡。」
沉烺的語氣平和，甚至隱隱帶了些笑意，安琳在一旁聽著很詫異，這男人到底什麼意思？殺還是不殺？
隱於暗處監視的護衛團心知沉烺這是戲癮犯了，一旦戴上頭盔她們的先知大人就會開始自己的表演，盡己所能的逗著每一個單純的大傻子。
被耍過的先知護衛團：別問怎麼知道的，問就是直覺。
安琳詫異的事，優澤也在暗自盤算，按道理來說清洗令是沉烺下的，他就是想要自己的命的，可現在又是鬧得哪一出呢？
「你能喜歡我很高興，怪人。」不管沉烺到底想幹什麼，優澤都不會動搖自己的信念，海羅河不是誰的附屬，它是流浪者最後的家，優澤不能讓天使如此輕易的玷污它。
「高興最好了，這樣接下來的遊戲才好玩。」沉烺勾勾手，天使戰士將活捉的所有叛軍全部押送至優澤面前。
「傳言優澤大將文武皆可，作為一個武力值基本為零的智者，我對此很敬佩，只是不知道皆可的程度是多少呢。」
說著沉烺造出兩把椅子和一個台子，優澤掃到台子上那些熟悉的棋子時，心裡冷笑，用他熟悉的棋類競賽嗎？天使先知還真是自信心爆棚啊。
「看你的意思，是要拿我的戰士的性命來做賭注了？」
「要來嗎？」
「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即便我贏了你遵守規則放過他們，可最後我們還是要被天使戰士殺死吧，畢竟你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先知。」
如果努力獲取勝利只是為了多一點苟延殘喘的時間，那還不如拼死一戰，好歹能拉幾個墊背的，優澤心裡默默念叨著。
沉烺輕笑一聲：「要開始和我談條件了？很有勇氣，只是很可惜我要為我的國家爭取最大的利益，我也沒有權利單純因為一場遊戲便免了你們的越界之罪，不過我可以為你們爭取最大的自由，如果這場遊戲你贏了，那叛亂之事一筆勾銷，你只需自戕謝罪就好。」
「那反之呢？」
「反之我也會放過這些人，將他們交由天使女王按照律法審判，可以放心的是天使律法在未遂的事情上不會有死罪，不過你的命就要交給我來處置了，或殺或剮都得看我的心情。」
這是一個機會，雖然天使還是不會放過海羅河，但至少還算有希望，只要能活著，優澤相信他遲早有一天能將天使驅逐出去。
「那來吧，誰先？」
「爽快，你挑吧。」
優澤的反應跟預想中一致，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再問沉烺說話算不算話沒有任何意義，算話自然最好，不算話又能怎麼樣，好歹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拼這一把沒有任何損失。
優澤聞言沒有顧及，直言道：「那我先。」
「來。」
先知護衛團：唉，又一個大傻子上鉤了。
沉烺玩任何靠推算的東西都不大厲害，但因為有環，他閉著眼睛下也很難遇到敵手，天使們相信優澤的棋藝肯定高超，不然不能如此利落的應下，但再高超你能贏過一個堪比開作弊器的人麼。
棋局開始後，優澤一邊下一邊打量著沉烺的反應，雖然看不到臉，但通過肢體細微的小動作，他能感受到對方愜意的心情，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優澤嘗試檢測自己的棋子，沒有任何異常，這就是一副在海羅河最常見的家用絡棋。
絡棋棋盤正圓，圓內呈六芒星狀，其上布有大大小小1023個點，但只有1001點是可占用點，而且每個星角區域顏色不同意義也不同，相剋相吃的方法更不同，形成某些陣型時還會有特殊的含義
因為算法複雜，常人連記都很費勁，所以也常被海羅河人戲稱為星羅棋布，正常外人是絕不會想用絡棋來一較高下的，沉烺到底想幹什麼？
說實在的，沉烺確實不大理解這個絡棋到底是怎麼個推算方法，但這不影響他正常對弈。
沉烺攤手：老子不會的事情多了，多一個絡棋算什麼。
在嚇走涼冰後，凱莎閒來無事也跟著趕往了叛軍聚集地，看著遠程投出來的棋盤，環默默給出結果：沉烺贏了。
凱莎掃了眼大片空白的棋盤：剛開始就能推出來了？
環：絡棋看似複雜，但其實勝利的關鍵不在於如何占有更多的地方。
凱莎蹙眉：絡棋不就是算贏了多少子麼？
環：絡棋會按照內設規律不斷變化，每個角的分數雖不同但不會改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算子論輸贏是現在簡化後的一種計算方式，畢竟上萬個特殊陣型實在是不好記，還不如按照區域直接查棋子方便，但優澤是老派旗手，他不接受以棋子數量多少論輸贏的比賽方式。
凱莎又重新看看棋盤，上萬個特殊陣型是不少，但對於她的引擎而言沒什麼難度，看了幾分鐘後她便明白了環的意思。
無論是否附加上陣型，絡棋的勝利歸根究底還是論的分數，棋盤每一次自輪前必須將場上棋子所攜帶的分數全部累加記錄，然後盤內棋子會按照變換後的區域來重新計算分數，當多輪下來其中一方的分數大到對方絕對無法翻盤時陣局就會直接結束。
為何說沉烺贏了，因為沉烺棋陣已經成型了，他現在只需要邊等待棋盤的自動變化，邊給對方添亂就夠了，單靠區域和棋子個數得分是很麻煩的，六芒星陣中只有核心區域一枚棋子算十分，其他的都是1分，2分，5分什麼的，而一旦成陣就要按照幾何迭加來計算。
比如說主要靠二分角區域形成的特殊星盤：二分陣，按照沉烺現在成陣的棋子數量來算，一共54枚，2的54次冪得是多大個數，優澤除非也像沉烺這樣成陣，不然哪怕把整個盤都下滿了也肯定沒有沉烺的零頭多。
看懂棋盤後，凱莎不禁嘆息沉烺玩棋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下，但這麼下肯定是合適的選擇。
優澤這邊是越下越沉默，對面的人仿佛都不需要思考，每次都是他一下完對方就給出了結果，是他看穿了他的布局？不應該，沉烺的棋局很雜亂，東一下西一下，完全看不出規律，但他又似胸有成竹，完全不像是胡亂下的成果。
難道是什麼特殊的陣嗎？想到這優澤連忙挺直腰板，努力掃視全盤。
現在來看，沉烺的盤沒什麼特殊的，但如果等到棋盤轉換呢.優澤暗自推算的棋盤輪轉後沉烺的盤會形成什麼陣。
輪轉一次，無。
輪轉二次。無。
輪轉三次
一直推算到棋盤轉換的第六次，也就是倒數第二次時，優澤瞳孔猛然放大，不對勁，如果到第六輪，沉烺九成的棋子都將進入二分角區域，此時再從高處往下看棋的排列形式
看清盤的瞬間，優澤臉上血色全無，他猛然站起身重新推算，試圖找到破解方法，但沉烺防得很結實，即便他不顧得分大力破壞，即便沉烺不去阻擋，可還是有32枚棋子無論如何都會成陣。
算到這時優澤震驚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到沉烺身上：
「你一早就準備好了？」
「該怎麼說呢，如果我說我今天是第一次碰這個叫絡棋的東西你會信嗎？」
沉烺一本正經道，說實在的他真不知道這絡棋有什麼可下的，棋盤來回變色不說，密密麻麻的點實在是看得他眼珠子疼。
「這是先知的天賦？」
「可以說是，畢竟幾萬年間在棋盤這類遊戲上，我從沒輸過。」
優澤不會去質疑沉烺是否作弊，在他看來即便作弊了又能如何？絡棋玩得就是算法，無論用怎樣的方式只要能贏，那就是本事，在已知的文明中可沒人能開發出比他個人引擎還要優秀的算法。
「你贏了。」
「不再比一場嗎？」
「我有可能贏？」
「沒有，但機會難得。」
優澤扔回棋子，裝作無意道：「你是智者，贏我也不稀奇吧，正如你說的，玩棋你從沒輸過。」
「你想跟我比武？」
「我願賭服輸，只是說這個道理，你是天使先知，受萬人敬仰，那些天使一個個的都將你奉為無上的神明，憑你一句話我們幾萬人就要面臨斬首的威脅，我不怕死，只是覺得不甘心而已。」
「世上不甘心的事多了，我是一個男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成為驍勇善戰的騎士，但誰的人生都不會美滿，即便我拼盡全力，可不擅長就是不擅長。」
沉烺死都不會用劍，即便按照鶴熙的指導認真練習，可幾年了還是三腳貓功夫，到最後惹得鶴熙昧著良心的誇獎都難以開口。
日常練習後：
沉烺：媳婦，我今天怎麼樣，有進步嗎？
看過那還是亂七八糟的劍術後鶴熙遲疑，鶴熙揣摩，鶴熙努力昧著良心：當然有親愛的，你劍術水平越來越穩定了，不像一些小天使忽高忽低的，你這一看就是穩紮穩打的劍術好苗子。
優澤聽後，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這麼說如果我挾持你，豈不是要比比賽更合適？」
沉烺點點頭：「理論上是的，挾持我你就有了能和天使女王同台談判的資格，但以你的本事還不夠格。」
話音剛落，優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一柄短刃抵在沉烺胸膛，邪笑道：「夠不夠格你說了可不算，我知道你身邊護衛不少，但她們平常都隱於暗處，想要這麼快靠近不容易吧。」
沉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平靜陳述道：「先不論你現在的舉動有多麼愚蠢，就單論這把刀就不夠等級，它根本殺不死我。」
「不需要殺死，能傷到就夠了。」
優澤心知肚明海羅河的人民承受不起天使的怒火，一旦真的重創了天使先知，神聖凱莎絕對有本事一天內轟平海羅河，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借天使女王對沉烺的在意為他的部下謀取最大的利益。
讀取到優澤心事的沉烺直接笑出了聲：「傷到？誰給你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呢？」:
「先知，你.」
噗嗤！
不待優澤說完，一道白影瞬間貼臉，若寧臂刃大力刺進優澤的心臟，她擋在沉烺面前，目光森冷的凝視著優澤不可思議的雙眼。
「冒犯沉烺者，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