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治
沉烺不敢肯定，本身醫治就不在他的能力範圍內，而今像艾蘭這種情況的戰士更是有上萬，若說無力拯救定是要寒了大家的心，可若說能，他又能如何救呢？
艾蘭目光中的情緒他不看也知道，她在期待自己給出積極的結論。
沉烺沉默了幾秒忽然道：「艾蘭，我沉睡多年一直沒能有機會問問你們的想法，被迫強留於世可有怨言？」
艾蘭有些錯愕，但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先知大人，生命永遠是最有價值的存在，或許在某些情況下我們會因觀念而有所取捨，但這並不影響生命本身的價值，它是唯一亦是無價。」
「既如此，我願竭力一試。」
艾蘭想活，沉烺無法拒絕這一個最原始也是最純粹的願望。
凱莎在一旁瞧出沉烺的神色不如以往，這讓她有些奇怪，沉烺的預知本事向來都是黑是黑白是白，能救就是能救，不能救就是不能救，為什麼會這樣糾結呢？
「艾蘭，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和先知說。」
「是。」
支走了艾蘭，凱莎直白髮問：「救艾蘭有阻礙？」
「不知道。」
「嗯？」
「我不知道救她有沒有阻礙，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本事去救她，更不知道如果能，又該從哪裡下手。」
沉烺是茫然的，但凱莎覺得這可以解析為能，在沉烺昏睡的這段時間，她和鶴熙秘密對沉烺的基因進行了摸底研究。
研究中她們在沉烺的基因中看到了很多待解開的基因鎖，在解開的基因部分中也有一大片是不屬於天使一族的基因，這大概就是沉烺目前能夠使用能力的來源。
一旦這個理論成立，凱莎就能理解為什麼沉烺能造卻不懂理論，因為了解使用遠比懂得原理要簡單得多。
沉烺體內擁有神器的虛空引擎，何人設計無人知曉，但可以確定引擎內有大量先進的知識信息，但引擎的運轉與沉烺的精神體緊密相連。
沉烺不善研究，本身的知識量也不豐富，驟然讓他研究異常前沿的東西對精神的消耗過大，所以沉烺才會出現原理接受不全或無法接受情況，但在判斷上不應受到過多影響，所以知道直覺上沒有直接否定可能，這件事就還有迴轉的餘地。
見沉烺毫無信心，凱莎委婉的提示道：「沉烺，如果修不好的話，換新的也是可以的。」
「換新的？」
沉烺腦中一道電光閃過，對啊，反正都已經修不好了，為何不重塑她們的身體呢？果然是腦子睡多了，越來越不靈光。
「女王，這真是一個好主意，我有信心可以實現。」
「那就拜託你了。」
看著沉烺跟春回大地般精神起來，凱莎滿意的喝口熱茶，沉烺被華燁壓制了太多年，性格上定是不如其他男天使那樣自信，不過也無妨，她可以慢慢培養他的自信，歲月漫長來個養成系也不錯。
沉烺從神聖凱莎那出來立即聯繫了天使冷，這梅洛天庭內也只有她能問上一二了。
冷收到沉烺的消息時很是驚喜，當即停了手頭的訓練趕赴沉烺的寢宮。
「伱醒啦，什麼時候的事啊？」
「就今天，冷我有急事想問你，你認不認識一些在第二次大戰中受傷極為嚴重但還勉強活著的戰士？我想即刻嘗試為她們醫治。」
「那多了，你快跟我來。」
聽到能醫治，冷薅起沉烺就開飛，一女扛一男在梅洛天庭的上空急速航行。
沉烺被冷的速度沖得有點噁心，雖說這輩子是天使了，但他還是多少有點恐高的。
冷落到一處偏僻的小島上，走到門前輕輕敲響：「阿雅，我帶先知來了，你現在方便見他嗎？」
屋內很快傳來了回應：「請進。」
聽著那溫軟的聲音，沉烺覺得此行應該會順利的，畢竟這聲音聽著就是個好性子的戰士，然而進屋後，屋內人的模樣就讓沉烺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天使阿雅被惡魔的炮火直接炸掉了半身，右臂被斬斷，半邊臉也被餘燼灼傷。
「天使阿雅見過先知大人，很遺憾我無法站立向您行禮，請您不要在意。」
「虛禮何須在意，叫我沉烺就好，你傷得這樣嚴重怎麼不待在醫療處呢？」
天使阿雅笑了笑：「醫療處無法醫治我們，待在那裡也是無用，而且上一次大戰中有很多姐妹傷到不能自理，僅靠您的系統才勉強生存下來，她們更需要被人照顧，我好在還有一隻胳膊，還有能活動的上身，雖然有些麻煩，但也可以自己生活。」
「抱歉。」沉烺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很擔心自己救不了對方，他相信艾蘭的話，天使戰士肯定想活，但一定更想好好活，像現在這樣連自理都費勁的生活可不是她們想要的。
天使阿雅不解沉烺的歉意，她微微歪頭：「您在道歉什麼？為我傷？請不要這樣，我們很多姐妹都很感激您，您賜予了我們生的希望，如果不是您我現在早就化為一捧黃土了吧。」
「但這樣的活著毫無尊嚴，我若不能醫治你，你的等待就將毫無意義。」
「無意義就無意義吧，我已經做好了一輩子如此的準備了，所以沉烺大人請不要過於自責，我知道您會竭盡全力，所以請放手去做吧。」
聽著天使阿雅的釋懷，沉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事已至此只有盡力還給戰士們正常的生活，哪怕不能再成為一線戰士，他也要確保對方不至於這麼爛在床上。
天使阿雅話是那麼說，但她內心是十分期待沉烺能夠救她，她們戰友私下的聯絡里一直都是互相鼓勵著說等待先知的甦醒，先知還在那她們就還有希望。
先知大人都能將死人復活，想必接個胳膊腿啥的也能做到吧。
當損壞的眼睛重新恢復光亮，缺損的血肉重新凝聚生長，天使阿雅看著鏡中完全復原的臉熱淚盈眶，為這一天她真的等了太多年。
沉烺抹了把頭上的虛汗，看著抱著冷嗚嗚直哭的戰士，無聲的離開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二人。
凱莎坐在屋內，計算雲突然提示有新的天使戰士可以連接，這讓她本就因沉烺甦醒而愉悅的心情更加開朗。
沉烺或許不是萬能的，但沒有沉烺是萬萬不能的。
至於這人想要的退休，等她退役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