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襄對李珂、楊霽月說:「我已經讓若影姑娘帶領一部分家丁看守登仙橋,以免再被難民們破壞。這幾天,我會命人加緊搶修過水道,等修好後,我就去磅礴河北岸搬救兵。來喜鎮不能再讓難民們胡作非為了。」
楊霽月憤恨地說:「上次的仇我還記得呢,他們這麼做,和搶劫的強盜有什麼區別?我看直接把他們殺死算了。」
李珂勸道:「不可莽撞!這群難民有4000多人,這要是將他們全部殺了,我們要背負多大的罪孽啊!」
「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肆意妄為嗎?鎮長家100多口人都被他們殺了,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剷除他們呢?他們殺人不犯法,我們殺死他們就要坐牢嗎?」
「我們再等一等,這件事情應該還有別的處理方法。」
「再等下去,整個來喜鎮就會變成一片廢墟了。」
周襄也勸李珂:「這群難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如果我們不早做決斷,後果難以設想。」
這時,李珂又想到了一個更深層的問題。
「周財主,你們這裡每年都會發生洪水嗎?」
「是的。」
「每次洪水過後,都有許多人無家可歸嗎?」
「當然。」
「他們每一年都會聚眾鬧事嗎?」
「從沒有過,也不知道他們今年是發了什麼瘋。」
李珂聽後很喜悅:「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4000多個難民行動能如此統一,絕對不是他們空前團結,而是有人在煽動他們。」
楊霽月和周襄對視一眼,他們覺得李珂的想法很新奇,只不過,他們並未看到有人煽動難民的跡象。
李珂接著說:「你們想啊,在磅礴河南岸被洪水淹沒的村莊分散在方圓百里的廣大區域內,這次水災致使8000多人無家可歸,這麼大片地方的所有難民,怎麼全部集中到來喜鎮了呢?」
周襄回答說:「這很正常,因為來喜鎮是這一帶唯一的鎮子,而我又是這裡最有錢的人,他們都往這裡來,不奇怪。」
「是啊,從表面上看,這確實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你們想啊,這麼大片的區域,他們要來,難道不應該是陸陸續續地來嗎,為什麼他們8000多人一起衝進來了?難不成要飯也要成群結隊嗎?或者說,他們都不是真正的難民,而是有人假扮的?」
經李珂這麼一說,周襄和楊霽月有些相信李珂的猜想。
楊霽月托著腮幫說:「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好奇怪啊。這些難民現在遠不是討飯這麼簡單了,他們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周襄問:「會是什麼人煽動他們的呢?」
李珂說:「這個需要調查過後才知道。」
「我們怎麼調查?」
李珂看著楊霽月說:「楊霽月,你喬裝打扮一下,混進難民當中去,找出煽動者。」
楊霽月指著李珂說:「李珂,你這是沒安好心。上次你讓我睡進棺材裡,現在又讓我和難民們混在一起,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自己為什麼不去?」
李珂解釋說:「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朱一然他……」
「在你看來,解救被誘騙的少女比平息難民的禍亂更重要嗎?」
周襄笑連忙說:「李公子,這件事情我去做就好了,你們應該把全部的精力放到應對難民作亂上來。」
李珂勉為其難答應了。
其實,李珂最不想管的就是這種鬧得不可開交的事情。之前張立合與裴蕉兒爭吵,弄得李珂頭都大了,他是好不容易才處理好那件事情,現在難民的事情不是一個簡單到「殺」字就能解決的。
深夜,秦若影和周襄的家丁都睡沉了。40隻小船從磅礴河北岸划過來。磅礴河真是浪大風疾,這些船到達南岸時只剩下20隻了。
莫案卷罵道:「一群沒用的東西,連個船都不會劃嗎?我們過條河就損失了一半的人。」
副社長馬由辯解說:「社長,這確實不怪我們。磅礴河水大浪大,從古至今很少有人能划船通過這裡。我們能過來一半的人,已經是萬幸了。」
「廢話少說,我們立刻趕往來喜鎮,爭取明天早上到達那裡,與兄弟們會合。」
馬由指著草灘里的一個個黑影說:「社長,你看,這裡好像有很多人。」
莫案卷開始疑惑:「難道我們的計劃被月牙門知道了?」
「不可能!」馬由否定說:「我們的計劃十分周密,現在又是連夜過河,月牙門的人根本不可能反應過來。」
莫案卷吩咐說:「你們都小聲點,不要驚動他們,我們快速通過這裡。」
「啊——」一個教徒被草灘里的繩子絆倒,他的臉埋進泥沼中,聞著那些臭水,他心裡發嘔。
這根繩子原本是家丁們用來拉石料用的,只因每天都要開工,他們索性就不想收了,所有工具都隨意丟放。這一丟放不要緊,反而幫了他們大忙。
有幾個家丁被吵醒。他們指著莫案卷等人問:「你們是什麼人?」
越來越多的家丁被吵醒。秦若影也醒了。
馬由十分慌張,小聲問莫案卷:「社長,我們怎麼辦?」
莫案卷故作鎮定說:「不要慌張,我們見機行事。」
秦若影走過來問:「你們是什麼人?大半夜的到這裡來做什麼?」
莫案卷反問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秦若影回答說:「難民們毀壞了輔橋,我們擔心主橋再被他們破壞,所以就在這裡守橋。你們呢?」
一聽他們是守橋的,莫案卷頓時覺得安全了許多。
莫案卷笑著說:「我們是蘆花城的商人,因為趕時間去來喜鎮,所以才會連夜過河。你們放心,我們不是來破壞橋的。兄弟們守橋辛苦了,我這裡有些銀子就送給你們買酒喝吧。」
莫案卷說完就要把銀子拿給秦若影。
秦若影怎麼會信,她問:「看你們的打扮,怎麼也不能與商人掛上鉤,我看你們倒像是通緝犯。」
「我們真是商人,我們是來找周襄的。」
「周襄?」秦若影有些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