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家庭聚會
「這不是判官先生麼，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人偶挑起並不存在的眉頭，隨後壓低右手，朝著遠處的一根路燈射出蛛絲，黏住了泛黃的燈罩。它一蹬橋面向上躍起，抓住蛛絲飛盪出了火焰的範圍，撲通落地，走到黑判官的面前。
然後，把那隻被燒毀的斷臂伸向了他：「交個朋友好麼，判官先生，我仰慕你的大名很久了。」
「你是不是伸錯手了？」黑判官歪著腦袋問，面具上的血紅V字隨之傾斜。
「好像有道理。」
人偶被這麼一提醒，低頭一看，隨後把完好的那一隻手伸了出去。
下一刻，只見黑判官的手中掠過一道幽暗深邃的光芒，人偶的右手在瞬間斷裂開來，橫飛在高架橋上空的寒風中。
「講道理吧，你們一個管控局執行員，一個準超級英雄，就這樣把我的兩隻手都折斷了，素質真的很低下啊……讓我猜猜，伱們應該都是青鴉的粉絲吧，建議別學這種劣質超級英雄，很容易把小朋友帶壞的。」
人偶盯著飛在天上的右手，無奈地揮了揮兩隻斷臂，絮絮叨叨地說著。
「很抱歉，你沒資格和我握手。」黑判官緩緩地說，「我對你沒有興趣，到一邊去，我找的不是你。」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黑悟空。
緊接著，他向上提了一下手套，隨即一抹漆黑的光芒從手背擴散而出，如同暗物質一般籠罩吞噬著高架橋上的三昧真火，前方的炎幕一瞬間蕩然無存。
這就是A++級的實力麼？柯明野想，所以大哥到底是什麼來頭，異能者？
黑悟空扭頭看著這一幕，在手機的備忘錄上打字，把屏幕朝向他，上方寫著：「你是異能者？」
「非要說的話……」黑判官用手摩梭了一下面具的下顎部分，「我應該算半個變種人吧。」
「大哥是變種人？那這下家裡的生態環境齊全了，老媽是不是有什麼強迫症啊，一定得把所有超人種都集齊是吧。」柯明野想。
黑悟空繼續打字著，抬起屏幕：「你是什麼人？」
「黑判官。」柯吟之的面具後傳出機械般頗具磁性的聲音，「異常管控局執行員。」
黑悟空低頭打字，然後把屏幕面向他：「真巧，我們的代號都有個『黑』字。不過這是別人給我取的，我不需要代號。」
「是挺巧，但無所謂。你在高架橋上縱火，違反了法律。我現在以異常管控局的名義對你提出要求……」黑判官頓了頓，「摘下你的面具。」
黑悟空平靜地看著他的V字面具，打字，抬起手機：「我拒絕。」
「看來我得申明一下。」黑判官無奈說著，「從剛才那一幕你應該就已經看出來了，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說你想親自驗證一下才甘心？」
柯明野心說，你還在這自欺欺人是吧，她就是你老妹啊，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他一邊操縱詐術人偶，非常作死地跳到了兩人的中間，「等等，你對她動粗問過我了麼？我可是她的好朋友。」
人偶說著，用斷臂拍了拍黑悟空的肩膀。
黑悟空打字，冷冷地抬起手機對向這個自來熟：「誰是你好朋友？」
「我。」人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黑判官，「總不能還是他吧？」
「真是一個跳樑小丑。」黑判官扭頭看著他，金屬面具上的V字閃著赤芒，「我都放你走了，你還不走麼？」
「為什麼要走？」人偶說著，用兩隻殘臂叉著腰，「我又死不了，甚至還可以對你吐吐舌。」
它張開嘴，就要吐出舌頭，結果又連忙捂住嘴巴，冷汗橫流地說著：「哦，原來我沒有舌頭啊？」
話音剛落，黑判官手中一抹難以用肉眼捕捉的暗芒掠過，人偶的腦袋已經落地，在高架橋的橋面上滾了兩圈，停在了黑悟空的腳邊。
「看來這下你不僅沒有舌頭，連腦袋都沒有了。」黑判官攤手。
「呃，準確的說，我不是沒有腦袋了，而是沒有身體了。」
人偶的腦袋倒立在地上，嘴裡說著，「你們真的很殘忍知道麼，這樣對我一個小嘍……」
話還沒說完，黑悟空隨手用金箍棒在地上一掃，像打高爾夫球那樣，把它的腦袋擊飛了出去，從高架橋的邊緣落入了城市。
「看來，這下它連腦袋也沒有了。」黑判官接著說。
緊接著，人偶僅存著的身體在風中搖晃了片刻，緩緩倒地，身軀劇烈開裂、升溫。
在即將爆炸的前一刻，這具身體被判官手中釋放的暗芒包裹得嚴嚴實實，像是一具黑色的木乃伊。爆炸就在那層暗光裡頭產生，連聲音都沒傳出就被抵消了。儘管如此，仍然有一陣詭譎的笑聲在高架橋上突兀地響起，灌入二人的耳中。
隨著笑聲消失，判官把目光移回了黑悟空的身上，低聲說著：「那麼，回到我們的話題，請摘下你的面具。」
黑悟空凝視著他，沉默不語，腳下的筋斗雲如蒸汽機一般聒噪地涌動著。下一刻，筋斗雲騰空而起，轉眼便帶著她的身影一同沒入夜幕中。
黑判官舉起了右手，併攏的五隻手指緩緩地對準了她的背影。無數微小的幽暗浮游物質從指甲的前方緩緩升起，積蓄成了一個小球。
他有十足的信心，即便相隔百米，這一擊也完全可以把黑悟空從筋斗雲上擊落下來。
但兩秒過後，他指尖的幽暗球形潰散開來，化為如雨一般的光點散落滿地，在橋面上「侵蝕」出了一個個微小的坑洞。
黑判官仰著頭顱，默默地望著黑悟空的身影在夜空中遠去、逐漸脫離他的視野。良久，他收回目光，向著高架橋的橋欄走去。
「真麻煩……我怎麼會有這麼叛逆的妹妹。」
柯吟之一邊輕聲抱怨著，一邊摘下了V字面具，迎面而來的寒風吹起了他齊肩的黑髮。
他把雙臂擱在橋欄上，俯瞰著燈火通明的城市，輕聲自語著：「好消息，秋蕪不是玩家，因為玩家不會附身在超人種的身上；壞消息，她是通神者孫悟空，管理局剿滅名單里的T0級對象。」
說著，他從橋欄上翻了個身，把背部抵在橋欄上，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輕輕敲打著橋欄。
「那麼，現在得怎麼整呢……管控局已經計劃好針對黑悟空的剿滅計劃了，不久後就會實施，以秋蕪的實力又不可能和他們對抗。」
柯吟之低垂著頭，垂落的額發遮住了他的眼眸，嘴角淺淺勾起，「要不在這之前，先把局裡的其他四名S級執行員剁碎了餵豬吧，反正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這時，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柯吟之挑眉，看了一眼來電對象，是弟弟柯明野打來的。
他接通了電話：「怎麼，想我了？」
「想你個鬼，老媽給你煮的飯都快涼了，速度點滾回來行不？」柯明野在電話里喊。
「行行行，我回來了，掛了。」
說完，柯吟之掛斷了電話。
「這小子還是老樣子。」他笑了笑，把手機收入風衣的口袋，緩步向著高架橋的陰影面走去。
晚點還有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