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與加斯特羅的死亡會面（三）

  目光投向推動著輪椅緩緩移來的少女，從大腦之中延展而出的思緒頓時紛亂如雪，令柯明野忍不住愣了一會兒。

  「加斯特羅居然用的本體和我見面，真的假的？她就不擔心被玩家包夾麼，還是說……這具身體根本不是她的本體？」

  想到這裡，他微微挑起眉毛，更進一步地打量著這位坐在輪椅上的少女。

  眼前少女的身高約莫1.6米，身上穿著一身露肩的吊帶連衣裙。裙擺將雙腿遮得嚴嚴實實。

  最為顯眼的是她的一頭紅色散發，以及眼角的淚痣。淚痣點綴著一雙如明火般灼人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

  「除了頭髮，你好像和我上次見你時長得不太一樣？」加斯特羅推動著輪椅來到桌邊，扭頭看向柯明野。

  「我們這不是彼此彼此麼？」柯明野嘆了口氣，「說得好像你和上次見我時是一個人似的。」

  他之所以沒有用在其他玩家面前常用的那張臉，是為了防止被二哥拍下這張臉的照片。

  在拿到照片後，再通過大哥的管控局權限，從遍布環京的監控器里找出這張臉出現過的畫面，那麼很快就能揪出玩家的行蹤。

  畢竟不管他和反犬等人的行動有多隱秘，以環京的監控器密集程度而言，先前在下副本的路上，多少會出現被監控器捕捉到身影的情況。

  「看樣子，伱好像戴了一張人臉面具？」加斯特羅好奇地問。

  「對。」柯明野點了點頭，漫不經心解釋道，「因為你說了自己會帶一些血族獵人過來，很抱歉我並不是很信任他們……」說著，他扭頭環顧一下四周，除了他和加斯特羅以外，咖啡館並沒有其他客人的人影，「他們人呢？」

  「他們還沒來呢。」

  說完，加斯特羅雙手捧起臉龐，手肘搭在輪椅的扶手上，一動不動盯著柯明野，「我很好奇，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指什麼？」柯明野問。

  「你應該把我告訴你的傳遞給了其他玩家。」加斯特羅說，「而他們和你達成了共識，決定先藏著不出來，所以這一次的『玩家會面』我又見到了你，但沒見到其他人。」

  「他們不是不見你，只是對你不夠信任。」柯明野說，「我好像說過吧，我們需要認識一下你身後的吸血鬼獵人，確保你對我們是無害的。」

  他頓了頓：「退一步想，如果那些血族獵人控制了你的本體，再威脅你和我聯繫，把其他玩家引誘出來一網打盡，那我們不就完了？」

  「你想得可真慎重啊。」

  「所以，這是你的本體麼？」柯明野試探著。

  「沒錯。」加斯特羅點了點頭，「這就是我的本體。」

  柯明野聳了聳肩：「那我可以向你發送好友申請了？」

  「當然。」

  柯明野聞言微微愣了一下，倒是給整不會了。

  他心說現在的處境意外地有點尷尬，玩家只有親自見面的時候才可以添加對方為好友，詐術人偶不能添加好友，加斯特羅的傀儡亦然不行。

  如果說自己不能向對方添加好友，無疑等同於直接說自己就是一具人偶。

  其實退幾步來講，他可以讓自己的本體戴上夜行腰帶快速靠近這座咖啡館，在窗戶外頭添加這個輪椅少女好友。

  但柯曉默這會兒收到了骰子怪人的情報，已經潛伏在咖啡館附近了。這麼大的動靜怎麼瞞得過他的眼睛？

  綜上所述，要是被二哥抓住了，那可得不償失，所以柯明野不可能這樣做。

  「你為什麼不自己向我發送好友申請，自證清白？」他提出了這個問題。

  加斯特羅聞言，不急不緩地揶揄著他。

  「答案一，作為一個女孩子，我比較希望男生可以主動；

  「答案二，我其實已經加過你了，但是失敗了，其實你並不是本人來到這裡，而是控制了他人作為你的傀儡；亦或者你根本就不是蜘蛛男，而是蜘蛛男找來的一個托，畢竟你連臉都變了，誰能知道你臉上是不是真的戴著一張人臉面具。」

  聞言，柯明野接過服務員遞來的檸檬水，湊近唇邊淺淺抿了一口，然後說：「你可真能扭曲事實，我剛才試了一下，添加你的時候顯示失敗了，就想看你能裝多久。」

  「你這樣說那可就好玩了。既然都不願意相信對方說的是真的，那麼或許我們兩個都是假貨，都在這裡憑空試探對方？」

  加斯特羅微笑著說。

  「如果覺得好玩，你就繼續裝吧。」

  柯明野沒有接她的話，而是不冷不熱地諷刺一句，然後放下了水杯。

  儘管面前的這個少女和腦成像畫面中的加斯特羅相似萬分，但這也並不能說明她一定就是加斯特羅，或許加斯特羅是在測試。

  通過把一具傀儡打扮成自己的模樣，再讓這具傀儡坐在輪椅上佯裝殘疾人，戴上人臉面具，最後操控這具傀儡來和柯明野見面，通過會面時柯明野的反應，來測試他是不是已經以某種方式窺見了她的真實樣貌。

  但換句話來說，如果這裡坐著的真是加斯特羅，那她的確隨便發送一條好友申請，就能知道坐在她對面的並不是柯明野本人。

  如果他們的見面和之前一樣，還是假貨對假貨，那麼這番對話的性質就像兩個往眼睛上蒙上黑布的人，在互相用言語測試對方看不看得見東西。

  一個使勁地試探說「我看見你眼上蒙著布了，你不可能看得見我」；

  另一個則是回覆說「我才看到你眼上蒙著布了，你的眼睛蒙著一層布怎麼可能看得到我，你完全就是在放屁」。

  但其實兩個人都看不見對方的真容，只能隔著一層黑布用言語試探。誰也不信誰的。

  上一次因為黑判官在那兒，加斯特羅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柯明野還能讓偏執來代替自己向加斯特羅發送好友申請，以確認她是不是本人；

  這一次會面攸關性命，偏執來了那他多半得被抓去拷問，所以只能親自上馬。

  「你知道麼，裝睡的人可叫不醒，我們就先不論到底誰是假貨這個問題好了。」

  說著，她低垂眼眸，一邊望著菜單上的咖啡名稱，一邊接著說道。

  「我應該告訴過你，希望你和我合作揪出那個家裡藏著吸血鬼的玩家，但你卻把其他玩家的信息對我藏著掖著，甚至不願意讓我見他們一面，原因是什麼？」

  她頓了頓，說：「你不是說自己也想知道，那個叫作『反犬』的玩家的底細麼，可你的行動好像和自己的言語有所矛盾。」

  「本來我也想騙他來見你一面，但他這幾天失蹤了，我聯繫不上他。」柯明野解釋著。

  「為什麼？」加斯特羅說，「是偏執偷聽我們的對話，把我們的對話偷偷告訴了他麼，畢竟那時除了我和你，就只有偏執在，雖然你讓他先走一步。」

  「有這個可能。」柯明野說，「但更有可能的是，你在討論組裡透露過，自己正混在血族獵人里，在找一個白髮吸血鬼。」他頓了頓，「反犬心虛了，所以沒有來和你見面，這段時間也一直躲著其他玩家。」

  「好吧。」加斯特羅依舊雙手捧著下顎，話音平緩，「那再換一個角度。我怎麼肯定，其實你沒有和反犬私自聯繫，跟他通風報信，讓他離環京遠一點？」

  「你說的對，我沒辦法證明這一點。」柯明野說，「但是……」

  話音未落，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爆鳴，像是空氣被撕裂了。

  緊接著，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把箭矢射穿了咖啡館的玻璃，如同一道流光般瞬間貫穿柯明野的肩膀，將他釘在了地上。

  隨即一種酥麻感傳遞開來，以刺入體內的箭矢為起點，好似有一條巨大的蚯蚓在他體內鑽來鑽去，令他渾身鬆軟，動彈不得。

  中毒了。

  柯明野瞬間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詐術人偶的身體趴在地上，輕輕抽搐著，一邊微微張嘴對輪椅上的加斯特羅嘶啞說道：「你陰我？」

  「你不是要我帶血族獵人來麼？」

  加斯特羅居高臨下，從輪椅上垂眼望著他，像小女孩開玩笑那樣說，「嗯……他們這不就來了。」

  「你說得對……但我可不想以這種方式和他們見面。」

  柯明野嘴上調侃著，心中則是想：他可不能讓人偶死在這裡，否則要是人偶的身體爆炸，在咖啡館之中傳出了那陣詭譎的笑聲，不僅會讓加斯特羅警覺，也會讓二哥產生質疑。

  加斯特羅說：「這支箭上附帶了一種就連吸血鬼都無法反抗的毒素。中箭後你會昏迷很長一段時間，身體動彈不得。所以建議你就先別想著反抗了，好好睡一覺吧，之後我會慢慢陪你聊聊，你到底是不是那個和吸血鬼有關的玩……」

  她話還未說完，眼神之中便浮現出了一抹詫異。

  只見在那麼一秒，柯明野的身體驟然連著那支箭矢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取而代之，是一台鳥形的青色小型機械出現在了咖啡館的地板上。

  「他不見了？」

  加斯特羅愣了半秒鐘，低聲自語著，旋即迅速抬起右手的拐杖，將那隻正欲展翼飛起的鳥形機器壓在了地上。

  思慮不到半秒，見它還撲簌著翅膀在掙扎，便果斷地砸碎了它，避免這頭鳥形機器暗藏玄機，給自己帶來麻煩。

  緊接著在破裂的零件與四濺的電弧之中，鳥形機械緩緩失去反應，闔上眼皮，撲騰著的雙翼搭耷拉在地上。

  「如果他還在附近，應該跑不遠，畢竟他的身體中了毒。」

  加斯特羅倒是絲毫不慌張，心中想著。

  「讓林克幫我找一找吧。」

  同一時間，鴻戈美食街上。

  柯曉默在不久前便仔細地搜尋過附近的建築，確認沒有什麼可疑人物之後，便迅速地遁入了陰影之中。

  他所化作的陰影藏身於咖啡館正對面一座居民樓的表面。

  這會兒，柯曉默只從影子中露出了一對眼睛，透過咖啡館的窗戶，悄無聲息地凝望著坐在窗邊的詐術人偶和加斯特羅。

  「輪椅女孩，和骰子怪人發給我的那張照片裡的女孩一模一樣，所以她就是那個在這座城市傳播著寄生蟲的始作俑者？」

  他觀察著咖啡館中那個輪椅上的紅髮少女，暗暗想著。

  如果稍後沒有出現什麼特殊情況，那麼他便會進入咖啡館之中，把這兩名正在交談著的玩家一舉拿下，如果可以就儘量留他們一條活路，畢竟還有很多話要問他們。

  不過拷問這種事情還是得交給柯吟之，柯曉默只擅長殺人之術，並不擅長拷問別人，他並不喜歡看到別人受苦受難的樣子，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儘可能一刀斃命。

  但他的想法比較謹慎，既然骰子怪人說了這一次會面里有可能會出現「血族獵人」組織的人，那就不可以掉以輕心。

  說不定那些血族獵人正在咖啡館裡潛伏著，又或者那些血族獵人正在來到這座咖啡館的路上。

  等到知曉他們的全貌之後，柯曉默才打算動手。忍者，重在一個「忍」字。在尚未洞察局勢之前，保持忍耐，保持謹慎，等待一個最為恰當的時機，確保有著百分百的把握之後再一擊取下對手首級，這便是忍宗的行事守則。

  然，就在下一瞬，一束流光般的箭矢從鴻戈美食街上穿梭而過，瞬間刺破了咖啡館的玻璃，自暴雨般潑灑的玻璃碎片之中刺入了其中一名玩家的體內。

  箭？

  是從六點鐘方向射來的。

  柯曉默皺起眉頭，在心中得出結論之後，便將露出在外的那雙眼睛也迅速收攏入陰影之中。

  緊接著，化作一團鷙鳥般的陰影在一座座牆壁的表面暴掠而過。

  不過數秒時間，他便就找到了箭矢的來源：那是附近一座廢棄工廠的第五層。

  待到柯曉默所化的影形飛掠至工廠裡頭，附著於第五層一座晃動著斑駁光影的廢棄機器上時。

  他的瞳孔之中瞬間倒映出了三個人影。

  廢棄機械與零件堆成的垃圾山上，三個人影錯落在高低不同的位置。

  坐在最頂端的是一個身披著淺綠色雨衣，戴著雨衣帽子，手中挽著一把巨弓，捏著三把箭矢的女人；

  其次是一個身穿著牛仔外套，西裝長褲，頭戴著牛仔帽的男人，男人留著一頭披於腦後的長髮，蓄著絡腮鬍子。他的手中握著兩把銀色的長管槍枝；

  最後坐在最底部的是一個身高足足有兩米二的男人，黑髮黑眼，體型健碩，肌肉幾乎虬結在一塊的「巨人」。

  巨人穿著一身背心和寬鬆的短褲，他正坐在零件堆的底部低垂眼目，漫不經心地擦拭著一柄巨劍。

  「這應該就是骰子怪人說的『血族獵人』了，看起來都不像是亞洲人，那他們為什麼會來到這座城市？」

  柯曉默觀察著這三個人影，心中想著。

  同時他可以直觀地判斷到，那個弓箭女，還有兩米身高的巨人應該不弱，至於那個牛仔男的實力還暫且未知。

  先說那個弓箭女，居然在遠隔百米之外射中了咖啡館之中的那名玩家；再說這個巨人，從他的外型就能看出來他的力量有多麼變態。

  此時此刻，巨人用英文說：「怎麼樣了，林克？」

  「射中了。」名為「林克」的雨衣弓箭女同樣以英文回復，「斯特蘿見的這個玩家好像沒什麼本事。我的這發箭射得夠慢了，為了留他一命，我沒用全力。」

  「接下來就是把那個玩家拐回去咯？」牛仔男問。

  「對，霍華德，你去看看情況吧。」巨人說。

  名為「霍華德」的牛仔男摸了摸腦袋，抱怨道：「真麻煩，福林克斯，你怎麼不自己去？」

  福林克斯說：「廢話別那麼多。」

  「說起來，你們有沒有感到不對勁，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進入了工廠。」林克頓了頓，話鋒一轉：「它就在我們附近。」

  柯曉默聞言，微微一怔，心中想：「我居然被發現了？」

  「當然察覺到了，我還想給他一個驚喜呢，你說出來可就不好玩了。」

  說著，牛仔男忽然壓低帽檐，提起銀色的槍枝朝著工廠內部一座廢棄機器射出了泛著幽藍色焰火的子彈。

  電光火石之間，柯曉默的身形從陰影之中彈射了出來，避開了射來的幽藍子彈。

  子彈命中廢棄機器的瞬間，狂暴的藍色焰火如同張開爪牙的惡魔那般升騰而起，剎那之間吞沒了器械，在地上留下一灘焦黑的痕跡。

  「居然能發現我，他們的實力果然不俗，要試著和他們過兩輪招麼……」

  柯曉默微微俯身，隨時準備好了遁入陰影從地面逃走的準備。

  福林克斯、林克、霍華德三人同時望向了這個一身漆黑忍者服，臉上戴著金屬忍者面具的不速之客。

  「忍者？」霍華德壓低帽檐，饒有興致說著。

  「沒見過的超人種。」林克說著，已經把一柄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衝著我們來的，那就宰了。」福林克斯平靜說著，緩慢地提起了那柄巨劍，從零件堆上站起身來。

  「不，我的目標是那個名為『加斯特羅』的玩家。抓住了那個玩家，從她口中可以撬出這三個血族獵人的情報。在不清楚他們底細的情況下和他們作戰未免太過莽撞……」

  柯曉默這麼想著，向後一個空翻落到了工廠的牆壁上。

  這一瞬，霍華德抬起銀色長槍扣動扳機，幽藍色的子彈迸射而出；

  同時，林克抬起弓身，鬆開弓弦，快如殘影的箭矢向著柯曉默的落點射去。

  然而，柯曉默在雙腳踏在了牆面的那一瞬，身形便剎那化為了一團鷙鳥狀的陰影融入牆面，振動雙翼向下暴射而下，眨眼間便離開了工廠。

  下一瞬，鷙鳥直指著咖啡館狂射而去。

  進入咖啡館的瞬間，柯曉默快速從陰影之中浮掠而起，悄無聲息出現在了輪椅少女的身後，以一記手刀斬向了她的脖頸，快速將其擊暈。

  緊接著，柯曉默帶著加斯特羅一同緩慢融入腳下的陰影之中，進入了一個由陰影織就而成的獨立空間，在這裡他可以排除外界的一切干擾。

  「陰影空間」，整個影嗣忍宗之中只有他成功學會了這一招數，就連前任宗主都不例外。

  這一招的缺點是需要的時間過長，三秒鐘才能把敵人或自己拖入陰影空間之中，碰上稍微厲害一些的對手根本用不出來。

  「好像不太對勁……」

  黑暗的空間裡，柯曉默忽然感到不對：他剛剛那一擊手刀落下，少女分明暈厥了過去，可她的身體還在緩慢地抽搐著。

  下一刻，她雙目空洞地扭身，抬起拐杖甩向柯曉默的臉龐。

  然而柯曉默隨手便以影劍斬斷了加斯特里的拐杖，橫起一支手臂從身後約束住了她的身體。

  他看出來了，這是被寄生蟲控制了的徵兆。

  「骰子怪人給我的情報是錯的，還是說，這不是加斯特羅的本體。」

  柯曉默這麼想著，將另一隻手摸向了少女的臉龐。很快，從她臉上撕下了一面極薄的人臉面具。

  「果然……她只是被加斯特羅控制了的普通人。」

  柯曉默這麼想著，右掌裹挾著一股內勁震向少女的胸口。纏繞在她心臟上的那條寄生蟲瞬間嘶吼著從她喉嚨中鑽了出來。

  見狀，柯曉默將徹底暈去的少女摟在懷中，抬起影劍將那條寄生蟲斬成兩半。

  「嗤」的一聲落下，污濁的血在陰影空間之中濺射開來。

  柯曉默將少女放在地上，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腿部，確認她的雙腿狀態正常，甚至並不是一個殘疾人。

  只不過坐在輪椅上偽裝成殘疾人的樣子。

  如果加斯特羅的本體真是照片中那個輪椅少女，那她就是把寄生蟲塞進了一個普通女孩的身體裡，然後讓那個女孩偽裝成她的樣子，來和另一名玩家見面。

  「可用意是什麼，剛才被箭射中的另一個玩家又到哪裡去了？」

  柯曉默想不通，他暫且把少女留在了陰影空間之中，自己則是回到了現實，以最快的速度脫離了鴻戈商業街。

  另一側，鴻戈美食街的一條巷子之中。

  【提示：「青鳥偵察機」已被破壞。】

  在進入咖啡館之前，柯明野便控制詐術人偶將青鳥偵察機放了出來，藏在附近的一條巷子裡，以方便和它換位逃脫。

  此刻，肩膀中箭的詐術人偶正趴在巷子的地上。

  在毒素的作用之下，它的身體依然動彈不得。於是只好釋放技能，快速在巷子之中放出了第二具詐術人偶。

  第二具人偶將中箭了的第一具人偶摟在懷中，同時從行囊之中佩戴上了夜行腰帶，開啟「隱身功能」，迅速撤離了鴻戈商業街。

  最後在附近的一片海灘上，第二具人偶解除隱身形態，抱著第一具人偶一頭扎入海中，緩緩下沉。

  然後在海底炸開，那陣詭譎的笑聲並未傳到海面之上。

  柯明野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加斯特羅把他和骰子怪人聯繫在一起。

  畢竟骰子怪人爆炸時會發出詭譎笑聲在網際網路上已經是人人知曉，不少人都看過那個視頻。

  要是他的人偶在加斯特羅面前爆炸了，那加斯特羅馬上就會得知骰子怪人是他。

  再等到他的家人抓住加斯特羅，加斯特羅把「骰子怪人其實是一名玩家」的事實供了出來，那以後他想和家人合作也只是無稽之談。

  大家都知道你不管在搞什麼鬼把戲，最終目的都是指向「滅絕超人類」，那麼誰會和你合作，多聽你一句話都是放屁。

  此時此刻，兩具人偶在海底炸開的同時，柏柯家的其中一間臥室里。

  柯明野心想著，二哥應該拖住了那些血族獵人，不然他的詐術人偶大概率逃不出鴻戈商業街，最次也得在那群血族獵人面前自爆。

  他鬆了口氣，拿出備用手機，向柯曉默發去郵件。

  【怪東西先生：情況怎麼樣了，忍者先生？】

  【默：我見到了三個很強的人，他們就是你口中的血族獵人？】

  【怪東西先生：沒錯。但重點不該是那兩名在咖啡館裡會面的玩家麼，那個坐輪椅的就是在城市內大肆傳播寄生蟲的玩家「加斯特羅」。】

  【怪東西先生：呃，看樣子，不管是加斯特羅，還是和她見面的那名玩家，你好像兩個人都沒有抓住？】

  【默：不，我抓到了你說的那個「加斯特羅」。】

  【默：但她是一個假貨，她看似坐著輪椅，外貌也和你給的照片一致，但她實際上是一個被寄生蟲控制的普通人，雙腿正常，臉上戴著一張人臉面具。】

  【默：你確認你給的那張「加斯特羅」的照片是她本人，而不是她控制的傀儡？】

  【怪東西先生：我確認是她本人，她那時是用拐杖來傳播寄生蟲的，而不是從嘴裡吐出來，按理來說就是本人沒錯。】

  【怪東西先生：看樣子，加斯特羅並沒有用本體來赴約，而是用傀儡偽裝成了自己的模樣。】

  【默：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怪東西先生：誰知道呢，可能是為了測試另一名玩家知不知道她的外貌。如果知道的話，那的確會被嚇一跳，畢竟這個女孩喜歡用傀儡來玩弄他人。】

  柯明野打完這行字，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按二哥說法，他見到的血族獵人有三人麼……」他想，「還是沒套到更詳細的情報，也不知道加斯特羅在這場會面後會怎麼行動，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