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藍鴞X小紅帽X魔法少女灰燼（二）
07月07日，上午十點五十分，鴻戈商業街。
十字路口的正前方聚滿了如機械一般高喊著冷硬口號的群眾，他們所經之地滿目蒼夷，一片狼藉：汽車被砸爛，電子招牌摔落在地，GG牌千瘡百孔。
此時此刻，隨著一個紅藍相間的人影忽然暴起，擒拿下了為首那個男人，其他遊行者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可以一個接一個上麼，你們真的很不講武德。」
藍鴞歪了歪腦袋，一邊說著一邊從鏡片後抬眼，望向奔涌而來的人群。
他們面目猙獰地向他伸出手掌，試圖擒住他的身形。
其中有人向他的頭顱砸來了球棍，更有甚者把高速轉動著的鏈鋸砍向了他。
可藍鴞依舊面色平靜，他使雙拳籠罩上一層炎流，開啟太陽能沖拳後極速旋轉了一圈，便舞出了一片環形熱浪，向外擴散而去。
熱浪過後，接踵而來的是一片高溫形成的蒸汽浪潮，那些暴徒的身形被擊退開來，向外砸出了數米倒在車輛上。
鴻戈商業街的上空中，魔法少女楓和魔法少女虹看得非常焦急。
她們在等待著灰燼的指示，西子月明確說過灰燼在時，那就一定得聽她的做事。
小紅帽拉了拉灰燼的衣襟：「前輩，別看了。」
「這個直立貓頭鷹雖然弱，但也不至於打不過一群普通人……」
魔法少女灰燼話說一半，忽然改口：「好吧，這些人的戰鬥力好像確實比普通人強點，是因為被洗腦的緣故麼？」
「主要我想要業績，都被這個超級英雄搶了那就不好玩了。」小紅帽坦誠地說。
「行，那走吧。」
話音落下，魔法少女灰燼驀然收束了灰姑娘的傘身，失去魔力漣漪的支撐，她和小紅帽兩人瞬間從半空中極速墜向鴻戈商業街。
她們的頭髮被風高高吹起，如同蝶翼一般朦朧的群袂肆意飛揚，兩人的右手還緊握著。
小紅帽明白她的意思。
於是在兩人接近地面十米的那一刻，她鬆開了灰燼的手，向著魔杖注入魔力，舞出一陣凜冽的風雪托舉起了灰燼的身形。
下墜著的同時，灰燼從魔法書中取出了一張【麻醉魔飛彈】，為灰姑娘的槍膛填充上了一系列不會傷人性命的子彈。
然後就那樣在眾目睽睽下抬起灰姑娘的槍口，在半空中接連扣動扳機，對著人群進行掃射。
沒錯，一個魔法少女對著人群進行槍械掃射，這個畫面的震撼程度不亞於一個神父突然掏出加特林機關槍把自己的教徒們全都突突了，高低得登上新聞頭條。
區別是灰燼用的是麻醉魔飛彈，即使場面再勁爆，子彈命中後頂多也只會讓他們昏過去。
小紅帽一隻手壓低了聖誕禮帽，另一隻手舉起了嵌著紅寶石的魔杖輔佐著灰燼。
那些遊行群眾見她們浮在空中，時常會無能狂怒地扔來球棍、電蚊拍，甚至是水果籃子。
小紅帽就讓那些玩意在空中被雪凍住，以保證不會觸及灰燼，免得影響了她的射擊精準度和魔力——要是沒控制好魔力輸出量，或是一不小心射中了那些人的額頭，就算是麻醉彈也是有可能會致命的。
像柏子妮這種級別的魔法少女，如果想弄死一個普通人，就和揉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怎麼保證自己不會失手殺死他們，反而才是一個難題。
而魔法少女虹和魔法少女楓二人也並非閒著，她們則是負責包路。
兩人人手一本魔法書，從書中取出了卡牌「禁錮之鏈」把一個個暴徒鎖在原地，不讓他們逃出街道。
因為對手只是一百號失控的普通人，更有著魔法少女灰燼這一尊大佛在，於是這場戰鬥結束得非常輕鬆，也快得驚人。
藍鴞孤身一人處於街道上，幾乎吸引了所有的火力。
每當那些遊行群眾像是喪屍一樣撲向他，他就會像《功夫》里的周星馳那樣，靠著內勁一掌便推開一人；
要是碰到有人提著電鋸或球棍衝過來的，便略微發力把鋸刃和球棍擊碎，再一腳踹開他們，儘量控制力度不傷及他們的性命。
另外小紅帽還控制著風雪輔佐著他，不讓他身陷入被十幾個人圍攻的情況，好讓他可以一個接著一個地解決這些暴徒。
不久，隨著灰姑娘槍膛中的最後一發麻醉魔飛彈暴掠而出，最後一名暴徒應聲倒地，沉沉睡去。
藍鴞鬆了口氣，環顧四周，看著倒在街道上的那近一百號人影，他們幾乎鋪成了一條人肉路徑，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過後，他抬起頭看向那些緩緩落地的魔法少女，目光停留在魔法少女灰燼的身上。
「這就是和魔法少女一起戰鬥的感覺麼，感覺今晚要不著覺了。」
說著，藍鴞攤了攤手：「灰燼女士，我家裡有一個小妹妹是你的粉絲，要是我能和你拍張合照就好了，伱覺得呢？」
「別煩我。」
魔法少女灰燼冷淡說著，一邊收束著雨傘一邊從藍鴞身側掠過，裙袂生風。
她低垂目光，面無表情地審視著地上那些昏睡過去的暴徒，像是在確認他們到底被什麼控制了。
「前輩你好無情，人家只是想要一張合照而已。」
魔法少女小紅帽抬起冰藍的眼眸，淡淡地說著。
魔法少女楓雙手背在身後，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過來，臉頰泛紅地看向了藍鴞，「啊，那要不我和你合照吧？」
「你是？」藍鴞問。
「我認識你，你之前打敗了那個改造人萊斯特，超帥的！」
藍鴞透過頭盔的鏡片看了她兩眼，摸了摸後腦勺說：「呃……其實我只是想幫我的妹妹要簽名照。」
楓指了一下自己，依舊胡攪蠻纏著。
「說不定你妹妹也是我的粉絲呢？」
「算了，下次吧。」
藍鴞歪了歪腦袋，心說柏子妮是你前輩，她還能是你粉絲不成？
「好可惜，難得見到本人……」楓撇了撇嘴。
她正沮喪著，藍鴞不知道從哪裡掏出備用手機，走到她身旁，湊近腦袋，咔擦地拍了一張照。魔法少女楓驚訝的神情在照片上定格。
「你有郵箱麼？我傳給你。」
藍鴞漫不經心說著，把手機遞向她。
「我我我……我有！」
魔法少女楓愣了很久，滿臉通紅地說著，有些沒緩過神來。
她正要在藍鴞手機的備忘錄上留下了郵箱，卻被虹從身後推著肩膀，被迫從藍鴞身側走過。
「你幹嘛，我跟他要張合照而已。」楓說。
「好啦，我們去干正事。」虹小聲說，「你看看灰燼前輩的表情，小心被她吃了！」
藍鴞看著兩人離去，轉而扭頭看向了小紅帽，「話說回來，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裹著金屬手套的右手。
「我是新人魔法少女，你好。」小紅帽平靜地說，「握手就免了，我有潔癖，你手上還染著血。」
「那好吧。」藍鴞聳了聳肩，收回了右手。
這時，魔法少女灰燼扭過頭來，遠遠地看向了小紅帽，冷冷地問：「小紅帽，你在做什麼？」
「聊天。」
「過來，我們要走了，接下來交給警察。」
小紅帽聞言向藍鴞揮了揮手，便轉身走向了灰燼，開口問：「前輩，你真的覺得警察能調查清楚他們失控的原因麼？」
魔法少女灰燼搖頭，平靜地說道。
「如果不行，他們會把案件轉交給管控局或者超英協會處理，反正沒我們事。我們只是魔法少女，又不是偵探。」
小紅帽說：「Okay。」
「我們先回菸袋商業街的小學。」
灰燼頓了頓，語氣忽然有些彆扭地試探道：「對了，你昨天不是說，要去我家玩麼？」
「我不是開玩笑麼？」
「哈，我還以為你認真的。」
小紅帽壓低了一下帽檐說：「其實要去的話也不是不行，反正我沒事做。」
她頓了頓，小心翼翼地抬起冰藍色的眼睛，「前提是前輩你讓的話。」
灰燼沉默了一會兒，說：「那走吧，到時你就說自己是我的同學，明白麼？」
「這裡離前輩的家近麼？」
「在老京麥那邊。」
「虹和楓前輩她們怎麼辦？」
「等到了環京小學，讓她們也回去休息了唄。晚點大師傅醒了，我會幫你報告事件，這樣就能計入你的業績了。」
「嗯。」
小紅帽點了點頭。
片刻過後，她們回到了菸袋商業街那座停辦已久的小學。
來到第五層的教室，灰燼坐在會議桌上，抬眸說了一句這次做得很好，便讓虹和楓兩人回家了。
走出教室的路上，楓還在絮絮叨叨地抱怨著都怪虹，不然她都要到一張和藍鴞的合照了！
虹只是嘆了口氣，說那時正在工作，那有什麼辦法。
兩人互相認識，於是等到走出學校的時候已經解除了變身形態，勾肩搭背的。
待到她們離開去，魔法少女灰燼的身上漸漸地籠罩上了一層繭光。
隨著繭光破碎開來，她的外貌恢復原樣。
柏子妮揚起面孔，取出那面「魔鏡」解除了易容，然後看向小紅帽說：「你也得變回來，總不能以魔法少女的樣子去我家吧？」
小紅帽抬起冰藍色的眼眸，盯著她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
沉默片刻後，開口說：「前輩，你看著好小隻。」
柏子妮先是一愣，然後當時就臉紅了，皺著眉頭說：「滾滾滾，快點變回來，不准對我沒變身的樣子指指點點，明白麼？」
小紅帽淺淺勾起嘴角，無聲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那我去一趟廁所，順便洗洗臉。」
說完，她走出了教室，轉入了第五層的廁所中，進入其中一個隔間。
小紅帽坐在馬桶蓋上，喚出了魔法書，從魔法書其中一頁拿出了合在其中的一張人臉面具——這是那個病死的山村女孩「尤明祿」的人臉面具。
除了這張面具，魔法書里還合著另一張人臉面具：那是「柯明野」本人的人臉面具，裁冰為他特意準備的禮物。
另外這張面具的意義，則是在於哪天需要使用人偶來扮演藍鴞時，脫下頭盔後不用被擔心真實外貌會被火眼金睛看穿。
又或者，超英協會裡要是有那麼一個看破幻象的能力者，那詐術人偶的身份就岌岌可危了，有了這張人臉面具就相當上了一層保險。
今天一大早，在老京麥街區的廢棄火車站中打開柜子，看到這張「柯明野」牌人臉面具時，柯明野當時就驚呆了。
他發信息說，黑客女你怎麼這麼牛啊？
裁冰說，既然這個保姆都當了那就當到底，我們這幾十個玩家還等著你去救呢。
那一刻，柯明野忽然覺得自己被他們捧得像個救世主，壓力山大。
但冷靜下來想了想，用兩萬五千個超人種的性命換取不到一百個玩家的生命，這似乎並不是救世主，說是滅世主更為貼切些。
這會兒，小紅帽本身就已經變成了「尤明祿」的樣子，再戴上「尤明祿」的人臉面具後，相當於套上了兩層臉。
隨即她解除了變身形態，魔法書和身上那套魔法禮裙消失在原地。
此時此刻，尤明祿身上正穿著一套淺青色的連衣裙。她的面孔微微瘦削，膚色蒼白，但從五官底子看出來長得還算清秀。
尤明祿走出了廁所，挪步來到了教室，柏子妮正坐在會議桌上，她紮起了高馬尾，一隻手撐著桌子，一隻手把玩著手機。
看到尤明祿走入教室，柏子妮抬起眼來，打量了她身上的裝扮一會：「看來你有好好買衣服。」
尤明祿面無表情地問：「前輩還記得我的真名麼？」
「尤明祿。」柏子妮說著，歪了一下腦袋，「那你知道我的真名不？」
「柏子妮。」
柏子妮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會議桌上跳了下來，一邊走出教室一邊說：「接下來去我家玩，你要記得有一個禁忌。」
「什麼禁忌？」尤明祿跟上了她。
「看到一個長這樣的人，你就離他遠一點，儘量別搭理他。」
柏子妮一本正經說著，然後抬起手機，展示了一張照片。
「這是誰？」
「我哥。」
「明白了，我保證不弄死他。」
「喂喂，你是不是會錯意了。」
有說有笑中，兩人肩並肩地走出了空無一人的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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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