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事件一：龍忍之戰（五）
隨著5號影廳的大門緩緩閉闔而上，一切事物逐漸回攏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
怪東西壓低臉龐，凝視著那名赤紅忍者的面具，瞳孔中倒映出了他的信息面板。
【人物姓名：哈爾冬】
【戰力評級：C+級】
【人物身份：忍宗宗主的五弟子。與宗主以及大弟子「默」相同，是忍宗中唯數幾個擅長「化影術」的忍者。】
C級，和我差了整整兩個級別麼……但沒關係，我是機制怪，骰子扔的好點一切皆有可能。
「化影術」，既然和二哥相同，應該也就是那個遁入陰影的技能。
柯明野坐在馬桶蓋上，深吸了一口氣，俯身思考著的同時，緩緩釋放了E級技能——【人格撕裂】。
影廳內，魔法少女小紅帽向後退了兩步，一邊舉起魔杖，緩緩在身周匯集起了層層相疊的雪花，像是在準備著什麼。
與此同時，怪東西裹著金屬手套的五指中忽然出現了一枚紅黑相間的骰子。
「現在是……賭徒時間。」
它咧起嘴角，緩緩鬆開骰子。紅黑相間的災厄骰子自怪東西的指尖之上緩緩落下，在影廳的上空中翻轉著。
身著赤紅忍者服的哈爾冬微微挑眉，像是在觀察著對手的實力，沒有輕舉妄動。
「骰子？」他輕聲呢喃著。
乒……
乓……
金屬骰子落在地板上傳出了清脆的嗡鳴，一時間，影廳內的六名忍者都將目光投注在了那一枚骰子的上方。
【經過累計10次的使用，當前的「災厄骰子」已進化為「C級」形態，可進行兩次連續的投擲，從投擲出的兩個結果中二選一（注釋：前後兩次結果的數字不會重複）。】
【已釋放D級技能「災厄骰子」，本次從事件庫中抽取出的六個事件分別為——
數字①：在萬象城內引發一次小幅度地震；
數字②：在影廳會出現一批無法被觸碰的幽靈印度舞者；
數字③：在20秒後，影廳的天花板上會經過一輛全速行駛著的綠皮火車；
數字④：在5秒後，影廳內會下一場浠瀝瀝的小雨；
數字⑤：對影廳內進行一次無差別的子彈掃射；
數字⑥：影廳內立即出現一頭大象。】
骰子在地面上停止，第一次投擲的結果為「⑤」；
緊接著，它在靜止過後又十分不科學地產生了一股向上的動能，再度向上彈去，最後堪堪落地。
第二次投擲的結果為「③」。
【請在三秒內，從③號事件和⑤號事件中二選一，如若不進行選擇，骰子會自動選擇其中一件事件，使其發生在現實。】
怪東西歪了歪腦袋，不假思索地道出了一個數字。
「三。」
【已選擇③號事件：在20秒後，影廳的天花板上會經過一輛全速行駛著的綠皮火車。】
「小心點……」
哈爾冬面無表情，緩緩抬起森白的骨刀，低聲提醒著周圍的五名忍者。
然而下一刻，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枚血紅色的骰子就那樣徑直消逝開來，仿佛從未存在過。
「虛張聲勢麼？」他說。
怪東西戲謔地說：「你可以當我在虛張聲勢，但從現在開始，我要預言你的死期。在20秒後，你將會被一輛火車碾成番茄醬。」
「影院裡會出現火車？簡直胡言亂語。」
哈爾冬不以為然回應著，隨即低下頭，看向腳下掙扎著爬起的災厄之龍，一邊對身旁五名忍者命令道。
「用古鐘把它震出去，然後稟告宗主，這座商場裡有著至少三個不明身份的超人種，分別在第二層和第五層，讓他派人前來支援。」
話音落下，那五名忍者躍至空中，合力推動著那座懸空的巨鍾。
柯泳竹才剛剛從地上爬起來，便被迎面而來的狂鍾撞向了破碎的螢屏，剛剛恢復的顱骨再一次破碎開來。
「喔，敢推我的龍寶寶，伱們問過我的同意了麼？」
怪東西一邊向前躍去落到了一個紅色座椅上，一邊壓低右手，衝著柯泳竹射去了一道蛛絲。
但未等蛛絲觸及他的身影，便被凜冽的刀光斬裂開來。
隆隆的轟鳴中，柯泳竹的身形撞破了本就千瘡百孔的牆壁，從裂開的破口中倒飛而出。
緊接著，龍祖號角的浩蕩聲響從街道上響起。
五名忍者們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把巨鍾朝著影廳的邊緣推去，坐在古銅巨鐘上與其一同從天空落下，罩住了洛德樺商業街上正要龍化的柯泳竹。
哈爾冬見狀，緩緩抬眼看向魔法少女小紅帽和怪東西，開口說。
「現在……就只有我和你們了。」
此刻，魔法少女小紅帽已經在身周創造了一個嚴絲合縫的雪花屏障。剛才的時間裡，她一直在積蓄著雪，為這個屏障做準備。
「不想讓我靠近她麼，那如你所願。」
哈爾冬凝視了一眼魔法少女小紅帽，嘴裡說著。
下一瞬，他的身影遁入腳底的陰影中，化為一團鼬鼠般的細小影子穿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影院裡。
如此昏暗的環境，想要找到找出他所化作的影子更是難上加難。
電光火石之間，哈爾冬已經暴掠至怪東西的身後，自影子之中浮掠而起。以腰斬對方為目的，朝著怪東西斬出了手中的森白骨刀。
但同一時間，怪東西仿佛有所預料，正好向後探出了戴著電磁脈衝手套的手掌，精準無比地擋住了哈爾冬的長刀。
深藍色的電弧疾掠而過，籠罩了手套的每一個角落，自指尖擴散而出，與刀身摩擦出了強烈的光火，一瞬點亮了昏暗的影廳。
「它居然反應過來了？」
哈爾冬望著這一幕，目光中透著詫異。
「你知道麼，」怪東西諷刺著，「有一個叫作柯曉默的蠢貨，曾經用和你一樣的手法來噁心我。所以我用腳趾都想得出你要做什麼……果然師出同門，真是公公又式式啊，就連你們拔刀的姿勢和砍出去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即使這樣，我們的實力不在一個層次。」
哈爾冬一邊說著一邊使雙手齊齊發力，頂著電磁帶來的麻痹感向前壓迫著骨刀，刀身徑直深入金屬手套的內部，隱隱有破裂的趨勢。
C級超人種的力量和E級超人種的力量不在一個檔次，可謂是降維打擊。
怪東西知道不能硬碰硬，於是在金屬的悲鳴中，向前釋放了脈衝手套的一號技能。
緊接著，掌心的紋路泛起了暗藍色的光芒，緊接著一道電磁匯聚而成的脈衝從中射出。
與此同時，魔法少女小紅帽揮舞魔杖，細密的雪花在哈爾冬的手臂邊上形成，附著在了他的手掌上，卸下了他的力勢。
脈衝從掌心徑直暴射而出，狂暴的動能全然傾瀉在了森白的骨刀上。
下一瞬，刀光與電弧衝撞，迸濺出了灼目的火花。
嘭！
哈爾冬的身形一剎那向後震去了五米有餘，雙腳在地上劃出了一條漆黑的溝壑，最終倒飛而起，踏到了身後的牆壁上。
電磁脈衝手套畢竟是一件C級裝備，火力全開的表現不可小覷。
接連使用了兩個手套的技能，再加上小紅帽的輔佐，怪東西才勉強擋下了哈爾冬的一刀，這就是兩個級別的差距。
「喔……看來小說里寫的都是假的，越級挑戰沒我想像中的那麼輕鬆。」
怪東西低垂目光，看了一眼泛起裂痕的脈衝手套，喃喃自語著，「那麼倒計時還在繼續……你還能活大約八秒，盡情掙扎吧。」
「譁眾小丑，那我也預言……你還能活一秒鐘。」
說著，哈爾冬雙腳一蹬身後的牆壁，借力前沖，赤紅色的身影彈射向怪東西的身前，快得像是一個殘影。
短短的零點幾秒中，他向前刺出了太刀，毫不費力洞穿了怪東西的心臟。緊接著，猛地轉動刀柄。
龍骨所鑄的刀身在怪東西體內攪動了一圈，將它的胸口，連帶著心臟一同攪碎，連殘塊都不剩下。
贏了。
正當哈爾冬心中這麼斷定時，他抬目望去，隨即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
只見即便胸口破開了一個大口，但怪東西的嘴角依舊保持著一個詭譎的弧度。
空洞的眼睛低垂著，憐憫地審視著他。
「有獎競猜，答案一，我的心臟不在那邊；」
「答案二，即使沒了心臟我也能活蹦亂跳。」
怪東西一邊嘲弄著對方，一邊從行囊中取出海盜火銃，握在左手中，迅疾地抬起銀白的槍口，對準哈爾冬的腦袋扣下扳機。
砰！
震耳欲聾的槍響落下，火銃中噴出火舌。
但哈爾冬手疾眼快，瞬間向下蹲去，同時嘗試用雙手下壓刀柄，把骨鑄長刀向下划去。如此一來，便能在人偶的腹部開上一條口子。
然而，他的想法並沒能成功。
只因哈爾冬的雙手在這一刻蒙上了細密的雪塵，施加在刀柄上的力度瞬間瓦解了幾分。
該死……是那個魔法少女。
哈爾冬瞳孔微微一縮。隨即用力鬆開了刀柄。下垂著的雙手和頭頂與火藥擦身而過，他的手腕破開了一個猙獰的口子，留下火燒的痕跡。
兩三根毛髮在火銃的射擊下灼燒殆盡，耳畔傳出劇烈的嗡鳴，使他短暫失聰。
下一刻，未等怪東西對著他開第二槍，哈爾冬一隻手向上發力，拍向它左手手腕，以一股內勁震開了它手中的海盜火銃。
緊接著，哈爾冬的另一隻手則是拍開了怪東西迎面抓來的金屬脈衝手套，隨即從它胸前抽刀，雙腳剁地，彈開了一大段距離。
海盜火銃從怪東西的手中脫落而出，落向了影廳的地面。
「倒計時還在繼續，你還能活五秒。」
幽幽的話語落下，怪東西向著天花板射出了一根蛛絲，雙腳一蹬腳下的座椅，抓住蛛絲朝著天花板飛盪而去。
然後，它壓低右手再次衝著天花板射出兩個蛛絲，靠著蛛網把自己的雙手掌心黏在了天花板上，以此保證自己不會落下。
但……就當它剛剛到達天花板的那一刻，哈爾冬的上半身自天花板的陰影里出現，從身後以一柄匕首割開了它的脖頸。
嘶！
脖頸斷裂，怪東西的腦袋從天空落下，砸落在影廳的地面上，向上彈了兩三圈。
哈爾冬隨之落地，看著失去動靜的頭顱，鬆了一口氣。
「終究只是一個小丑罷了……」
他喃喃自語著，扭頭看向那個躲在雪花屏障中的魔法少女，一邊拔起插在地上的骨刀，一邊挪步向她走去。
「接下來……該輪到你了。」
他話剛說完，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幽幽的聲音。
「你還能活……最後兩秒。」
哈爾冬猛地轉頭，皺著眉頭凝視著掉落在地的那顆頭顱。只見那張臉龐上，此刻正懸掛著一個詭譎的笑容。
「你說的是自己麼，你的身體還掛在天花板上呢。」
哈爾冬冷冷地諷刺著。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把它故意掛在上面的？」怪東西笑。
正好這一刻，影廳的天花板忽然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聲音，像是列車的引擎聲。
【20秒鐘已到，應災厄骰子的效果，一輛全速行駛著的綠皮火車即將從影廳的天花板上掠過。】
「火車？」
哈爾冬怔怔抬頭，只見從影廳天花板的最右側忽然破開了一個窟窿，緊接著一輛碩大的綠皮火車從中咆哮著狂沖而出。
像是把影廳的天花板當成了鐵軌，它倒懸著向前疾馳，滾滾的車輪碾碎了沿途的天花板。
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幾乎淹沒了整個世界的聲音，快要把哈爾冬的耳膜刺破。
正是在這短短的零點一秒里，怪東西尚且被蛛網黏著在天花板上的那具無頭軀體，對著哈爾冬使用了E級技能：
——「相位轉移」。
【相位轉移（E級技能）（選擇一個八米範圍內的目標人物，自己的位置與對方瞬間交換）】
這個他在海盜船副本結束後購下的E級技能，在此刻發揮出了它應有的效果。
哈爾冬見情況不對，正要遁入腳下陰影，從影院中逃竄開來的那一瞬間……
他的身體和怪東西的軀體交換了位置，驀然出現在了天花板上。
與此同時，布置在天花板上的蛛網將他的雙手深深黏住，使他的軀體垂吊在了天花板上。
像是一隻……落入蛛網的蟲子。
哈爾冬瘋狂地抖動著雙臂，試圖掙脫開那奪命的蛛網。
但卻沒能成功。
「如果我沒猜錯，他必須腳踏地面才能遁入影子裡。」魔法少女小紅帽說著，「看樣子，我猜對了。」
「怎麼可能……」
哈爾冬怔了半秒，緩緩揚起頭來，抬眼凝望著迎面而來的墨綠色火車。
那一瞬間，他的臉龐被火車的車燈照得通亮，瞳孔收縮至麥芒大小，臉上漸漸露出了因恐懼而扭曲的神情。
而在影廳的地板上，怪東西的腦袋抬起空洞的眼睛，嘴角高高咧起。
「Surprise。」
戲謔的話音落下，從天花板穿梭而過的綠皮火車將哈爾冬的軀體徹底碾碎，化為一片血霧，就連渣滓都未留下。
【恭喜，你成功擊殺了一名C+級超人種，里程碑成就已經更新，請及時領取獎勵。】
怪東西沐浴在紛紛揚揚落下的血雨之中，語氣輕鬆地說：「看來越級擊殺沒那麼難嘛，我們機制怪是這樣的。」
「你的腦袋都掉了，還說大話呢……」
魔法少女小紅帽輕聲說著，解除身旁的雪花屏障，挪步向它走來，然後俯下身體，把它的腦袋捧起，抱在懷裡。
她扭過頭，看向了怪東西的身體——因為那具無頭軀體用「相位轉移」與哈爾冬交換了位置，所以這會兒正安靜地躺在地面上。
少女懷裡的怪東西說：「雖然我討厭那個打扮得像他老爹的狗屁藍鴞，但我不討厭你，小紅帽小姐，你可真溫……」
「閉嘴吧。」
小紅帽說著捂住了它的嘴巴，然後走向那具無頭軀體，托起那具軀體的手臂，摁下了手腕上的蛛網發射器。
緊接著，蛛網發射器的前置開口射出了一道黏性極高的蛛網，黏在了怪東西的下巴上。
然後，小紅帽拿起它的腦袋，不緊不慢地把它接到了無頭軀體的脖子上。
蛛網充當了黏合劑的作用，使怪東西的腦袋和身體再一次合二為一。
「噢，我感覺好多了。」
怪東西喃喃自語著，從地上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腦袋，衝著小紅帽咧起嘴角。
「感激不盡，小紅帽小姐，期待下一次與你並肩合作的時候。」
「不客氣。」小紅帽說。
怪東西聽聞觀眾通道上傳來的動靜，挪目看向影廳外，黑悟空和幻術師梵谷的戰鬥似乎也已經臨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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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