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男人再怕也得裝

  「阿龍,你想知道我對他做了什麼?要不要自己也試試?」

  居然知道術法中人的一些規矩,林默眯著眼看阿龍,難道他也會五術?倒還真沒看出來。

  阿龍一身肌肉,氣勢凝練,只能看出是個練家子,而且主打外家功夫,全身上下沒哪裡有修五術的痕跡,所以林默不是很信,他是此中之人。

  聽了林默的話,阿龍怔了下。

  一路以來,他看林默就很不滿、今晚極囂張的闖入白先生的家,白先生居然還忍著性子,任由林默撒潑。

  白先生是什麼人?說他是京州地下的皇帝也不為過。凡是在京州這片土地上混不正當營生的人,誰敢不給白先生面子?

  他阿龍作為白先生手下第一「紅棍」,最強打手,哪裡忍得住這口氣?

  早就想教訓林默一番,但白先生一直有吩咐,現在算不算逮到機會?白先生要問起來,是不是可以說是正當防衛?

  無論黑白,都抬不過一個「理」字。現在這種情況,他若是狠揍林默一頓,白先生也不能說什麼。

  甚至白先生也會高興吧?阿龍心裡想著。

  「找打。」

  腦中閃過念頭,阿龍就動手了,一拳朝林默揮過來。

  白先生的拳頭很硬,衣擺下震,隱約有風聲呼嘯,是外家功夫凝練到極點的表現。

  要扶著陳悅,林默在感受到阿龍拳風時,居然也沒想好要如何對付。速度快若電光,威勢極大,硬接肯定危險,但要是閃避,陳悅根本閃不開。

  也就腦海里換過幾個念頭之際,鄢山動手了。

  同樣是跨前一步,他已經護在林默身前,手如鐵鉗般攥住阿龍手腕,借他攻過來的力道,以腰為軸,小腿微沉,力從地起,拳頭反朝阿龍胸口打去。

  早就想和鄢山斗上一場,阿龍看鄢山迎上來,不怒反喜。

  被抓住的拳頭猛的後收,借鄢山擊過來的力氣另一隻手曲肘為刃,以肘迎著鄢山。

  上本身最堅固,且可以形成夾角的骨骼,就是肘部。泰拳中以肘擊的威力最大,比拳頭更堅固,又不像踢腿掃鞭要更多時間和反應,肘擊迅速就能完成架勢,還能護著頭部。

  身子稍側,鄢山化拳為肘,以小臂撞向阿龍的小臂,同時右腳低踹向阿龍。

  踢勢越低,速度越快,小臂才撞上,兩人手臂都是生疼。但都沒影響兩人接下來的反應,阿龍也飛快的低踹向鄢山。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這兩人都堪稱勢均力敵,林默在邊上扶著陳悅,看兩人相鬥,也不禁嘖嘖稱奇。

  但林默好歹有見識,陳悅是真的腿肚子都軟了。

  除了在電視上見過這景象,陳悅何曾看過這種架勢?兩個高手正面對決,無論出手還是出腳,快的連看都看不清。

  活了二十多年,陳悅以為這種手能打出殘影的速度,只是影視劇里的誇張,今天卻是親眼見到了。

  如果是陳悅自己站在他們兩任何一人的面前,只可能在自己反應過來前,就被一拳撂倒,下個意識都不會產生就被打翻了。

  以前還會在論壇上跟人吵,說是厲害的格鬥運動員和特種兵誰厲害。能一個打幾個,當時陳悅看人家分析,說人的體能有限,再厲害的也就打三四個,再多了體能撐不住。

  陳悅當時信了,所以總想著能一個人打三四個人便是極限,更多就是編造出來的,完全不現實。

  面前兩人的打鬥徹底讓陳悅的認知改變了。他很確定,這兩人打普通人,絕對是一拳一個普通人,根本不要多費體能。別說一打三,一打十也不成問題。

  兩人連連過招幾次,無論從速度還是力量,都極為相似。短時間分不出勝負,也都有默契,知道眼下不可能分個高低,特別是後面光頭已經被撈了起來。

  在感受到對方都有撤力時,兩人幾乎同時,在雙肘再次碰撞後,收回力量。阿龍往後退了三步,鄢山只退了一步半,正好停在林默的前面。

  「還有兩下子。」

  和鄢山干一架,倒也算是阿龍一直的願望。鄢山也算白先生的對頭之一,可白先生勒令他不准和鄢山產生衝突。他也確實一直沒找到機會,今天機緣巧合下,終於交手了。

  鄢山則沒有太多表情,警告似的看著阿龍,護在林默身前,示意他別亂來。

  輕拍了下鄢山的肩膀,林默很滿意的對他點點頭。「小山,多謝了。」

  轉而朝阿龍道。「你對我出手也沒用,回去告訴那傢伙,多行善積德,有時間去廟裡燒燒香。運氣太差還作死,別把自己搞死了。」

  運勢差的人,是真有可能死的。上街走,可能突然遇到車禍。坐車坐船,可能突然遇到事故,就連在路上正常走,都有可能突然遇到點猝死之類突發急病。

  阿龍不懂林默的意思,但現在也拿不下鄢山,他只得回去跟光頭轉述了林默的意思,讓他多加小心。

  進來時還很囂張的光頭,還是很不滿的往林默這看。林默溫和的笑笑,與他對視,眼神中仿佛再問「還想試試?」

  僅僅感受到威脅,光頭就連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這次什麼欄杆也不敢去碰了。

  兇狠的人,可能並不怕肉體上的傷害。但這種看不見摸不著,像詛咒樣的力量,反而讓人無比忌憚。

  阿龍看得出他恐懼,也只能安慰他。「放心,我會和白先生說,白先生出面帶你去鳳鳴堂見高人,不會讓你真死在這的。」

  話是這麼說,光頭除了感激似的跟阿龍點點頭,再不敢有多餘的表達,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引著三人繼續走。

  一直到原來關著陳悅的地方,鐵牢後,陳悅老婆將頭埋在大腿後,孤零零的靠牆坐著,心裡極焦慮的等著陳悅回來。

  終於聽見響動,陳悅整個人都活了起來,他的腿也站直了,身子也挺起,對監牢里興奮的喊道:「老婆,我回來啦,我們可以出去啦。」

  他最好的狀態,全都是給自己老婆的。再大的恐懼,當他想起他是這個家唯一的男人時,他也必須藏在心底,不敢泄露絲毫的怯懦。

  男人再怕,還是得裝,總不能讓老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