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被馴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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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可以放人了嗎?」

  自從進白先生的屋子,林默就有種莫名其妙的焦躁感。五術,林默都會,但其中的相與命二術,相對來說沒那麼精通。

  特別是卜,林默至今也沒達到憑空起卦占算的地步。更何況是與自己相關的人,他無從推算,也就不知道陳悅他們怎麼樣。

  正好鄢山幫忙,找了李陽春。身為中醫院的國醫大師,鄢老的貼身醫生,他說林默是他的老師,這分量就不一般了。

  白先生其實很清楚林默為何在這,但蘇家剛對沈家動手,如果這個時候就軟了,蘇家還怎麼打下去?

  可他也不能自作主張,所以轉頭示意後面的虎去給蘇名弈掛了個電話,美其名曰說端些糕點來。

  打完電話,虎回來時,對著白先生搖頭。意思很明確,蘇名弈還是不同意放陳悅他們。

  林默當然也看懂了,他臉色登時便沉了下來。「白先生,你還是說自己這沒有我朋友嗎?」

  「確實沒有,林默先生今夜便是住在我這,也找不見你朋友呀。」白先生還開了個玩笑。「沒有的人,我如何找出來?」

  鄢山也沒想到白先生居然如此強硬,連鄢老的面子都不給。但他只需稍微想想,就猜到了。

  這件事已經不是尋常鬥狠抓人,是蘇家與沈家的鬥爭,蘇家有強硬的理由。即使冒著得罪鄢家的風險,也不惜如此。

  為此,鄢山對林默略帶詢問的眼色。既然白先生不給面子,他倒也有其他辦法。

  就走傳統的偵查,只需要找到足夠的證據,鄢山再帶人來,白先生就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不僅如此,到時候鄢山要直接扣押帶走白先生,白先生也只能束手就擒。

  雖然要耗時間,可真要到那個地步,白先生也好,蘇家也好,都是真正萬劫不復的地步。所以白先生這時候扛著壓力,抵死不認,是需要承擔很大風險和壓力的。

  然而林默不能等,搖搖頭拒絕了鄢山的提議。來的路上鄢山就與他說過這個想法,他當時是同意的,然而到這裡就變了。

  站起身,林默的表情逐漸生冷。「白先生,你是不是以為我只是來施壓?給你們警告的?」

  「或者怎麼說來著?我只是來跟你們試探?與你們博弈?鬥爭?」

  林默的笑,愈發放肆。「那你們理解錯了我的來意,我今天站在這裡不是跟你們下棋的。」

  「我是來攤牌。」

  「啪!」

  手中昂貴的骨瓷茶杯被林默直接炸碎在地上,驚的白先生後面的四人猛然站立,手中武器盡出,虎視眈眈的看著林默。

  「來將軍的!」

  只有白先生與鄢山,仍舊坐著,不動如山。

  「給蘇名弈打電話,告訴他,放了我朋友。不然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毀掉整個蘇家,不死不休。」

  林默直視著白先生的眼睛,極鄭重的說出這番話。

  人的情緒會影響判斷,白先生縱橫江湖這麼多年,能快速占據整個京州地下的半壁江山,光靠打打殺殺是不夠的,要懂人情世故才行。比如從情緒來判斷人的決策,是種基本功。

  現在爆發的林默,所展現出的一切情緒都很確切,他在爆炸的邊緣,他會說到做到,他沒有任何閒工夫和你做台面下的博弈。

  就像林默說的,他不是來談判的,他是來攤牌的,是撕掉一切偽裝,告訴你,我要跟你打一仗。

  事到如今,不是他可以決定的。所以他掏出電話,打算再次回撥過去,問問蘇名弈的意見。

  是要妥協,還是現在就開戰?

  「叮叮叮……」

  他摸出手機的瞬間,電話傳來響聲。白先生先是一怔,他看到了來電人,立馬站起身來,態度變得無比恭敬,和剛才與蘇名弈打電話時的隨意完全不同。

  「家主,有何吩咐?」

  打來電話的,正是蘇家真正做主的蘇半城,就連林默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接到蘇半城的電話。

  電話那頭沒有說的很多,只是稍微問了幾句。白先生全程只是回答「是」與「不是」。

  隔音非常好,縱使以林默的耳力,也沒聽清電話那頭說什麼。

  片刻後 ,白先生掛了電話,勾了下手指吩咐。「阿龍,帶林先生去提人,是家主的吩咐。」

  吩咐完,白先生又對林默說。「先讓他帶你去接你的朋友,我去見見蘇少,然後會把沈家的小少爺一併帶來。」

  林默眯了眯眼,沒想到白先生的態度這麼快就轉變。應該是蘇半城做了決定,只是他為何突然做下如此奇怪的決定?

  倒也不用多想 ,如果是鄢山父親出面,就不回特意提到沈小鼎。既然特別說了沈小鼎,想來是沈老爺子的忙碌終於有了效果,倒也不算完全沒用。

  鄢山跟著林默,三個人出了這棟別墅,在阿龍帶領下,七拐八繞的沿著別墅小徑轉悠,終於在一處假山下鑽入洞子,又沿著走了一陣,打開了沉重的金屬門。

  進門第一眼,林默看見了下面的景象,特別是被兩個人夾住,雙腳軟的和麵條似的陳悅。

  看著跑上來的光頭,林默實在忍不住,把他踹成了滾地葫蘆。

  「兄弟,我來晚了……」

  看著陳悅這樣,林默心裡自責、難受湧上心頭。

  如果不是因為他把陳悅攪入這場局中,也不至於讓他在這吃苦。

  驚訝的看著林默,將才無比兇狠的光頭,現在只敢站在邊上。陳悅心裡也是五味雜陳,真想不到,是林默會在這時來救自己。

  人一輩子能遇到多少貴人?你想都想不到。

  就像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髮小會不會成為社會上真正的扛把子。

  陳悅顧不得其他,搬著林默肩膀道:「我老婆,快,我老婆還在裡面。」

  轉過頭,虎狼似的眼神盯著阿龍。「放人,沒聽見嗎?你們連孕婦也這樣對待,還是人嗎?」

  連鄢山都聽不下去了。「孕婦?你們還有點道義嗎?」

  「道義?」阿龍頭一次露出嗤笑的神情,只覺得這是很好笑的事,但也沒多說,做了個手勢讓下面的人去提人。

  光頭是這地下牢獄裡主管者,平日囂張慣了。本來以為是白先生親自下來,不料來的是林默,一個他都不認識的年輕人,居然還敢踹他?

  滿肚子邪火,就算得了阿龍的命令,哼哼兩聲,對著林默噴道。「老子做什麼,要你管?你算什麼東西?還敢踹老子?」

  「看在龍哥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你還上癮了?先給老子道歉,不然別想見那女人。」

  他說完,林默感受到陳悅的膝蓋有些軟,真就想跪下去道歉。

  他的雙膝已經完全軟了,被光頭徹底馴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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