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遲來的希望

  本來正要向兩人走近的壁虎，聞言一頓，停在原地，他的目光轉向了下方，親眼看見下面有個壁虎正在與老殭屍搏鬥。

  林默掌中劍對準了壁虎，臉色低沉。「什麼東西？還不顯出真形？」

  壁虎的臉露出苦澀的笑來，嘴唇動了動，無從解釋。「少爺，你們別過來，這條路不通，看後面！」

  說完，壁虎右手提弩，舍了兩人，直接往坑中而去，抬起弩就朝著老殭屍射了過去。

  他沒解釋，但他明顯知道為何會出現兩個「自己」。

  事情太蹊蹺，一時間林默也想不明白，轉而問道。「壁虎還有個雙胞胎兄弟？」

  沈小鼎同樣大受震驚，但他很肯定的道。「壁虎家裡是有個兄弟，但跟他一點都不像，算不上雙胞胎。」

  兩個壁虎很有默契的互相搭配，一遠攻，一近戰，居然將那個老殭屍暫時的困住，無暇來對付林默。

  稍看了兩眼，林默喃喃道。「不對，這兩個壁虎的實力，都比原本壁虎更強些，但招式間，又確實是壁虎的習慣。」

  「天吶，這下面到底怎麼了？難道我們一直是在做夢嗎？怎麼連壁虎都變出兩個來？六耳獼猴嗎？」

  屬實是林默也理解不了。「你們沈家地下的秘密，還真多啊！」

  既然想不明白，情況又危急至此，乾脆就不去多想。想起二號壁虎的提醒，回頭一看，背面的牆壁處，真的打開了一處通路。

  沈小鼎指了下後面問。「要相信他嗎？」

  坑裡，兩個壁虎仍然在奮勇周旋，林默點頭。「相信他吧，要是他害我們，根本不需要去跟老殭屍拼死對抗。」

  兩人不敢多做停留，很快的靠近了壁虎指出的出口。才到口子處，就聽見沈小鼎歡喜的叫道。「是這裡，這就是我以前下來時看到的走廊，我就是跟著爺爺，從那裡走過來的。」

  站在門前，沈小鼎轉頭四顧，越發覺得熟悉。場景中的每一處細節，都與他記憶中逐漸對應，直至最後，嚴絲合縫，完全貼合。

  多年前，沈小鼎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跟著沈老爺子下到沈家地下建築來熟悉這裡的一切時，就是站在這裡，看到讓沈小鼎驚恐不安的棺槨。

  還小的時候，沈小鼎就想過，萬一有天這裡鬧鬼或是起屍呢？想不到多年後再次來到這裡，還真見鬼了。

  「走吧，回去我得好好睡一覺。」林默一隻腳已經快要跨進走廊時，突然發覺沈小鼎居然沒有動，滿臉憂慮的站在原地。

  沈小鼎出手拽住林默的胳膊。「我們不等壁虎了嗎？」

  略感詫異，林默停下來。「怎麼？你居然想等壁虎？不是你說，如果我們三人里一定要犧牲一個人的話，犧牲他是最好的嗎？」

  坑中，兩個壁虎正在拖延老殭屍。只是剛出世的緣故，老殭屍的力量還沒復甦。類似於一個睡了幾百年的人才剛醒來，還沒完全的清醒，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老殭屍的動作越發凌厲，想要拖住他困難也就越大。

  甚至就在林默親眼所見，壁虎好幾下都被老殭屍打中了，但是壁虎強忍著，並沒有倒下。

  「我知道，但是現在還不是一定要犧牲一個人的時候對不對？你不是也說，那幅畫未必準確不是嗎？」

  如果不提那幅畫，林默幾乎都快忘了。他重新看到下面的壁虎，忽然道。「你看看其中一個壁虎，渾身浴血，和第三幅畫上的屍體，是不是有點像？」

  沈小鼎猛地抬頭，往下去看，越看，他越是愕然。仿佛第三幅畫正在逐漸變為現實，又或者，看到第三幅畫的時候，已經是現實了。

  「走吧，該舍則舍。不要辜負了壁虎一片心意。至少我們離開這裡，壁虎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林默反過手拉住沈小鼎，這個紈絝少爺，心裡對於從小把他帶到大的壁虎，還是很不舍的。

  他的優柔寡斷，膽小，確實是身為沈家接班人過程中最大的障礙。但也不能忽視的是，他也是個普通人，能心懷悲憫，倒也是件好事。

  這世上富裕的，強大的人不少，但是在這些富裕者中，仍然能懷有對普通人悲憫的，卻是少之又少。不然很多事，難以成功。

  天之道，損有餘補之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絕大多數人，都只能見人之道，見弱肉強食，見不足以奉有餘。而天之道過於縹緲，非大智慧者，如何可見？

  始終是不甘心，沈小鼎突兀的對著下面高喊道。「壁虎，我們找到路了，你快來啊！」

  已經走入通道的林默渾身一震，沈小鼎的喊聲可不止會刺激到壁虎，也有可能刺激到老殭屍，此處不見星月，那傢伙現在就缺活人血等有靈之物，一旦得靈，怕是威力更是大增。

  但林默明知道他愚蠢，不夠理性，卻也無法指責沈小鼎有人性的一面。

  轉過身，掌中劍金光橫生，林默重回入口處，立在這。如果老殭屍真的捨棄壁虎而來，自己倒也不能束手待斃。

  林默腦子裡在想，此時此刻，有什麼辦法能暫時困住老殭屍？如果再寫一道鎮屍符，能不能鎮住？

  腦子裡雜想時，聽見沈小鼎歡呼起來。「壁虎，快點！」

  只見從坑中，手持弩的壁虎還在與老殭屍周旋，渾身浴血，提著甩棍的壁虎一個假動作，繞開老殭屍，以極快的動作跳出坑中，直接轉身就上來，直朝兩人而來。

  老殭屍就像意識到眾人要做什麼，也幾次試圖舍了壁虎，要朝上面而來。

  但是手持弩箭的壁虎根本不放過他，幾度以身撞上去，拼死的把老殭屍拖住，弩箭上，不知道壁虎塗抹了什麼東西，居然能對老殭屍的身體造成一定傷損，迫使老殭屍短時間還真無從掙脫。

  幾個呼吸的功夫，壁虎已經趕了上來，雙目通紅，但臉色白的更厲害。他頭一次對著沈小鼎露出憤怒的表情。「你們為什麼還不走？」

  沈小鼎也顧不得壁虎對他不敬的表情，直接拉上他。「等你呢，快走。」

  說罷，三人都越過出口。

  不遠處，經過走廊，正是電梯入口，沈小鼎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刷卡按電梯。

  電梯緩緩的，從地下一層往下，就像林默猜的那樣，這裡果然是地下三層的位置。

  站在走廊中，壁虎反手關上了門，這裡變回電梯廊道處的模樣，仿佛一扇門，隔絕開所有地下世界的恐懼與黑暗。

  林默沒有動，他在觀察壁虎的臉。直到此時他才發現，眼前人的生機，似乎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