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真正的美妙

  離開李公坳的速度，比來時更快，更出人意表。在掛斷電話後，林默和沈玉漱以最快速度找到了許老族長，在他入睡前，先告退。

  現在的林默，威勢比白天更強，所以在林默承諾會儘快處理完沈家的事就回來之後，也沒有詳細說到底有什麼緊急的事非得現在回去，三個人就踏上了回市區的路途。

  也是許老的功勞，有一條快速道路直通，走這條快速通道趕回市區的話，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能抵達，也因為如此，許老族長也不怕林默耽擱了就不回來。

  壁虎駕車，一路超車，夜間的快速路上高速行駛，硬是縮短了三分之一的時間趕回了市里，直奔沈家老宅。

  路上，沈玉漱沉默不言，她不敢去打擾借著短暫行駛時間小睡一會的林默。

  倚在后座，林默起初只是打盹，很快他的神智迷離，漸漸地仿佛脫離了身體，到達一個奇幻的境地。

  「林先生，初次見面，請允許我這麼稱呼你。」

  夢境中，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衫的老者，正打量著林默，與林默隔著幾個身位的距離。

  老者沒有用什麼兜袍之類的東西遮住面目，但是當林默試圖仔細去看清他的面容時，會發現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面目，只能很模糊的看出他是一張人的臉，剩下就像隱在馬賽克中似的。

  「是你把我拉進來的？」林默低沉著聲音問。他的記憶很清楚，自己應該在車上跟沈玉漱趕向沈家。

  老者對林默的無禮不是很在意。「不能說我拉來了林先生，應該說林先生本身想見我，於是我們就相見了。」

  以夢境如幻般將人拉來，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法術，林默也知道些手段可以做到。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所知所見，都不真實。

  有點像是上網和網友見面，你甚至不知道對面的是不是一條狗。

  雖然對方的顯現，多數時候也是真實世界裡他的投影，可這種投影是可以巧妙包裝或修改的。

  比如說眼前看似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衫的老頭，也許他根本是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故意裝扮成老頭模樣。

  他的回話充滿技巧，是以教派傳播的模式在闡述，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非要用玄奧的言語闡述出來。

  對此，林默很是不屑。「是嗎？我可沒有想見你，特別沒打算在夢境中見你。」

  「有什麼目的就直說，我沒興趣跟你糾纏。」

  老者的表情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沒生氣，但他確實沒有再寒暄，而是道。「幾次交手，林先生展現了非凡的能力，我很佩服啊。」

  「是嗎？我對你倒是很鄙視。」這種故意抬高裝逼的傢伙，林默偏不慣著他。「我交手的敵人好幾個，不知道你是哪個？」

  終於，老者有點掛不住臉，哼哼道。「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對待年齡大的人，不該有點尊重嘛？」

  「尊重？我林默自然是尊重長者的，但是對為老不尊的傢伙，不得捫心自問下，自己配嗎？」

  林默笑道。「你知道莫測老頭嗎？天天求著我學風水術，我也沒給他多少好臉色，你算什麼東西，就敢要我的尊重？」

  「尊重你什麼呢？怎麼借無辜之人的性命獲取利益？還是如何欺凌弱小？」

  沉默了一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林默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等一會之後，老者道。「我今日前來，並沒有惡意，你也不用如此咄咄逼人。」

  「對於你，我們是沒有仇怨的。」老者不想再讓林默開口，說話速度都快了幾分，硬是不給林默插話的機會。

  「如今的世界，所謂正義，道理，都是小孩子才會相信的東西。林先生你是聰明人，應當清楚，利益的交換才是最重要的。」老者繼續道。「我想知道，你想要什麼利益？我們也許可以合作。」

  林默倒是沒再反駁他的話。「你說你和我沒有仇怨？這麼肯定？」

  「你在李公坳查的東西，我都清楚。也許在你眼中，我們是殺人如麻的惡鬼。但實際上，我們也有底線，我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們的目標，只會是那些孤獨的，已經被社會所遺棄的對象。」

  老者說到此，竟然隱隱有幾分自豪感。「就算我們不取他們的性命，他們也只會孤單的在世上死去，沒有子女，沒有親人，甚至連朋友也沒有幾個關心的。等他們死後，他們微薄可憐的財產都會被公家收走，最後徹底被遺忘。」

  「許久以來，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的消逝。所以你上心的那位崔大娘，與我們並沒有關聯。我可以向你保證。」

  說到這，林默突然就明白過來，眼前的老者並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背景。

  幾次交鋒以來，林默遇到過多次背後的隱藏勢力，一直以為都是一股力量，特別是他們的行事作風，越來越像。

  直到此刻，林默才知道，就算都是神秘人，也不是一個神秘人。譬如眼前的老者，和綁走沈玉漱的神秘人，雖說都跟四大家族有關，卻也並非一體。

  綁走沈玉漱的傢伙知道自己真正的底細，眼前的老者只是因為自己越來越摻和到這件事中，所以不得不冒出來阻止林默繼續深查下去的。

  見林默久久不語，老者笑笑，他覺得有門。「林先生，我還是那個問題，你到底想要什麼？」

  「錢？權力？還是女人？我們都可以給你。」

  「你幫沈家做的再多，沈家能給你的始終有限。你畢竟不姓沈，幫助沈家發達，還不如自己發達不是嗎？」

  老者循循善誘。「以林先生你的能力，如果你想，你可以成為新的家主，取代沈家，自己掌控一方力量，甚至遠遠超越現在的沈家，不好嗎？」

  終於，林默回話道。「比起我想要什麼，不如說說你們想要什麼？就只是將那些孤寡之人煉製成丹來謀利？我覺得不止吧？以你們的能力，能做到的遠不止這點東西。」

  「京州雖然地處偏僻，沒什麼特別大的勢力。但是你們以邪術害人，就不怕引起諸葛家的注意嗎？還有佛道兩家的大派，總會有力量來制衡你們。」

  「哈哈哈，林先生你還不明白，我們的力量，遠比你現在看到的更強大，更廣闊，即使是諸葛家，也不是我們所懼的。」

  忽地，老者的語氣似乎被誰打斷，就像有人在呼喚他。讓他不得不結束這段對話，他只能匆匆的道。「林先生，你好好考慮考慮我的邀約，我們能給你的，一定比你想的更多，更美好，不要輕易拒絕。」

  「有一天，你下定決心時，我會親自來見你，帶你去看看這世上真正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