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放棄比賽

  入門前有天階,廳中斗光擁護,為帝之座。臥室石珠映群星,輝映今古。

  帝王的風水,若說陰宅,自古以來帝陵千萬,反而還有跡可循。縱使禁止,天下研究之人卻也不在少數,反而陽宅風水,有幾分能窺知?能為帝王造宅者,只有每個時代的翹楚。

  實際上這也是陽宅風水的特殊之處,對於普通人家,用不起也壓不住這帝王風水。真要沒這個命用這個格,反而會變成一種刑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普通的風水師不需要了解帝王格局。

  除此以外,歷朝歷代帝主的風水只有在位時用。真要到了朝代更迭,亂軍入城,誰會在乎風水格局?燒起大火付之一炬的也不在少數。

  風水四大家的底蘊,在這種時候,才是可見一斑。某個意義上來說,也只有這四大家曾為故舊的帝王服務過,才知曉其中玄機。

  譬如北極星位,若是以尋常推斷,都會覺得應該也是點燈以象其位。哪裡知道這裡偏偏不放光。

  一切帝王,皆因百姓群靈,才能成為帝王。

  若是世間沒有百姓,又哪裡來的帝王?譬如佛門所說「是故菩提屬於眾生,若無眾生,一切菩薩終不能成無上正覺。」

  「原來這石珠,是不發光的。因群星光亮才有燈。」

  縱使林默這樣跟隨莫測老人多年的相師,也只有見到這盤風水局,才能了悟帝王陽宅中的風水布局,確實是開了眼界。

  何況其他風水師?紛紛讚嘆。

  「原來這便是皇家風水?千年來,第一次由民間所知罷?居然是我們看到,不容易,我要記下來!」

  紛紛露出筆錄的聲音,也有人直接以手機拍攝,就要記下這驚人的一幕。

  便是在第一層上,屹立最高處的桃會長,此刻也站起身來,仔仔細細的觀測著下面,對此嘆為觀止。

  穩坐在位的,只有諸葛明堂,他幾乎沒什麼太驚奇處,稍看了兩眼,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桃會長先開口道。「四大家對這帝王風水一向藏的厲害,今日當著大庭廣眾展露出來,屬實出人意表,我們的幸運啊!」

  「倒也沒這麼隱晦」諸葛明堂笑笑。「若說陰宅,尋龍點穴葬在龍穴上,還能說福澤子孫。這陽宅風水,自古以來,除皇家外,也只有孔府敢用,普通人家誰耐得住?屠龍之術,所以才越傳越玄,實則也沒什麼了不起。」

  「哈哈,這話也只有諸葛先生敢說。」桃會長對諸葛明堂的這個裝逼伸了個拇指,也就四大家的人能裝。

  然而諸葛明堂沒有接他的話,反而是指了指下面。「會長,你沒看出這格局中真正精微之地嗎?我這世侄本來該注意到的,可他也是太急,反而忽略了,屬實可惜。」

  桃會長心中一驚,按諸葛明堂的話說,風水局中有錯漏,甚至是巨大的破綻。然而以他的見識,居然也沒有發現破綻何在。

  他堂堂的風水地師協會分會長,道老學生,同為六品風水師的他,怎麼會沒發現?

  所以他收起打哈哈的心思,重新凝視起會場來,更加專心注視下方,想要找到諸葛明堂所說的破綻。

  在他尋找出破綻前,突然下面的黑布又要重新遮起,展示的時間已到,還有下一位選手要比試。

  關閉黑幕前,底下報出了分數。

  「本場選手『南宮峰』經評委打分,得分一百分!」

  不意外,但場上還是爆開。比試居然打出了滿分,毫無懸念,本場的第一隻會是南宮峰。

  如果是其他時候,南宮峰的這個打分一定有人說黑幕。風水格局雖有精妙與粗拙之分,但真要在效果上,好不好還要配合事主,比如南宮峰的這個風水局,誰家敢學著設一個,怕是要不了多久得鬧個全家死絕的下場。

  因此也就留了一定的空間,對好壞的評說上,標準也就不那麼統一。

  但南宮峰的這局,卻沒人敢說黑幕。實在是太過罕見,又太過出人意料,那顆金光瑩然,內蘊其間的『龍珠』,已經說明整個風水格局的成功所在。誰敢說自己能設出更叫精妙的風水局來?

  不說那些前輩,反正就這場五個選手的風水局,無人能與南宮峰的比。

  到這時,其實第二場比賽已經結束。最後那個人的風水局怎麼樣根本不重要,甚至在有些人眼中,會覺得他純粹畫蛇添足,反而破壞這局世上難見的帝王格局。

  第一級台階上,桃會長也略帶遺憾。「可惜!」他還沒看出諸葛明堂的所指,這局便被遮了下去。

  不得已,他轉身問道。「在下愚拙,平日也沒什麼機會看見這帝王格局。今日一見,屬實沒有注意到更細節處。不知諸葛先生說的『精微之地』到底是何處?還請不吝賜教。」

  沒有直接回答,諸葛明堂只是笑笑。「桃會長,不是我不願與你說。是這問題不好由我來說,總不好拂了主人家的意思,你說是吧?」

  桃會長有些失望,但他確實也不好說什麼。「是我唐突了。」

  按諸葛明堂的意思,確實也不該由他來多說什麼,人家設的風水局,特別還是四大家的不傳之秘。由四大家的另一家來點評,豈不是拆台?

  世人皆知,四大家雖有矛盾,但在大事上有許多的規矩約束。大家共進共退,互相之間還算和諧。

  絕大多數時候,四大家之間的互相擠兌,鬥爭,都還算很厲害。可是在涉及到四大家子孫的安危,或者風水之秘上,就不在爭鬥,有時候甚至會互相維護。在這種問題上,風水地師協會也不敢逾越。

  也許這正是風水四大家幾百年傳承與共處下來,留存的智慧,什麼可以斗,什麼該妥協。

  所謂世家,不同於那些暴發戶一樣的後起之秀。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弄潮兒,但是大浪淘沙後還能留存下來的,就是少數,也只有這些少數,才知什麼規矩該有,什麼規矩可變。

  上面正說著,下面才合上沒多久的黑幕,突然間又開始揭開,燈光仍在,帝王格局引動的地氣變化似乎也沒什麼改易。

  桃會長現在最怕的就是比賽再出現插曲,昨日的事,別看他現在端正的坐在這,實際上心驚肉跳大半夜都沒合眼。

  他畢竟只是一個大區分會的會長,真要面對四大家的鋒芒與問責時,還是坐立不安。他絕對相信,如果有需要,他的老師絕對不會保他,一定是以協會利益為重。

  四大家的問責,也只會衝著他這個承辦的分會長而來。對道老,該有的尊敬還是會有,總不好直接和協會撕破臉皮,把問題攤在天下風水地師的面前。

  反正對道老來說,他的學生其實很多,不說遍布天下,也是一隻手數不過來,他這位分會會長甚至算不上最被看中的。

  「什麼事?你們別告訴我是設備出了問題?」

  桃會長站起身,責問下面的人趕快去問。

  還不等他發怒,立馬就有人報了上來。匯報的速度和下面主持人通報的時間差不多,所以在他知道緣由的時候,下面的人也差不多知道了。

  「哇,第六場選手看見南宮峰選手的風水局之後,自愧不如。甚至不敢改動,主動棄權,放棄了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