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實話,眼下邪神都還在,兩人先閒聊起來,確實不太合理。
等他說完,林默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回紫色的煙霧上,只聽林默道。「我只是風水相師,對除魔一事了解不多,雖然能制住他,卻不知如何降服,還請大師指教。」
「好說,好說!」
周玉清眼中近乎無敵的邪神,在月生法師眼中似乎不算什麼。只聽他道:「善士以斗光伏魔,讓此魔無處施展,小僧做個收尾。」
說完,月生法師雙手合十,天空中若流星趕月,紫金凝然,本身不停擴散的金色光芒,此刻都向內聚集。
漫天花瓣如雨落下,吉祥紛呈。
不斷聚斂的金光,就像一個罩子要將邪神整個罩進去似的,使其無法逃脫。
紫色的煙氣這才發現,林默的陣法反而對他的危害不如這和尚更大,轉過身就朝月生法師的方向攻去。
月生法師手中一串通紅的念珠在手中飛速捻動,每捻動一次,口中都會有金色的梵字飛出,於四面八方往紫色煙霧上貼去。
像是一隻巨大的土瓮,正在將紫色的煙霧快速的裝入其中。
待捻過一圈念珠,正好誦咒一百零八遍。月生法師睜開眼,雙目含慈,看向邪神的方向。「原是戰死的怨氣,無主的孤魂,受人千年香火所化。」
林默的眼睛閃了閃,他已經很高看這和尚的神通。但還是沒想到,他居然已經有了佛門六通的宿命通,只需捻珠持咒,就能看見邪神的過往。想不到一位如此年輕的和尚就有這等神通。
能與諸葛家相交的人,果真沒有簡單的人。
月生法師慈悲的微笑,一手做接引印:「如今時移世易,朝代變遷,汝之奮戰早已化作塵土,何苦執著不散?當曉四大本空無所依,執著當散矣。」
邪神的紫色煙霧左沖右撞,想要從金光牢籠中衝撞出去。
然而,上有斗光相照,左右四方皆有金光聚斂,越縮越小,如何掙脫的出去?
紫色煙霧中,傳出嗚咽聲,慘叫連連。但也有些倔強的喊聲。「胡扯,胡扯,你別給我哇哇叫……」
他想爭辯,但卻爭辯不出口。
月生法師的話出口,猶如一種無形的魔力,落在人耳中,就仿佛能讓人渾身舒暢,不由自主的躺平,再大的仇怨,再強的執著,似乎都不願意提起。
大抵像是一個996的打工人,每天辛辛苦苦上班,一個月都休不了幾天。然後某天突然得了空閒,去一處風景秀美的山林中休憩,在風景優美處,漸漸忘卻所有,什麼世俗名利,一切都提不起來。
「鐺、鐺、鐺」
月生法師手中多了只精巧的引磬,敲動三下,以梵音聲唱誦而出。「戎衣戰士,臨陣健兒。紅旗影里爭雄,白刃叢中敵命。鼓金初振,霎時腹破腸穿。勝敗才分,遍地肢傷首碎。嗚呼!漠漠黃沙聞鬼哭,茫茫白骨少人收。如是陣亡兵卒之流,一類孤魂等眾。」
「法界五道,十類孤魂。面然所統薜荔多眾,塵沙種類。依草附木。魑魅魍魎。滯魄孤魂。」
「一切眾等,今聞三寶妙法,十方三世諸佛菩薩聖號,承彼大慈願力,當超幽暗界,除煩惱苦。」
光芒越來越熾盛,到後來,林默感覺最後一絲盤旋在心底的雜染也徹底消失,陣法中的衝撞也徹底消失。
紫色煙霧對外擴散的位置,煙霧已經徹底消失,被淹沒在光焰中,熾烈的人眼睛都看不清。
一旁站著的周玉清,已經瞠目結舌,從未見過的景象,居然將邪神整個關入其中,這是凡人的力量嗎?凡人也可以有這樣強大的偉力?
林默收起了陣法,緩緩走了過來,站在諸葛明堂的身側,先對他回了一禮。「我叫林默,確是參賽之人,將才有所得罪。」
諸葛明堂本就在旁邊看戲,林默突然走來與自己閒聊,他笑著擺了擺手,混不在意似地道。「原來是林兄,呦呵,想起來了,還是我們地區的代表。聽說你是莫測老前輩弟子?看來這次要為我們西南大區爭光,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聞言,林默略感疑惑。「諸葛兄,我早就聽說過諸葛家的說法,按說我的出現,對你們家不是威脅嗎?」
「說笑了,我們家跟南宮家可不一樣。外面的風水地師如何,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做好自家就行,沒必要去結仇怨。」
這性格,看得出家教就不同。相比起來,林默更喜歡和眼前人打交道,南宮峰則只能表面兄弟,不能深交。
正說話間,誰也沒注意到,一縷紫煙越過重重金光,潛伏地下,漸漸向著周玉清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