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華夏某大排檔。
「呼……多少年沒吃到食物了，都快忘記是什麼味道了。」羽生原將最後一個空碗摞在旁邊高高的空碗山上，打了個飽嗝，「其實我更想回東京去吃拉麵和生魚片，華夏的美食雖然不錯，但我還是更懷念家鄉的味道。」
坐在他對面的張凡眉頭微微上揚，「想去的話，對我們來說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算了算了，我已經吃飽了，反正都回來了，那些東西可以以後再吃，不急在這一時，現在還是朋友敘舊更加重要。」羽生原擺了擺手，看了眼外面的黑色轎車，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你這個勾陳校長做的還不錯？」
「只能說逐漸適應了這個工作，但想要真正做好，我還差的遠。」張凡搖頭，打量了羽生原片刻，「倒是你……在時間的盡頭呆了這麼久，我連我這雙眼睛都看不透你了，你已經到了哪一步？」
「只是徹底征服了第六終焉而已，要比之前強上一些，但也僅限於此了。」
「邁出那一步了嗎？」
「沒有，那層桎梏是無解的存在，憑這枚終焉的力量根本無法打破……」羽生原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也觸摸到它了？」
張凡點點頭。
「或許五階……真的就是人類的極限了。」羽生原聳了聳肩，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紀千明那個變態呢？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可以打破這層桎梏，他在神界怎麼樣了？」
聽到紀千明三個字，張凡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
羽生原見此，眉頭微微皺起，收斂起了玩笑的狀態，認真的問道：「他出事了？」
「算是吧，但情況沒有那麼糟糕，這也是我本來就打算告訴你的。」張凡頓了頓，繼續說道：「自從一年半前最後一次通過平板和那傢伙交流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們埋在神界的那些人也沒有探聽到他的信息，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會不會是平板壞了？」
「就算是平板壞了，憑藉他的能力，想修好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張凡否決了這個可能。
羽生原的眸中浮現出一抹冷意，隨後搖了搖頭，「我相信那傢伙沒那麼容易死。」
「事實也確實如此。」張凡點頭，「一年前，我便通過《一問》向未知存在提問了紀千明的狀態。」
「結果呢？」
「回答是：因果輪迴。」
「因果輪迴？」羽生原一愣，「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但我猜測應該與第四終焉《因果》有關，要麼他就是遇到了第四終焉的持有者，被它的能力困住，要麼就是……」
「他在征服第四終焉？」羽生原接著張凡的話說了下去。
張凡點頭。
羽生原沉思許久，緩緩開口道：「我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排除第一種存在的可能……反正我已經回來了，就去神界看一看吧。」
「我也一起去。」張凡突然開口。
「你？你不用坐鎮勾陳嗎？」
「我從前一段時間就開始做準備了，將一些事情分給了慶涯還有其他理事，而且現在地球形勢也十分穩定，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大事。」張凡喝了口保溫杯里的熱茶，微微一笑，「畢竟有些事情，比工作更加重要。」
羽生原點點頭，「什麼時候走？」
「吃完就走。」
……
夜色逐漸淡去，遙遠的東方露出微微的光亮，群山的陰影斑駁的投射在大地之上，光暗交錯。
在天地之間，漆黑的漩渦緩緩流轉，莊嚴而宏大。
貴州深山，兩界通道。
突然，微光閃爍，天空中憑空出現兩道身影，屹立在通道的正前方。
在這兩道身影出現的同時，山巔的一位年輕人嘴角微微上揚，緩緩站起身，拍了拍青色長衫上的露水與灰塵，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
古樸的髮簪挽起長發，兩縷雪白的鬢角自然下垂，他身後背著一柄桃木劍，有種說不出的自然道韻。
張凡和羽生原同時注意到了這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苦笑了起來。
「怎麼？神界之行不歡迎我？」端木慶雨走到兩人的面前，笑吟吟的說道。
「你不好好在家裡帶娃，去神界蹚什麼混水？」張凡無奈開口。
「家裡有若依，有什麼好擔心的。」端木慶雨聳了聳肩，「現在我老婆也有了，孩子也快一歲了，總該抽出點時間去救救兄弟，不然等那傢伙回來估計又要罵我沒良心。」
羽生原拍了拍端木慶雨的肩膀，「這麼久沒回來，你孩子長什麼樣我都沒見過，等這次平安回來，一定要讓我抱抱。」
端木慶雨臉一黑，「能不能不要立這麼危險的flag？雖然我知道這次神界之行有驚無險，但你這麼一說我還是很慌。」
三人又打趣了一會，端木慶雨看了眼懸浮在頭頂的兩界通道，開口道：「你們真的要從這裡過去？通道的另一邊必然有大量的神界兵力鎮守，免不了一場大戰。」
「殺穿就是了。」羽生原不甚在意的說道，「現在，整個神界都沒幾個人是我們的對手，以前他們是怎麼入侵地球的，我們就怎麼打回去。」
見羽生原和張凡滿臉殺氣，端木慶雨苦笑了兩聲，也不再勸，三人走到通道前，沒有絲毫的猶豫，邁著大步進入其中。
隱約之間，張凡的聲音從通道中傳出。
「紀千明，我們來了……」
……
地球，上邪會，移動教堂。
宏大而神聖的教堂之中，陽光透過琉璃色的玻璃，灑落在教堂的地面，像是一顆顆寶石璀璨而又神秘。
古老的長椅上，零散的坐著七位戴著蒼白面具的人影，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吱嘎——！
沉重的教堂大門被緩緩打開，七人同時轉頭望去，在教堂的後方，一個戴著蒼白哭臉面具的男人正緩緩走來，腳步聲迴蕩在空曠的教堂中，悠揚而厚重。
他徑直走到教堂的最前方，目光依次在眼前的眾人身上掃過，沉默片刻之後，鄭重的開口：
「諸位特使，有會長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