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沖衝來到禁宮,待大光明宮的掌牌太監通稟之後,進到了大明宮內。🐸☆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獨孤乾正在龍案後翻看卷宗,不時說幾句,或諷刺或冷笑,或誇獎或興奮。
丹階下擺一張軒案,陸璋坐在案前持筆批閱。
不時有小太監把獨孤乾看過的卷宗搬到陸璋書案上,陸璋執紅筆下批。
所批便是獨孤乾所說。
陸璋有過目不忘之能,獨孤乾看哪一卷之後所說什麼話,皆被他清清楚楚記在心上,清清楚楚寫下來。
這是身為司禮監掌印的基本能力。
「父皇!」獨孤烈風抱拳一禮。
陸璋起身一禮。
獨孤乾皺眉,冷冷道:「什麼事?」
獨孤烈風心一緊,原本的興奮勁兒便消散了大半,忙恭敬的說道:「兒臣聽到消息,是李道淵被發落回知機監,離開了四姐的公主府。」
「嗯,是有這麼回事。」獨孤乾不置可否,淡淡看著他,看不出喜怒哀樂。
這幅表情總讓獨孤烈風心頭打鼓,忙道:「兒臣覺得,李道淵有功,這般處置他似乎……」
「怎麼,你嫌朕處事不公?」
「兒臣不敢!」
「不敢你來說什麼!」
「這個……兒臣是想……」
「想什麼?說!」
獨孤烈風忙道:「兒臣想讓李道淵到兒臣的府上做護衛,這樣既把他調離四姐身邊,不能攛掇四姐亂來,也不致於寒了功臣之心!」
「哼哼,你倒是有心!」獨孤乾發出一聲冷笑。 謁演
「兒臣愚鈍,覺得如此一來便一舉兩得,還請父皇明察!」
獨孤乾瞪他一眼:「你的小心思,還以為朕不知道?」
「是。」獨孤烈風不敢反駁。
他站在獨孤乾跟前,總覺得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法一眼就會被看得清清楚楚。
獨孤乾哼一聲:「你到底想幹什麼?」
獨孤烈風硬著頭皮說道:「兒臣覺得這李道淵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委實難得,便想帶在身邊時時請教,說不定有所助益。」
「唔……」
「據說這李道淵不僅武功絕頂,心智也超人,說不定也能成為好幫手。」
「唔……」
「而且此時請他回府,也算是對他有提攜之恩,也算是收買了他的心。」
「呵呵……」獨孤乾發出一聲笑。
「還請父皇成全!」獨孤烈風低頭道:「兒臣確實很敬佩這李道淵。」
「陛下,清溟公主求見。」外面傳來掌牌太監的稟報。
「不見!」獨孤乾皺眉。
他不想便知道是來造反找茬兒的,不見為妙。
「父皇!」獨孤漱溟一襲白衣如雪,邁著輕盈蓮步踏入光明殿,淡淡道:「我在外面聽到了七弟的話。」
獨孤乾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你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朕不想見你。」
「我想問七弟幾句話。」獨孤漱溟淡淡道。
獨孤烈風暗嘆一口氣,知道事情怕是要起波瀾,沒辦法如意了,微笑道:「四姐要問什麼?」
「我想問四弟,我到底礙著你的什麼事了,讓你非要殺我不可!」
「四姐何出此言?」
「出了神京之後,你先是派青蓮聖教弟子,再是派須彌靈山弟子,再加上幽冥使還有無相宗的高手,一次次追殺,非要置李道淵於死地,這我理解,畢竟是想剷除了汪若愚的勢力嘛,可為何要連我一起殺了?是因為我礙著你的眼了?」
獨孤乾微眯眼睛,閃爍寒光。
這讓獨孤烈風心中一緊,臉色微變。
「四姐你誤會啦!」獨孤烈風沉聲正色:「四姐你一定弄錯了,我哪會派人去殺四姐你!」
他萬萬沒想到獨孤漱溟如此肆無忌憚挑破這些,打破了這些皇子們的潛規則。
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都是在私底下的,因為很多陰私事不可言明,否則兩敗俱傷誰也討不了好。
可獨孤漱溟偏偏打破了規則,直接挑破了他這一次的行動,大出他意料之外。
這些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李道淵畢竟是有金甲太監的名頭,這是一道護身符,也是父皇的逆鱗。
「弄錯?」獨孤漱溟絕美臉龐露出不屑冷笑:「那袁紫煙是你的侍妾吧?這也弄錯了?」
「袁紫煙……」獨孤烈風遲疑。
他迅速在心裡權衡利弊。
「嗯——?」獨孤乾皺眉冷哼一聲。
獨孤烈風心一跳,忙道:「四姐,你真弄錯了,我可不認識什麼袁紫煙!」
「咯咯咯咯……」獨孤漱溟氣極而笑。
一刻鐘前,李澄空忽然出現在她腦海,說了擔憂,七皇子很可能會走一毒招,要把他要到七皇子府當護衛。
她大急,馬上就要趕過來,卻被李澄空安撫住,提前說了應對之法。
李澄空著重提了兩個要點。
一是須彌靈山。
先是被那須彌靈山的老和尚暗算了一記,差點兒被燃心劫火盞滅掉。
他當時顧忌十八羅漢的威力,沒有貿然追殺,可一直記在小本本上呢。
這筆帳一定要算。
現在有機會給須彌靈山上一記眼藥,那絕不能放過。
二是袁紫煙。
把袁紫煙成為他丫環的事落實嘍,讓七皇子無力反駁,斬斷藉口無法仗勢強壓。
獨孤烈風外表看似焦急,心中卻冷靜。
現在無論如何不能承認追殺李澄空,最最關鍵的就是,一旦承認追殺李澄空,那就承認了傷害四姐。
這是父皇逆鱗中的逆鱗,觸之必死,一旦承認,自己必受重罰,不圈禁也要元氣大傷。
至於說袁紫煙,只能暫時犧牲,反而李澄空是個太監,頂多偷偷想辦法把袁紫煙搶過來便是了。
李澄空的武功雖強,可畢竟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憑自己手下那些奇人異士,搶回袁紫煙輕而易舉。
當然這只是最後一招,能討回來還是討回來的好,光明正大的回來。
袁紫煙既美且聰慧,值得自己費心。
「果然是薄情負心之人!」獨孤漱溟搖頭道:「男人吶!」
「怎麼回事?」獨孤乾沉聲道:「溟兒,你說!」
獨孤漱溟斜睨一眼獨孤烈風,冷冷道:「七弟的侍妾袁紫煙帶著宗師們來追殺李澄空,當然也要把我一塊兒解決,被李澄空捉住了,沒殺她,把她變成自己丫環,我們大月律有這麼一條吧?」
「嘿,有意思!」獨孤乾看一眼獨孤烈風。
知子莫若父,他一下看透了真假,冷冷道:「好個李道淵,敢拿皇子侍妾當丫環!」
內臣乃天子家奴,皇子再不濟也是主子,現在奴才竟然敢欺負到主子頭上了!
獨孤漱溟頓時明眸瞪大,失聲叫道:「父皇——?!」
她萬沒想到獨孤乾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