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你不太對勁啊!

  沒有了春晚的年夜飯反而吃的更香了。

  在座眾人暢所欲言分享著生活中遇到的趣事。

  毫無芥蒂地敘說著今年的得失,滿屋歡聲笑語。

  幸福美滿一家人。

  喝了幾杯酒,吳駿想抽菸了,便起身招呼邊學道去院裡。

  屋裡又是婦女又是兒童,不是抽菸的場所。

  「來小駿,趕緊招呼起來,憋死我了。」

  一出門,邊學道掏出一盒看上去很是高檔的雪茄。

  動作麻利地掏出工具,咔嚓一聲剪掉一頭,先給吳駿遞上一根。

  吳駿接過雪茄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隔著茄衣都能聞到堅果、橡木、果香與泥土等混合的香氛。

  這種高級雪茄絕非國內那些夾著紙屑的成品煙可比。

  吳駿剛要掏打火機,立馬被邊學道制止了:「等等,等等,不能用那個,用我的,這個得用專門的點火工具。」

  說完,邊學道從兜里掏出一隻看上去比zipo還要精緻的打火機。

  啪地一聲打開蓋帽,咔噠一聲按下開關,一道藍色的火焰從打火機里冒出來。

  「點個火還這麼講究。」吳駿把雪茄湊過去,有些哭笑不得。

  邊學道說:「這種打火機的燃料是丁烷氣,專門用來點雪茄的。汽油打火機過重的汽油味會令雪茄被瞬間污染,含硫的火柴也一樣,除非使用專業雪茄火柴。」

  吳駿隨口稱讚道:「可以啊老邊,現在也是講究人了。」

  邊學道一邊兒細心地點著煙,一邊笑道:「沒事兒跟著他們瞎玩兒唄,前段時間去京都找你姐的時候,經朋友介紹加了京都那邊一個雪茄茄友會,會裡有點兒東西,經常會出一些珍藏版的雪茄,那些雪茄可是吸一根少一根,比那些名酒也不再話下。」

  說到雪茄和茄友會,邊學道滔滔不絕地開始給吳駿科普一些關於雪茄的常識。

  吳駿一邊享受老邊的精品雪茄,一邊聽他科普,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傢夥,難怪雪茄經常和上流社會的精英人士掛鉤,逼格碾壓香菸十條街。

  一定的環境與時間配合是雪茄禮儀的基礎。

  一個人想要按照儀式享受一根雪茄,必須有一個半小時左右的悠閒時間,以保證不受打擾。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才可以保證一個人能充分體驗一支中等尺寸的雪茄之美,在這個生活節奏日益加快的年代,享受一支雪茄可以看做是一件極其奢侈的事。

  尤其是邊學道手裡的COHIBACANONAZOSIGLOVI,如果給專業的雪茄客,他不介意準備更多的時間。

  頻繁事件的發生,會多次中斷享受雪茄的時刻,心境因受到影響而起伏,導致無法平靜地享用,影響到抽吸的速度與力度,進而令人無法領略豐富變化著的雪茄魅力。

  同樣的道理,在壞情緒的景況下,也不適合抽雪茄。

  過快或過慢的雪茄時刻,都會使雪茄的風味與口感發生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可能影響到雪茄所含有的堅果、橡木、果香與泥土等香氛的流失,直接導致雪茄變得不那麼可口。

  正式點燃一根雪茄之前,需要有足夠的時間讓雪茄得以充分發育成熟,這是因為在保濕盒或鋁管中的雪茄處在休眠期。

  雪茄一旦接觸空氣,就意味著進入了快速發育的過程,這個時間需要15-20分鐘,目的是去除掉雪茄的青澀,使其更加醇和。

  燃點一支雪茄也有很多講究,當使用雪茄刀剪去雪茄帽頂時,刀鋒必須鋒利、操作必須果斷,參差不齊的切口不但影響雪茄風味,還會導致偏火。

  切口的大小也要十分當心,一般為帽頂圓弧面的三分之一,不能過大。

  切口過大的話會燃燒過快,口感會太過濃烈,獨特風味也會被高溫蒸發。

  過小也不行,太小了抽吸就會變得費勁。

  點燃雪茄還必須使用剛才邊學道用的那張專門的雪茄打火機。

  點燃雪茄還需要時間與耐心來掌握。

  正規的手法是,首先用左手的拇指握住雪茄上方,另外四個手指輕托雪茄,然後輕輕轉動。

  打火機的火焰均勻地接觸雪茄燃火面,當雪茄燃火面充分燃燒,圓周出現一圈細窄的黑邊時,雪茄就被點燃了。

  同時還需要用左手握住雪茄輕輕甩動幾下,讓雪茄中的雜質向燃火面集中。

  吳駿剛才那種粗糙的點法,絕對會被雪茄協會的那些老手鄙視。

  以為這就完了?大錯特錯!

  享受雪茄的過程中,仍然要遵守基本的規則。

  一是保持嘴唇的乾爽,不要讓口水打濕雪茄,否則就打破了溫度與速度的均衡,破壞了雪茄的風味。

  二是千萬不要圖方便,試圖將一支火柴或牙籤插入雪茄尾部,那會令人儀態盡失,且破壞雪茄的結構。

  還有就是,不要在開始享受雪茄時,就動手撕去茄標。

  這是因為茄標是雪茄品牌的Logo,不僅是為了美觀,它還有一個重要作用,那就是收緊茄衣,不讓茄衣因抽吸的原因脹裂。

  茄標在雪茄燃燒至剩餘四分之一部位時才可以撕掉,以享受雪茄生命的全過程。

  手持雪茄的方式也非常講究,通常一支粗胖型的雪茄,可以用右手拇指托住雪茄、其餘四指輕按茄體。

  另一種常用的方法是弓起食指,拇指與中指從下方輕輕托住雪茄。

  雪茄要一口一口地抽,每一口之間,稍作幾秒停留,讓飽滿的煙體飄蕩於口腔中的各個部位,以充分感受雪茄在齒頰之間多彩各異的美味。

  千萬不能像抽香菸那樣一支接著一支不停地抽,最短的間隔也不能低於25分鐘。

  在品嘗第二支雪茄前,還要用清水漱口,以免不同雪茄間相互影響。

  吳駿聽完邊學道的科普後一陣無語:「那幫外國人真是閒的,抽個煙而已,解悶兒罷了,還整的挺高大上。」

  邊學道說:「其實吧,外國品雪茄就跟咱們品茶一樣,都是消磨功夫的細緻活兒。」

  兩人一邊抽著雪茄,聊些有的沒的,聊的正起勁,馬思雨出來把邊學道轟進去了。

  邊學道雖然年紀比馬思雨還要大兩歲,但卻極其賣這個小姨媽面子,一點兒都不敢反抗。

  吳駿看得一陣無語,內心對老邊一陣同情。

  在家受媳婦兒氣,在外還要受小姨媽的氣,老邊太可憐了。

  馬思雨轟走老邊後,看向吳駿道:「我找你有事談。」

  「嗯,我聽著呢。」吳駿看了看雪已經有停的跡象了,模糊地猜到馬思雨想要和他說什麼了,不用她開口,說道,「你自己把握時機看著吧。」

  「哦。」馬思雨點點頭,直說了一個字,轉身回到屋內。

  吳駿把一根雪茄抽完,這才回屋。

  年夜飯一直進行到晚上23點59分。

  眾人同時起身,目光看向牆上掛著的一台萬年曆,準備做最後的倒計時。

  59分50秒,吳駿起頭開始倒數10個數,所有人齊聲附和,聲勢震天。

  「10,9,8,7,6,5,4,3,2,1!」

  「過年啦!」

  「過年啦!」

  「鼠年再見,牛年你好!」

  「嗨皮牛耶!」

  隨著最後一個數數完,眾人齊聲歡呼,彼此擁抱,祝福。

  凝聚力再一次加強。

  「新年好小姨。」吳駿主動給馬思雨一個擁抱,破天荒地沒有叫她馬四梅。

  馬思雨臉上帶著最燦爛的笑容:「過年好吳駿,祝你一帆風順,財源滾滾。」

  「彼此,彼此。」吳駿臉上帶著標誌性的微笑,輕輕鬆開懷抱。

  兩人剛鬆開,邊靜小丫頭來到吳駿身邊叫他。

  「吳駿舅舅,吳駿舅舅!」

  吳駿低頭看向邊靜,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著問道:「哦?我們靜靜找舅舅有事嗎?」

  「吳駿舅舅新年好!我給你磕頭了!」

  邊靜小丫頭先是兩手做了個揖,普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二話不說就給吳駿磕頭。

  「哈哈哈……」

  眾人被小丫頭的舉動逗得哈哈大笑。

  吳駿看向錢娜開玩笑道:「姐,快管管你家的小人精吧!這么小就知道套路他舅的紅包了。」

  錢娜見到女兒的舉動後一陣哭笑不得,趕忙上前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你這臭丫頭,跟誰學的啊,一言不合就磕頭。」

  邊靜看向邊學道的方向,說道:「跟我爸學的!」

  「哈哈哈……」

  「好一個跟爸爸學的。」

  「老邊,你暴露了啊!」

  眾人聽到邊靜的話後再次爆發一陣鬨笑。

  小丫頭承包了今晚所有笑點。

  「不許亂說了,回家了媽媽給你買哈根達斯的冰淇淋。」錢娜聽到女兒當眾爆料自己和老公的小秘密,臊得俏臉通紅,趕忙用好處賄賂女兒。

  「我的小祖宗哦!你要把你爸的老底都抖光了啊!」邊學道撓撓頭,朝眾人尬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笑鬧過後,馬冬梅道:「好了好了,不鬧了,時間不早了還有這麼多孩子,趕緊洗洗睡覺,每天早上早點起床包餃子。」

  眾人平日裡也很少熬夜,這兩天連續熬夜,早就有些疲乏了。

  他們聽馬冬梅這麼一說,誰也沒意見,各自回屋休息。

  馬思雨上前挽住馬冬梅的胳膊,把腦袋貼在她肩膀上,半是撒嬌地說道:「三姐,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馬冬梅伸手推開馬思雨的腦袋,一臉嫌棄道:「打呼嚕磨牙放屁踢被子,一樣不落,誰要跟你一起睡。」

  馬思雨提高音量,不依不饒道:「三姐!多少年前的陳年往事了!不要總是用老眼光看人,人家現在是淑女!」

  吳駿在一旁賤兮兮地笑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會獅子吼的淑女。」

  「滾滾滾,睡你的覺去,我們大人說話沒你的份。」馬思雨氣惱地把吳駿推開。

  此一時彼一時,這會兒,她早把之前的吳駿給她的感動忘到一邊兒去了,又恢復了往日的潑辣。

  吳駿心裡暗道一聲:「這個味兒就對了……」

  他還是感覺這個樣子的馬思雨才是真實的馬思雨。

  之前那個和自己客氣的馬思雨更像是仿冒的。

  兩人之間最多余的就是「客氣」。

  「兩位美女晚安。」吳駿朝兩人擺擺手,徑直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臭小子,一天到晚沒個正形。」馬冬梅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女人,不論多大年紀,都喜歡被人叫美女。

  馬思雨看著吳駿略顯吊兒郎當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說:「他在家裡要是有了正形,就不是你兒子了。」

  馬冬梅點了點馬思雨的鼻子,笑罵道:「你也是!你倆半斤八兩,都是不叫人省心的主,黑豬別笑話烏鴉黑。」

  馬思雨抱著馬冬梅的胳膊撒嬌道:「我哪有啊!我和他正好相反的好不好!人家是三姐的小棉襖,三姐的乖寶寶。」

  「嘔……」吳駿已經走到臥室門口,聽到馬思雨的話後,還是忍不住回頭還給她一個乾嘔的表情。

  馬思雨奶凶奶凶地朝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吳駿不屑一笑,轉身進到臥室。

  馬冬梅看著自家的一對活寶鬥法,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學生時代的吳駿和馬思雨,如果哪天兩人回家不鬥嘴,肯定是鬧什麼彆扭了。

  馬思雨拉著三姐的手進到衛生間。

  馬冬梅剛拿起牙杯,馬思雨趕忙上前,二話不說奪到自己手裡。

  馬冬梅一臉納悶道:「你這丫頭髮什麼神經呢?去用自己的牙刷,這東西能公用嗎。」

  馬思雨一臉殷勤地說:「三姐莫慌嘛,我只是想幫你擠牙膏!」

  「你這丫頭……不太對勁啊!」馬冬梅一臉狐疑地看著小妹,總感覺她有什麼暗招在等著自己。

  馬思雨一邊把牙杯和擠好牙膏的牙刷遞給馬冬梅,一邊解釋道:「哪有不對勁啊!人家和三姐分開了那麼久,這不是想趁著和三姐團聚的日子好好孝順孝順三姐,讓三姐開心開心嘛。」

  「是嗎?」馬冬梅一臉狐疑地接過牙杯和牙刷。

  馬思雨咬著嘴唇點點頭,耍寶賣萌道:「嗯吶!是噠!」

  「神經病,你都三十了,還當自己是三歲小孩兒呢。」馬冬梅搖頭笑笑,開始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