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老天爺有眼，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這才讓你們遇到小吳。」
李香香感嘆一句，攥住李彤的手說：「彤彤，改天把小吳請到家裡坐坐，姑當面感謝人家。」
「這個……」李彤神情有些為難道，「他生意很忙的，恐怕抽不出來時間。」
「也是，人家是做大生意的，能請來就請來，請不來姑也理解。」李香香也不強求。
敘舊敘的差不多了，李彤言歸正傳，說到了此行的目的。
李彤說：「大姑，今天我和媽過來，一方面是看望您，還有就是……」
不等李彤把話說完，李香香驚訝道：「小言也一直沒和你們聯繫？」
「啊？」聽到李香香的話後，李彤和趙春榮傻眼了。
兩人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和李香香打聽李言消息呢，聽她的意思，好像也很久沒和李言聯繫了。
趙春榮一臉焦急道：「她大姑，我和彤彤今天來就是想和你打聽一下小言現在過得怎麼樣，在哪兒讀書，你……你不知道小言在哪兒？」
李彤也一臉焦急地問道：「大姑，您不知道小言去哪兒了嗎？他沒跟著那個人過嗎？」
「那個挨千刀的啊！小言離家已經有七八年了。」說到自己的侄子，李香香又忍不住掉淚了，「聽說小言上次回來還是在兩年前，這孩子也是個小混蛋，都不知道來看看他姑。」
說起侄子這些年的經歷，李香香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李言比李彤母女倆的遭遇也差不了多少，這一家三口都是苦命的人。
李香香照顧母女倆的情緒，撿著能說的說了，沒說李言在家時被後媽虐待的事，只說兩人脾氣不合經常鬧彆扭。
「我可憐的兒子啊……」
哪怕李香香說的含糊其辭沒實話實說，趙春榮這個當媽的聽完還是崩潰了。
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母子連心。
聽到兒子小學剛讀完就步入社會，趙春榮的心就跟針扎似的疼。
十二三歲，正是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年紀。
很難想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去工地上搬磚是個什麼場景。
李彤也哭了：「都怪我，當初就算再苦再難，也該帶著弟弟離開的。」
「彤彤，這不怪你，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李香香破口大罵道，「他李大年就不是人，他就是個畜生。」
李香香想到自己那個弟弟，把他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李大年不僅禍害的李彤娘仨不淺，自己家也被他弄得家不成家。
李香香的女兒躲在外面打工，回趟家都得偷偷摸摸，大半夜回來給她留個零花錢，不敢過宿就得走。
丈夫王貴生更是被追債的追的兩年多沒回過家了。
兩年前，王貴生被小舅子拉下水，沾上了賭博。
剛開始是贏了一些錢，後來都搭進去了，家裡十幾年的儲蓄也都敗了個精光。
王貴生想著翻本，最後在小舅子的慫恿下，沾上了小額貸款。
砍頭息，加上利滾利滾利，最後滾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
王貴生跑了，家裡成了小額貸款公司報到打卡的地方。
家裡所有值錢的家當全被搬完了不說，隔三差五一幫小年輕來家裡鬧一鬧，不讓你過安生日子。
想過安生日子，先把錢還了再說！
李香香越想越糟心，最後跟著娘倆一起哭起來。
這一家子攤上自己那個混帳弟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如果能穿越回幾十年前，李香香一定會勸父母，千萬別要二胎！
三人哭了好一會兒，情緒這才穩定。
李香香說李言這幾年也沒和她來往過，估計是對這個家寒心了，一輩子不想回來了。
本來以為今天就能得到弟弟的消息，然後一家三口團聚，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看著外面的霧霾天，李彤和趙春榮的心裡也遮上一層陰霾。
……
李彤母女倆和李香香商量著怎麼尋找李言的時候。
田各莊村口來了一輛麵包車，從車上下來七八個年輕人。
一個頭髮已經花白，身子也有些佝僂的老頭，一臉獻媚地上前和一幫人打招呼。
老頭指著李彤停在路旁的大奔和領頭的年輕人說：「毛哥，您看，就是那輛車，剛才有兩個女的打聽李香香家，下車後去直奔她家去了。」
被老頭叫做「毛哥」的年輕人，估計比老頭的孫子還小。
他這聲「毛哥」叫的看上去有些搞笑。
果然，聽到老頭對年輕人的稱呼，同行的一幫年輕人被逗樂了。
「老犟頭，你他娘的能不能別這麼噁心。」
「尼瑪的，你孫子都比毛哥大，你都把毛哥叫老了。」
「都特麼嚴肅點兒，來幹嘛了？玩呢！」常建茂轉身斥責幾個小弟一句，問老犟頭，「還有別的嗎？」
「我跟到李香香家門口了，還偷聽到了她們說話。」老犟頭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毛哥我跟您說，那倆女的和李香香家是正兒八經的親戚，年輕的那個管李香香叫大姑。」
常建茂聽完老犟頭的話後眼前一亮，從褲兜里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百塊錢遞給老犟頭：「給你的信息費，今天這事兒乾的漂亮！」
「謝謝毛哥，謝謝毛哥，那我先走了。」老犟頭拿到錢後，點頭哈腰地道謝後，轉身走了。
常建茂看著李彤停在路旁的大奔，嘖嘖稱奇：「王貴生家還有這種有錢的親戚，藏得太他娘深了，這回欠咱的錢有著落了。」
「毛哥，這回李香香那個老娘們要是再不給錢，把她家親戚的車扣了！」
「上次從她家搬的那點破爛兒，連利息都不夠。」
「還是毛哥深謀遠慮，老犟頭這個望風的起到作用了，今天總算讓咱逮到大魚了！」
一幫人看著大奔，眼裡全是興奮。
常建茂大手一揮說：「走著，今天這事兒辦漂亮了，晚上請哥幾個一條龍！」
常建茂對李香香家已經熟門熟路了，帶著一幫小弟直奔而去。
「李香香，給老子出來！」一幫人一進院子就扯著嗓子大喊，生怕街坊鄰居不知道自己來催債了。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李彤和趙春榮嚇了一跳。
李彤一臉緊張地問：「大姑，怎麼回事？」
「這幫混蛋，昨天剛來過，怎麼今天又來了！」
李香香一臉緊張地叮囑道：「彤彤，春榮，你們千萬別出去，我出去打發他們走。」
李香香一句話剛說完，不等她出門，常建茂已經帶著人沖了進來。
看到來勢洶洶的一幫人，李彤被嚇了一跳，驚呼一聲：「你們要幹什麼！」
常建茂目光一撇，看到李彤放在小圓桌上的車鑰匙。
也不跟李彤廢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先把車鑰匙拿到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