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華大街，汽車園寶馬4 S店操作間內。
李言所在的小組中午都沒休息，吃了飯就繼續幹活，正在趕進度。
這個小組有三個人，吳駿給的3200塊錢小費，一人分到手一千塊錢。
剩下的200塊錢，三人準備完成這單活兒後，下館子搓一頓。
三人年紀看上去都不大，都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
一邊幹活，一邊還在討論這輛寶馬X 1的主人。
「開X 1都這麼大方了，那些開X 6，740的我也沒見過這麼大方的。」
「可不是嗎，越有錢越扣，這位吳總還真不一樣。」
李言說：「你倆別關顧聊天，把手底下的活兒干細點兒，吳總給了咱哥仨三千塊錢加班費，咱要對得起這個錢。」
「放心吧言哥，我這兒細著呢，我呀，就把這車當成自己車做呢。」
「你可拉倒吧，你這輩子也買不起寶馬。」
「能買得起我也不捨得買，有這錢在俺們縣城付個首付還能富餘個彩禮錢呢。」
「哎，還是嫂子好啊，人家都說不要彩禮了，就圖言哥這個人。」
「言哥，你跟嫂子什麼時候結婚？」
李言說：「我倆都不到法定結婚年齡呢，著啥急，別光顧著聊天，手裡動著點兒。」
「東子，正幹活呢，你他娘怎麼還玩上手機了！」李言一抬頭，看到一個小夥伴正在拿著手機瞧，笑著罵了一句。
東子把手機屏幕轉向李言，咋咋呼呼道：「我糙，我糙，大新聞！晨陽那邊兒出事兒了！」
「出啥事兒了？」李言和另一個小夥伴好奇的圍了過去。
晨陽寶馬那邊發生這麼大的事兒，當事人那麼多，瞞也瞞不住。
距離事發才幾個小時，石門本地的一些微信群里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寶馬4 S店裡的工作的拜金女友！】
【好色老總，悲慘的下場！】
【老實人被逼急後不計後果的瘋狂報復！】
【數十輛寶馬車被人噴漆！】
各種吸引人的標題，配上晨陽寶馬那邊幾十輛被噴漆的車，晨陽寶馬今天徹底火了。
李言三人看過新聞後繼續幹活，工作氣氛明顯不如之前了。
東子和另一名操作工看向李言的眼神有些複雜。
李言和李小萌的情況，和新聞上那對情侶的情況太像了。
李小萌同樣也在寶馬4 S店上班，接觸的也都是成功人士和有錢人。
李言也是維修部門的一線操作工，整天和汽車零件打交道。
「言哥，嫂子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是啊言哥，嫂子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你倆說啥呢？」李言笑笑說，「我和小萌從小就認識，她什麼人，我比你倆清楚。」
「你們三個聊什麼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李言一句話剛說完，李小萌拎著一個塑膠袋進來。
李小萌把塑膠袋放到旁邊的工作檯上，說：「一人一個蘋果，一人一個香蕉，一會兒洗完手再吃。」
「謝謝嫂子。」東子兩人笑著對李小萌道謝。
李言轉身問道：「小萌，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這兒呢。」李小萌低頭從包里翻出一張塑封好的照片，捏在手裡晃了晃。
李言停下手頭上的工作，摘掉手上戴著的一副滿是油污的手套，又去洗手池旁把手洗乾淨，這才從李小萌手裡接過照片。
李小萌帶來的這張照片，已經有些泛黃，像素不太高，照片上密密麻麻的一堆人頭。
李言拿著照片，從當中搜尋那個記憶中的身影。
李小萌去洗手池旁幫李言洗了個蘋果遞給他，柔聲問道：「又想你姐了？」
「不是，今天看到吳總，我感覺在哪兒見過，後來一想他和我姐一個同學長得特像。」李言接過李小萌遞過來的蘋果，視線仍是停留在照片上。
終於找到目標人物後，李言興奮地指著問李小萌：「這個，就是這個，小萌你看他和之前那個吳總像不像？」
「我看看。」李小萌好奇地湊近腦袋，朝李言指著的那個人頭看去，「李言，你好討厭，你又逗我，那不是你姐嗎！」
李言有事兒沒事兒就拿出來這張照片看，李小萌對李言的姐姐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看到李言指著的那個人，李小萌氣鼓鼓地捶了他一拳。
李言一臉無語道：「你往哪兒看呢，我姐後面那個男生。」
李小萌聽到李言的話後，再次把目光投向照片中李言姐姐身後那個男生。
略帶蘑菇頭效果的韓式齊劉海清爽短髮，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以及他臉上陽光帥氣的笑容。
李小萌把照片中的男生和今天那位吳總對比了一番，點點頭說：「是，是有點像哈。」
李言說：「是吧，我第一眼看到吳總就感覺很熟悉。」
「要不，你親自問問他？」李小萌說，「剛才吳總走的時候在黃哥哪兒留了電話，我去幫你問問黃哥那位吳總的電話？」
李言看向李小萌說：「如果吳總真是我姐的同學，說不定他們還有聯繫，雖然不太符合店裡的規定，但我不能放過任何可能。」
「我知道，沒事兒的，你不說我不說，黃哥不說，沒人會知道的。」李小萌和李言擺擺手說，「你先工作吧，一會兒我把那位吳總的電話發你手機。」
李言拉住李小萌的手說：「謝了小萌。」
李小萌說：「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這事兒我可不管了。」
李言笑笑認輸道：「好了，我不說了。」
「罰你親我一下。」李小萌指著自己的臉說。
李言一臉尷尬道：「東子和華子還在呢。」
「那我親你好了。」李小萌在李言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轉身哼著歌朝操作間門口走去。
看著李小萌歡快的背影，李言臉上露出傻笑。
他對兩人之間的感情有信心，自己和李小萌絕對不會重蹈晨陽寶馬那對情侶的悲劇。
李小萌出門不到五分鐘就發過來一個手機號碼。
李言看著手機號碼猶豫了幾分鐘，最後一咬牙編輯了一跳簡訊發了過去：您認識李彤嗎？
等待回復的過程是漫長的，李言體會了一把傳說中度日如年的感覺。
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再一看手機上的時間，連一分鐘都沒過完。
三分鐘後，李言收到了吳駿的簡訊回覆：你是？
李言趕忙編輯簡訊，編輯完一條感覺不合適，刪除再編輯，再刪除，再編輯。
最後，李言又把上面一條複製了一遍發過去：您認識李彤嗎？
叮鈴鈴~~
李言一條簡訊剛發完，手裡的手機響了，把他嚇了一跳。
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李言的心跳不斷加速，手指懸在接聽鍵上好一陣沒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