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一陣安靜。
秦飛看了張重遠一眼,微微皺眉。
「你也不要誤會,我對張涵涵可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秦飛猶豫半刻,生怕張重遠自作主張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無奈解釋道。
「你們真的是故人?」張重遠一邊開車,隨口問。
「嗯,我們早就認識。但那只是很小的時候,張涵涵的媽媽跟我媽算是姐妹,她媽媽嫁給了一個張家茶商。」
「張銘陽?」張重遠驚訝的道。
「對。」秦飛點點頭。當年張銘陽張家,可算是壟斷了松海近半個松海的茶葉生意,生意做的很大,張重遠認識也不出奇。
「難怪。」張重遠點點頭,之前他見道張涵涵,就覺得這個姑娘舉手投足很有大家閨秀的儀態,猜測不是普通家庭出身,卻沒想到是張銘陽的女兒。
估計,這件事茶樓蘇盛也知道,所以在秦飛點到張涵涵的時候,才說秦飛有眼光。
「張銘陽意外死後,張家也基本在松海除名了。張涵涵跟我一樣,都是家道中落。她小我兩歲,我得叫她妹妹。」秦飛微笑道。
「她母親跟我媽算是一起長大,在當年那條街上也是雙花兩姐妹,一人嫁給了茶商富豪張銘陽,一人嫁給我爸,兩大富豪,羨煞旁人。每年媽媽帶我回姥姥家,張涵涵也是一樣,姥姥家都在一個街上,再加上我媽跟她媽媽關係好,兩人聊天,年紀小的我們就在一起玩……」
「青梅竹馬啊?不會還有娃娃親吧?」張重遠笑著道。
「你怎麼這麼聰明?」秦飛無奈一聲。
苦笑道:「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只是因為長輩關係好,口頭上這麼一說。」
「而在之後,他們一家便搬到了南方,據說他們在那邊有一個茶山,環境很好,一家人全都搬了過去,也就斷了聯繫。」
這也是張涵涵沒有認出秦飛的原因,畢竟秦飛還長他兩歲,而且他們那時候還是小孩,長大之後變化太大,不認識也很正常。
而秦飛第一次注意到的,是張涵涵這個名字,而在之後,她見到了張涵涵腳腕處的一道疤痕。
這才真正確定,這就是當初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喊『秦飛哥哥』的小丫頭。
「只是可惜,當初讓人羨慕的兩姐妹,誰也不會想到,如今的生活這麼困苦。」
秦飛不禁想起了跟爸爸一起回到秦家祖宅,簡樸、節約生活的媽媽。至於張涵涵的媽媽,如今更是重病在床。
張重遠點點頭,看著秦飛,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神有些怪異。
現在的秦飛好像七老八十樣,經歷過太多事情,追憶往昔……
茶商張銘陽,死於八年前的一場車禍。本來以他的家底,就算意外離世,張家也不會就此不堪敗落。因為在之前,張銘陽的茶葉倉庫意外的一把火,把茶葉燒了個精光,損失巨大。
不只是張家的茶葉,更有著許多合作茶商的茶葉,這些都要賠償。
本來以張家在松海的口碑和信譽,就連被燒了他也能在幾年內重新站起。
可惜禍不單行,第二天張銘陽便出了車禍,意外身亡。
張涵涵當時還有一個弟弟,只是年紀太少只有十二歲,而張涵涵性格溫弱,難以支撐,只能變賣家產還債。
牆倒眾人推,從此張家就此敗落。
如今她弟弟也已經下學,不過不學好,成了個小混混。不但不賺錢,還要管她姐姐要錢,而她母親病重在家,全靠張涵涵獨自支撐。
張重遠沉默沒有說話,他經歷過太多風浪,見到比這些更慘的還有很多。
古代泱泱大國,繁榮昌盛,每一代皇帝都以為會傳承世代萬年,可最長也不過是幾百年便被取代。
一個國家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家族的興衰。
……
晚上十一點半,秦飛滿身大汗的回到家中。
本以為這個時間江月彤早已經睡著,卻發現客廳的燈還開著,秦飛心中奇怪。江月彤不同於別的女人,她的時間觀念很重,一般來說,每天晚上最多熬到十點半,她就要睡覺了,因為第二天還需要上班。
她一直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每天幾乎也是兩點一線,公司和家,結婚三年,除非有必要的事情,江月彤在家休息的時間屈指可數。
秦飛趕緊換了拖鞋,走進客廳,卻發現整個客廳里根本就沒有人。
這是,江月彤給自己留的燈?
妻子給丈夫留燈,這在許多家庭中都是很常見的事情,可是現在,秦飛的心裡格外溫暖。
悄無聲息的進了自己的臥室,拿出一些更換的衣服和浴巾,這才躡手躡腳的進了洗手間。
「咦?」秦飛小聲的洗刷過後,剛關了衛生間和客廳的燈,忽然發現家裡還有亮光。
奇怪的轉頭一看,是書房的方向。
這個家,對秦飛有兩個禁區,一個是江月彤的臥室,另一個便是她的書房,而光亮就是從微開的書房門縫隙中透出來的。
江月彤不會在書房睡著了吧?
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江月彤心情大起大落,肯定累的不行,早就應該睡了。
幾分鐘後,秦飛出現在了江月彤的書房中。江月彤穿了一身黑色的睡裙,坐在書房的軟椅上睡著了。在黑色睡裙的映襯下,江月彤肌如凝脂,就像一尊沒有任何瑕疵的白玉,對秦飛充滿了誘惑。
江月彤睡得很安靜,輕輕歪著腦袋。對於江月彤這個工作狂來說,在書房睡著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秦飛最喜歡江月彤睡著的樣子,沒有了平日裡的冷艷,睡相甚至有些可愛,他可以默默的欣賞。
江月彤終歸是大家閨秀,哪怕歪頭睡著,坐姿也十分自然,兩腿併攏,只是不知害冷還是做噩夢的緣故,壓在裙擺的兩隻小手使勁攥起了一大塊真絲裙,讓得她一雙雪白修長全部都展現在秦飛面前,雪白的如同牛奶洗過一般,光滑的小腿有著完美的弧度,讓人忍不住抱住一路親吻上去……
「月彤?」秦飛站在一邊,輕聲呼喚了一嗓子。
可是江月彤並沒有醒來,反而眉頭微微皺了皺,精緻的臉蛋帶著一絲疲憊,似乎在做一個不好的夢,抓著裙擺的小手更緊了。
秦飛看的心中憐惜的不行,再次呼喚無果後,最後僅僅一咬牙,慢慢俯身,一手掠過她雪白的腿彎,一手托著她的後背,輕輕將她橫抱了起來。
「嗯……」江月彤輕輕發出一絲鼻音,秦飛嚇了一跳,以為她要醒來。
雖然今晚在天福居酒店自己抱過江月彤,但那是自己心情實在太激動。而現在抱著她,一是心裡憐惜,其實更多的還有賺便宜的嫌疑,他就是想抱著自己這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嬌軟的身體。
好在,江月彤並沒有醒來,這讓秦飛鬆了口氣,甚至她的腦袋還歪了一下,在秦飛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隻小手輕輕抱著他的胳膊,這樣的姿態,讓秦飛腹下頓時一股火氣上升。
此時哪敢再去欣賞懷裡的老婆,趕緊移開目光,輕步向對面的臥室走去。
江月彤臥室門並沒有關,秦飛將她慢慢放在床上,剛要抽回手給她蓋被子,床上的江月彤再次發出一絲夢囈。
秦飛明顯感覺到江月彤的嬌軀緊了緊。
江月彤的防備心很強,她感覺有人在動她,害怕的睜開眼睛。
「別怕,是我。」秦飛趕緊道,聲音不大:「我看你在書房睡著了,喊了你幾聲沒有醒,就把你抱進來了,我發誓,我沒有做別的事情。」
秦飛嚇得趕緊舉手發誓。
「嗯。」江月彤睡眼惺忪的看了秦飛一眼,她知道秦飛沒有說謊,小嘴輕動:「幾點了?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十一點多了,談了一些事情,明天我再告訴。」秦飛道。
「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江月彤有些不適的輕輕歪頭,頓時露出了雪白的脖頸。秦飛現在幾乎是半趴在自己的床上,兩人的臉靠的很近。此時臥室一片黑暗,只能借著外面客廳的微光,而他們不但是夫妻,又是孤男寡女,江月彤有些不適應。
只是,就連她也沒有發覺,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那麼介意秦飛這樣的靠近。
「你抬一下肩膀,壓到我的手了。」秦飛苦笑道。
「哦哦。」江月彤面色微紅,趕緊挪了挪身子。
秦飛剛要起身,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明天你去把奇彩公司接回來,八點半孫耀文的律師會到公司做交接。」
他知道,奇彩公司對江月彤的重要。
江月彤一愣,美目微亮,有些驚訝的看著秦飛,似乎不敢相信:「真的?」
「當然,這是孫耀文親口跟我說的,不信你看信息。」秦飛拿出手機,靠近江月彤的臉蛋。
江月彤看著信息,一隻小手有些激動的緊緊抓著床單:「太好了。」
江月彤興奮一聲,忽然抬臉,小嘴在秦飛的臉頰親了一下。
秦飛歪著的身軀一震,不禁伸手摸了摸臉頰,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江月彤竟然主動親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