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很高大,身上雪白的毛髮也異常濃密,在它後背上,一隻看樣子剛出生不久,只有兩個巴掌大小的小狼,正顫抖的縮捲成了一團,藏在它的毛髮里。
眾人更加疑惑了,頭狼過來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帶一隻剛剛出生的小狼?
熊宇愣了一下,他看懂了一些東西,又想起了爺爺曾經說過的一些往事,臉上微微動容。
那隻雪白的頭狼越走越近,最終它走到了被陸遠砍到,然後做成防禦圈的四棵樹前,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縱身一躍,跳進了防禦圈子內。
頭狼跳進來之後的,目光就看向了熊宇,並且朝著熊宇走了過來。
包三斤見那狼竟然過來了,伸手又想朝著背包里拿槍,卻被熊宇阻止住了。
黑夜,火光,人群,頭狼,森林之中沒有風,一起都顯得有些詭異。
頭狼走到了熊宇的身前,回頭輕輕地把後背上只有兩個巴掌大小的頭狼,叼了下來,放在了熊宇的面前。
熊宇看著頭狼,不確定地說道:「它生病了?」
頭狼似乎聽懂了熊宇說話,竟然詭異地點了點頭,兩隻綠油油的眼睛盯著熊宇,眼神之中竟然流露出了一抹乞求的神色。
熊宇看到這一抹神色,心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似乎隱藏在內心伸出的某處柔軟,被觸動。
爺爺以前就說過,他年輕的時候經常在深山老林子採藥,曾經在大別山深處,遇到過一隻重病的老虎向他求救,也經常一些小動物深夜來求藥。
那個時候,熊宇還小,以為那都是爺爺為了哄他,給他講的一些小故事,長大了之後,也就漸漸遺忘了。
直到現在,熊宇才真正意識到,爺爺當年說的或許並不是故事,而是事實!
這隻高大雪白的頭狼,在這片小島上是一隻真正的王者,可是,沒想到它竟然會為了救它的孩子,冒著生命的危險,脫離狼群,走進了人類拿著武器的圈子裡。
熊宇深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輕輕的抱起了那隻小狼。
入手,小狼的溫度奇高,身體也在不斷的顫抖,眼睛也沒有睜開,它似乎感覺到了陌生人的觸碰,身體更加收縮。
熊宇自從行醫以來,一直都是給人看病,還從未給動物看過病。
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倒是偶爾充當獸醫的角色,給一些貧困地區的村民的牲口看過病,也給熊宇講述過一些關於這方面的知識,只是沒有實踐過。
不過,爺爺在去世之前經常說一句話:大道殊途同歸,醫到深處,萬物皆同。
熊宇手中托著小狼,心中不斷回憶著自己所學所會的東西,片刻之後,目光明亮了很多。
熊宇輕輕地掰開了小狼的嘴,看了小狼的舌頭,見小狼的舌頭血紅,又掰開了小狼的眼睛,幼小的眼睛之中,也有一些血絲。
隨後熊宇又把小狼身上每一處都檢查了一遍,在小狼的耳朵後面,看到了一處細微的傷痕,那傷痕看起來應該是某種植物的刺扎傷的。
熊宇看到這處傷痕之後,稍微鬆了一口氣,對頭狼說道了一句:「是被蛇毒刺扎傷了,蛇毒刺是一種身上長滿刺的矮小灌木,這種灌木原本是沒有毒的,但是由於一種叫做黑曼巴蛇的毒蛇經常在這種植物附近進食東西,毒液經常迸濺到這種植物上,才染上了毒。」
熊宇說完,又意識到自己面前的只是一隻狼,就算基本通一些人性,也不會能聽懂人的語言,所以熊宇也沒有再多說。
在檢查出毒素之後,熊宇就抱著小狼,從火堆之中拿出了一個燃燒的樹枝,四處照了一下,找到了一種滿身都是鋸齒的草。
熊宇拔了一些這樣的草,在口中嚼碎,然後又拿出了銀針,沾染上了這種草的汁液,小心翼翼地刺進了小狼的耳後。
熊宇一邊刺進,一邊捻動,小狼似乎感覺到什麼,身體微微又縮卷了一些。
熊宇刺進去一根之後,又用同樣的方式,連續在小狼的前肢和後肢,如法炮製都刺進去了一根,最後又在小狼的眉心刺進了最後一根。
六根銀針刺進去之後,小狼的鼻孔里緩緩流出了一道黑色的液體。
熊宇拿出了紗布,幫小狼擦掉了鼻子上液體,最後才以此拔出了小狼身上所有的銀針。
小狼身上的溫度明顯開始降低,並且身體也不在顫抖,縮卷在一起的身體也輕輕地舒展開來。
熊宇把小狼輕輕的放在了頭狼身前,對頭狼說道:「沒事,毒已經解掉了。」
不過,熊宇放下小狼的時候,卻又發現頭狼的胸口赫然也有一道半尺長的傷口,傷口有輕微的化膿痕跡,看樣子時間不短了。
在森林之中,任何動物都會受傷,動物的世界裡又沒有醫生,都只能靠自己硬抗著,扛過去就能活著,抗不過去,只能死亡。
熊宇見頭狼胸口的這道疤痕,說道:「你也受傷了,我幫你消毒包紮一下吧。」
熊宇也不管這頭狼能不能聽懂,就從包里拿出了消毒藥水和紗布,可是,那頭狼卻在熊宇拿出這些東西的時候,很人性化地搖了搖頭,並且伸出了爪子,阻止了熊宇的進一步動作。
頭狼溺愛地看了身體狀況明顯已經好了很多的小狼一眼,輕輕地把小狼又叼回了自己的背上,轉身離開。
熊宇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看著頭狼高大的身影,硬生生地又把自己的話咽了下去。
包三斤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完全沒有看懂發生了什麼,這狼什麼時候這麼通人性了,竟然還會找人看病了?
其他人看完這一幕,眼神之中都閃過了一抹震撼之色。
熊宇低聲說了一句:「原本它不需要憐憫。」
包三斤拍了熊宇一下,問道:「你竟然還會給狼看病?」
熊宇微微一笑道:「剛學會。」
包三斤有些心虛地說道:「你剛剛不會嚇蒙的吧,我記得人類的醫生和獸醫完全是兩個概念啊。」
熊宇點了點頭道:「差不多。」
包三斤愣了一下,問道:「這還能叫差不多?」
熊宇問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流行感冒的時候,可以給雞餵板藍根?」
包三斤撓了撓頭,點了點頭道:「還真聽說過。」
熊宇笑著說道:「這不就對了嘛。」
頭狼帶著小狼重新回到了狼群之中,它忽然仰天狼嚎!
周圍的狼群似乎受到了某種號召一樣,同時仰天狼嚎,一時間,整個森林之中,都是狼嚎的聲音!
眾人被這突兀起來狼嚎嚇了一跳,還以為狼群又要進攻了!
狼嚎之後,狼群忽然之間就散了。
幾個呼吸的時間,原本黑壓壓的狼群已經消散無蹤。
狼群走了,頭狼帶著小狼也走了。
路長一瘸一拐的走向了熊宇,他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原來是獸醫啊,我說你先前的手法怎麼這麼簡單粗暴。」
熊宇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路長又說道:「不過你的醫術確實不錯,我以前訓練的時候,骨頭也沒少斷過,就算是米國最好的醫院,也沒有你這樣水平的接骨手法。」
熊宇隨口答道:「以前在草原上當獸醫的時候,很多羊都會摔斷腿,接骨頭接多了,熟能生巧。」
路長恍然大悟,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我說你手法怎麼這麼嫻熟呢,不過,就憑你這個手法,做獸醫太屈才了,跟我去商城,回網吧協會吧,對了,再過幾天商城有一個疑難雜症大賽,你要是加入我們網吧協會的話,我給你報名,就憑藉你這接骨的手法,肯定能把那些所謂的名醫之流,全部震住!」
包三斤還是有些不明白,又插口問了一句:「你們網吧協會究竟是啥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