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宇知道這是姜華的禁忌,立即就笑著說道:「姜前輩多慮了,晚輩雖然跟茅公堂認識,比較欽佩他的為人,卻也不至於到時刻都想為他開脫的地步。」
姜華冷哼一聲道:「這一輩子,得罪過我姜華的人有,我哪一個都可以原諒,不予追究,但唯獨他茅公堂不行,這個仇我必報無疑。」
趙冬花看著熊宇一臉的尷尬之色,心下一動,淡淡說道:「那好吧,既然這樣,你該報仇就報仇吧,我們都攔不住你,但是,茅局對我有恩,若不是他,我已經被趙廣林那個混蛋給毀了,甚至於早就沒命了,你若是殺了茅公堂,我也沒臉活下去了。」
「你……」姜華臉色一變,他再笨也知道趙冬花是故意向著熊宇了,望著熊宇,沉聲說道,「熊宇,你可知道茅公堂跟我之間有什麼仇恨嗎?」
熊宇遲疑一下,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問過他一次,他不告訴我,只說是年輕時候曾經辦過一次錯案,錯殺一人,錯判一人。後來,他發現自己辦錯了案,便疏通了關係,把你的死刑改成了有期徒刑,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後悔,總想為你做點什麼,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姜華聞言立即問道:「熊宇,你的意思,茅公堂已經知道冬花是我的女兒了?」
「這個……」熊宇一愣,立即搖了搖頭道,「姜前輩,我個人認為,茅局應該不知道這個消息。」
姜華冷冷問道:「你憑什麼這樣說?熊宇,當時,我跟冬花的媽媽關係已經確定,馬上就要談婚論嫁了,茅公堂若是仔細打聽,不難得到這個消息,再說,冬花是從外面抱過來的,這個消息在趙家村也是有幾個人知道的,以茅公堂的能耐,打探出來冬花是我跟阿綾的女兒,並不是什麼難事。」
「哼。」姜華又冷哼一聲道,「茅公堂以為,把我的死刑弄成有期徒刑,又對我女兒略施恩惠,就可以讓我放棄大仇不報了嗎?熊宇,你替我捎一句話給茅公堂,我二十多年的牢獄之災可以不報,但是,殺父之仇我卻不能不報。」
趙冬花登時「啊」了一聲,姜華的殺父之仇,豈不就是說,趙冬花的爺爺是死在茅公堂手中嗎,登時,趙冬花就不敢再輕易開口,跟著為茅公堂開脫了。
熊宇明白姜華的意思,他是準備放過茅公堂的家人不為難,但是,卻是必須要殺了茅公堂,為趙冬花的爺爺報仇雪恨。
而且,熊宇更是明白,若是他在繼續為茅公堂開脫下去,只怕姜華會當場就跟他翻臉,所以他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嘆了口氣道:「好吧,姜前輩,茅局對我不錯,我能為他做的,只能到這一步了,你們兩個的恩怨,還是你們兩個自行解決吧。」
姜華點了點頭,略有讚賞道:「你能為茅公堂如此,已經是十分仗義了,這一點我對你很欣賞,但是,你也要記住,這件事情不是你能力範圍能做到的。」
「是。」熊宇點了點頭,趁機確認道,「前輩找茅局報仇,能不牽累到他的家人,已經是對茅局仁至義盡了,這一點我很佩服前輩。」
姜華冷笑一聲道:「小子,不要拿這話將我的軍,其實,在這之前,我是準備將茅公堂一家全都殺了泄憤,但是,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我可以饒過他的家人,只殺他一個人,這句話你可以帶給茅公堂。」
這是要讓熊宇在茅公堂跟前落一個大人情,足以讓熊宇還清茅公堂對他的任何恩惠,熊宇明白這一點,點了點頭道:「好的,多謝姜前輩。」
這下子,熊宇也略略放下心來,不管怎麼說,趙玉芬和茅羽曦是安全了,至於茅公堂能不能逃過此劫,只能看他個人的運氣了,或者說聽天由命吧。
熊宇想了想,說道:「前輩,茅公堂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前輩也已經出獄安全了,大仇早晚能報,何必急於一時。」
說到這裡,見姜華臉色一變,熊宇便立即將話題加快,說道:「茅公堂正在對付商城市一個龐大的團伙組織,設計黃賭毒,坑害了無數商城市人,以及外地慕名而來的人,造成了無數的家庭支離破碎。而這個團伙組織的背後靠山,就有崑崙派,這個消息已經很確切了。所以,晚輩不是求前輩饒過茅公堂,而是希望前輩能等他將這個團伙破除掉,為民除害之後,再了解你們自己的恩怨,如何?」
崑崙派?
姜華本來對這一點絲毫不感興趣,但聽熊宇說皇家第一城的背後有崑崙派,登時就皺了皺眉,低聲問道:「熊宇,你說的可是實情?」
就在熊宇剛剛點了點頭的時候,服務員便端著魚進來了,熊宇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然後,又有服務員拿了兩瓶茅台過來,這是熊宇特別吩咐的。
姜華拿起一瓶茅台酒,嘆了口氣道:「二十多年,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喝過酒了,差不多快忘了酒是什麼味道了。」
聽著姜華說得這麼慘,趙冬花心下一顫,抬眼仔細看了他一眼,發現姜華的雙鬢都有白髮了,不禁眼圈一紅,幾乎要落下淚來。
姜華也看到了趙冬花的表情,心下一暖,笑著說道:「二十多年的牢獄生活,使得我心中只有一個報仇的念頭,若非是十幾年前被宣布從死刑轉為有期徒刑,我早就越獄出來了。呵呵,也是老天爺可憐我,讓我得知還有一個這麼漂亮懂事的女兒,使得我的人生再次充滿了希冀。」
趙冬花心下一動,說道:「可是,若是您殺死了茅公堂,就是真的犯了殺人罪,到時候,我怎麼辦,難道你讓我剛有爸爸,又失去爸爸嗎?」
姜華聽趙冬花已經間接承認他這個爸爸了,心下大喜,笑著說道:「傻丫頭,爸爸可是崑崙派數百年不遇的武學奇才,一身本領,就算是眼下的崑崙派第一高手無機子也不是對手,殺一個茅公堂,怎麼會留下任何證據呢?」
「……」趙冬花登時一陣無語,不知道該怎麼說呢,抬眼向熊宇看過來。
熊宇隱約覺得這件事情還有轉機,微微一笑,一邊給姜華倒酒,一邊笑著說道:「前輩,皇家第一城必須要茅局全力支持,晚輩斗膽請求前輩,能否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前輩再找茅局清算你們之間的恩怨,還望前輩能夠應允。」
趙冬花也跟著說道:「我也聽說過皇家第一城,裡面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坑害了不少人,警方多次出擊都沒有成功,爸爸,你就當時為民除害,做一件好事吧。」
「啊……」姜華剛剛端起酒杯,聽到趙冬花的話,酒杯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裡面的酒全都灑了出來。
姜華望著一臉通紅的趙冬花,顫聲問道:「冬花你…你剛才喊我什麼?你…你終於認我這個爸爸了?」
趙冬花紅著臉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卻沒說什麼。
「太好了,太好了。」姜華心中大喜之極,手舞足蹈的,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嘴裡喊著,「我女兒終於認我了,我終於有女兒了,我太高興了,來,熊宇,再給我倒酒,今天晚上咱哥倆…呃,咱爺倆好好喝一場。」
熊宇暗想,冬花真是乖巧,這麼一來,姜華肯定會答應暫且放過茅公堂,事情就還會有點轉機,於是就笑著說道:「恭喜前輩,賀喜前輩父女相認,晚輩敬前輩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