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近鄉情怯
對於關毅想在附近里弄里買房子的想法,邱藍和林輝都沒有意見。🎈🐠 ❻9𝔰hᵘЖ.ᶜ𝑜m ☯🍫由於第二天他們就要出發去關毅的老家了,這個事情關毅第二天一早臨出發前就交待給了蘇蕙。
「這事情你也不用親自去跑,找家房產中介物色一些房源,收集好資料,等我們回來之後再決定吧!」關毅對蘇蕙交代了一下之後,就帶著沐蓉邱藍和林輝上路了。
關毅的老家位於廬江省興吉市永薪縣。
這地方位於廬江省西部的羅霄山脈中段,毗鄰湘江省處於兩省交界,華夏最著名的革命聖地井岡山就在永薪南面,在它的北面就是著名的平鄉煤礦。
永薪縣是革命老區,當年的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一部分。華夏軍史上著名的「三灣改編」就發生在永薪。
「最近這些年,我們這裡的紅色旅遊搞得挺紅火的。龍源口大捷、九壠山革命根據地還有全國第一個農村黨支部秋溪黨支部現在都是紅色旅遊的景點!」說起自己的家鄉,關毅還是有些自豪感的,雖然說這些的時候,看似很平淡,但話里話外卻透出一股子興奮。
不過,當車子開進山里之後,這種話就漸漸地少了。一是山路比較顛簸險峻,關毅不想說話分散正在開車的林輝的注意力。另一個就是他越接近自己的家,越是有一種忐忑和不安的情緒。
古人常說的「近鄉情怯」,也許就是他現在最真實的心理寫照吧!
相反的,倒是從小就生活在都市的沐蓉看到這純天然的田園風光,有種新奇和激動。她突然間指著路邊的水田驚聲叫道:「牛!牛!好大一頭牛!」
聽到她的話,關毅和邱藍自然而然地轉過了頭,一片不大的水田裡,有一頭水牛正在犁地,身後的老農,腿褲腿挽在膝蓋上踩在泥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扶著犁。
這樣原始的生產方式,在沐蓉看來的確是非常新鮮的。但關毅看到那頭牛的時候,心裡卻是沉甸甸的。
原本他家裡也有這麼一頭大水牛。從小他就騎在牛背上,一邊看書一邊放牛。這種用牛犁地的活,他也幹過。俗話說的「出水才見兩腿泥」,說的就是他們這種真正的「泥腿子」。
就在他高考考上了大學的那年,父親為了給他湊學費,把家裡唯一的一頭耕牛賣了。他離家的時候,父母扛著犁下地幹活,他看著父親的背影,心裡別提多難過了。他知道往後,父親就會代替老牛的崗位,而母親就只能在後頭扶著犁了。
也正是那時候起,關毅心裡就一直存著一個念頭,好好念書、留在城裡,成就一番事業,然後把父母接到城裡養老!
他也的確是那麼做的,他還記得最後給家裡寫的那封信,是在準備買房向席小芹求婚的前夜寄出的。他在信里對父親說,他在城裡買了房,娶了媳婦就回家接他們二老去海州一起生活……
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變故,他就再也沒給家裡寫過信。一個是沒有時間,另一個他也沒有想好該怎麼和爸媽說,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
至於寄錢,他也不是沒想過……可他怕萬一寄多了,老兩口會胡思亂想,寄少了他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這一拖二拖的,就整整拖了一年多。
現在他成了身價億萬的有錢人,這趟回家總算得上是榮歸故里了吧!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離下壠村越近,他的心就越是感到有些忐忑和不安。
「關總!前面有兩條路,該走那邊……」林輝順著這山路一直開,倒是一直沒開口,可前面出現了岔路,他就得問問了。這山道狹窄要掉頭的話可沒那麼容易呢!
關毅隨即說道:「走右邊是下壠村,左邊是上壠……你再往前開一里路,有一棵大柳樹的,那就是下壠村了!」
馬上就要到家了!
想到很快就會見到分別多年的父母,關毅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前面的路,臉上現出了一種凝重和期待的表情。
「關毅……你出來上大學之後,就一直沒有回過家?」沐蓉看著他的表情,想起了之前曾經聽他說過和父母分別了七年多了,算算日子應該就是他上大學離家後從來沒有回來過。
關毅嘆了一口氣道:「現在這地方的路已經修過了,我離家那年,這裡都不通汽車的,得坐拖拉機到鄉里,在坐農交車去縣城,轉火車得去市里……」
回家交通不便……以關毅以前的經濟條件,當然是省一分錢都是好的。更何況在年節放假的時候,他可以多拿不少加班費呢。
關毅和沐蓉才說了沒幾句話,林輝的車就停下來了。
抬頭看到那棵依然蔥翠的大柳樹,關毅一時間竟怔愣著忘了下車。
「關毅!下車啊……到了!」沐蓉催促了一聲之後,關毅才回過神來。而此時,車子的周圍已經圍上了不少人。
在這偏僻的小山村里,村里人平時很難見到外人,就算是縣裡鄉里的幹部下來,也基本都是坐那種老舊的吉普車。林輝開的這輛大切諾基,他們還真是從來沒見過。
雖然車身上滿是泥點子,但那銀灰色亮閃閃的漆面,讓人一眼就能感覺到這輛車的價值不菲。
坐這麼好的車的,當然就是有錢人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關毅下車後,那些他曾經非常熟悉的村民倒是一下子沒有把他認出來。
「柳大伯!懷三嬸……」關毅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一個個地叫出了他們的名字。
一臉皺紋滿頭白髮的柳孟祥看著眼前這個親切稱呼他為「柳大伯」的年輕人,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他又不太敢認,狐疑著問道:「伢子,你是……」
「柳大伯,我是關毅啊!關鐵生家的小毅……你家三毛哥和我是初中同學啊!」關毅上前對柳孟祥鞠了一躬親切地說道。
柳孟祥「哎呀」一聲,手裡的鋤頭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