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戰敗,淳于天佑和琴魔之間,彼此心裡都不快,而現在召集起來的幾人,卻是一個人都沒有說話,申屠青玉豈能不明白嗎?自己不好說,自己自己是內臣,屬於那種什麼都知道的圓滑世故臣子。
但是唐天笑不一樣,他是武將,雖然心底那點小心思一點兒也不比自己少,但是至少在此刻,說話卻是比自己適合的多。
唐天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呵呵的乾笑幾聲,臉色有些發紅。
淳于天佑對於這幾個傢伙,清楚得很,哪裡不知道他們那點小心思。
他並沒有在意,轉過身來,看著依然在整理著自己斷了琴弦的琴魔,說出一句令申屠青玉和唐天笑都差點跌倒的話。
「斷了就斷了吧!朕給你換一把新的,保證比你這一把還要好。」
唐天笑和申屠青玉聽到這句話之後,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什麼情況?不是陛下應該訓琴魔的嗎?怎麼感覺更像是在關心,難道西部戰場的失利,陛下就真的一點也不憤怒嗎?
雖然他們知道陛下和琴魔之間的關係,緊密得難以捉摸,不過這是不是也在匪夷所思了點?
琴魔連眼睛都沒有抬起,自顧自的拉著琴弦比對,一邊道:「琴你可以換一把新的,但是這把琴帶著的歲月,卻是你換不了的,還有著這把琴上帶著的情,你以為你換的了嗎?」
琴魔的語氣很淡,淡得好似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只是在端著幾句話在念字一樣。
但是聽在淳于天佑的耳中,卻是另一種感覺。因為他和琴魔之間的隔閡,全天下也許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了。
「你還在怪朕嗎?」淳于天佑輕嘆一聲。
琴魔搖了搖頭:「我能夠怪你什麼,因為你沒有做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何必還要提起來?」
淳于天佑深吸了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吧!往事不提,對於風險此人,你怎麼看?」
琴魔看了淳于天佑一眼,指了指桌上那把斷了琴弦的琴,緩緩道:「你知道這琴弦是什麼時候斷的嗎?」
「嗯?」淳于天佑看著那把琴,這把琴對於琴魔的重要程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就算是自己想要摸一下,怕是琴魔也會拔刀相向,全然不顧他是不是皇帝。
之前淳于天佑就奇怪,琴魔如此看重這把古琴,怎麼會將琴弦弄斷了呢?現在聽到琴魔的問題,怕是此中另有深意啊!
「你的意思是說,這琴弦的斷裂與風曉有關係?」
琴魔深吸了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把琴,便是當初在燕霞城內,他聽到風曉出現在浪雲谷的時候,心神失守,故而弄斷的。
「不錯……這根琴弦,乃是我聽到風曉的出現,而我不得不動的時候,一時間不知所措,故而弄斷的。」
「嘶嘶……」琴魔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淳于天佑,就連唐天笑和申屠青玉,也齊齊倒吸了口涼氣,琴魔是什麼人?能夠讓他心神變動的人,整個天下可能不存在一人或一物。然而這股風曉竟然有著如此威力,看來自己
等人對於風曉的重視程度,還是沒有達到頂峰啊!
「當初我就知道,風曉的出現,將會是一個恐怖的大局,這樣的大局牽涉太多,影響重大。但是一時間我找不到辦法解決,放縱風曉在浪雲谷,那麼後果只有一個,結果怕是比現在還是嚴重。」可不是嗎?風曉那等人物,一旦放任他在大玄王朝的土地上馳騁的話,肆無忌憚,就等於是拱手相讓了土地,以風曉的手段,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取得西部的大部分城池了,畢竟風曉可是
陰謀詭計的祖宗式的人物。
這是不可能的,琴魔也清楚。「故而,我將蘇烈包括他的十萬左武威衛全部派遣出去,就是希望以此孤注一擲,或許讓蘇烈成為一顆打不爛、錘不破的銅豌豆,讓風曉投鼠忌器,不敢太過放肆,沒想到……還是太小覷這個風曉了,他的
可怕遠非我們所能想像的,或許之後,我們需要花費至少七成的精力來注意西境府了。」琴魔苦笑不已,他自負自己,天下英雄面前,還沒有幾個能夠如自己法眼的,若是說比得上或者是強於自己的,那更是屈指可數。可是這個風曉的出現,卻是讓他有種無力感,天下間竟然還有這等可怕的
人存在,簡直就已經超出了世俗的範疇。
申屠青玉沉聲道:「微臣的一個堂弟,在天河派當中,此次他也在浪雲谷當中,目睹了整個過程,微臣覺得,這些東西或許對於陛下和琴先生分析風曉這個人物,有些許的幫助。」
申屠青玉說完,連忙拿出一份摺子,呈遞到淳于天佑跟前。申屠青玉和天河派的申屠一方,有不少的關係,是同一個家族的人,這次浪雲谷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申屠青玉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故而在武林當中打聽消息,自然,身為武林盟主的天河派,便是最好的
地方了。
他也沒有想法,申屠一方竟然還是親身經歷者,親耳聽著申屠一方訴說整個事情經過的時候,申屠青玉也是驚駭無比。風曉此人的可怕程度,正如琴魔所言,完全超出了自己等人的預料程度。
遠隔千里的控制,便已經有著如此威力,而且看上去還那麼的漫不經心,若是風曉認真起來,親自主持操控的話,那豈不是更為可怕嗎?
淳于天佑接過了申屠青玉遞過來的摺子,打開一看,細細的瀏覽一遍,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將摺子遞給了琴魔。
琴魔拿著摺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後,緩緩的將摺子收起來道:「這份東西我就留著吧!以後這是關於風曉的第一手資料。」「隨你吧!不過現在,西部的事情如何解決,必須儘快拿出一個具體方案出來,否則這頭猛虎,時刻都會朝著我們露出獠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