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4章 酒是什麼味？
怡然居，店如其名，清新而淡雅，在這個鬧市之中，能夠存在這麼雅致的地方，已經算得上難能可貴了。☜✌ ６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
怡然居的老闆，看樣子也是個懂得雅趣的人。至少關毅走進怡然居之後，再沒有一點車鳴的喧囂傳進耳朵。寬大的玻璃清晰可見外面奔波的人流，只不過坐在窗前的關毅，如同一個魚缸一樣，注視著這一切。
只不過他還分不清，到底這個魚缸裝著的是他自己，還是外面那些人。
「你好……請問你想吃點什麼？」一個清秀的女服務走過來，遞給關毅一張菜單。
關毅沒有接，而是淡淡的說了句：「聽說你們怡然居的梔子酒很不錯，先上一些吧！我還要等人，暫時不點菜。」
「好……請稍等。」
沒到幾分鐘的時間，服務員便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之上放著兩個酒杯，和一個罈子。
「客人看來是熟客啊！那麼我就不介紹什麼了，客人請慢用。」
服務員說著便離開了。
關毅看著這老式的土罈子，這東西他並不陌生。雖然現代的釀酒技術已經逐漸把這土罈子淘汰了，但是某些懷舊的人依然喜歡這種古典的風味，而且酒也別具一格。
他解開罈子上的紅綢，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了出來，很是淡雅，同時蘊含著微弱的酒味，令人不禁心曠神怡。
梔子酒，的確是好酒。
他倒出一杯，抬起來抿了一口。這酒並沒有什麼火辣，反而如同撲鼻的花香，入口之後一閃而逝，只留下淡淡的韻味，令他回味無窮。
「這是酒嗎？」關毅喃喃自語，像似在問別人，也像是在問自己，只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沒有人能夠給她答案。
他抬起杯子，慢慢的品味著這在他心中帶著疑問的梔子酒，目光淡淡的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
那些人、那些車，好像很急的樣子，誰也不願意停留半分，好似有什麼東西催促著他們的腳步，令他們想要停下來看一看風景都沒有一絲機會。
這就是生活！
關毅明白，算起來，現在的他也是這行色匆匆的這群人中的一個，記憶的夢境裡面，若是沒有神瞳的出現，他也會是這群人之中的一個。
不過現在的他，則是一個看著。雖然沒有煮酒，但是卻也沒有英雄。
「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一個清脆的聲音，打亂了關毅的思緒。
他轉過頭了，入眼之處是一張嬌美而熟悉的面孔。修身的黑色短裙，勾勒出沐蓉魔鬼般的身材，凹凸之間，別有特質。盤踞而起的秀髮，更顯幹練，展露出一種成熟的風味和魅惑。
略帶粉色的面頰之上，有著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東西，淡然……冷厲……還是淡淡的羞怯。
「請坐吧！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沐蓉輕笑著沒有說話，她的確想過不來，但是腦海裡面那深情的目光，一直徘徊，讓她不得不來，她有種感覺，若是自己不來，也許會錯過什麼，導致一生的遺憾。
關毅也沒再多說什麼，提起酒罈子，滿上一杯，推到沐蓉的面前。
「這是怡然居的梔子酒，不醉人，除非人自醉。」
「是嗎？」沐蓉覺得關毅這句話很有意思，醉人和自醉，不都是一樣的嗎？不過他還是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沐蓉，這酒是什麼味道？」
「你不是也喝了嗎？難道你不知道？」
「我確實喝了，不過卻是我的味道，而我想知道這酒在你口中，是什麼樣的味道。」
「香……淡……微微的辛辣……」
「是嗎？」關毅聞言，眼中不禁黯然，原來這才是酒的味道啊！果然還是只有她，才能品味得出，屬於她的味道。
我是一隻魚
看不懂你的言語
敲了敲玻璃
你對我微笑離去
……
怡然居內，一陣雋永的歌聲響起，歌聲緩緩的變得高亢起來，每一句歌詞，每一個字都清晰的落在關毅的耳朵里，印在他的心上。
他端起酒杯，放在嘴邊，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這是屬於他的梔子酒的味道，卻也只有他知道這樣的味道。
不經意之間，淡淡的淚痕划過眼眶，緩緩的掉落下來，應和在梔子酒當中，增加了一絲的苦澀。
梔子酒，變味了！
沐蓉看著關毅突然變得沉默下來，恍惚之間，淚痕掛在了關毅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此時的關毅，猶如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很是悲涼。而她的心，也相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扯動一般，狠狠的收縮了一下，有些疼。
「你……怎麼了？為什麼看到你的淚水，讓我很難過，又很熟悉，你能夠告訴我嗎？」
沐蓉有些迷茫，她不懂，為什麼一個與她生活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讓她有著如此疼徹心扉的感覺，為什麼今日見到的關毅與之前的大相逕庭，為什麼自己會赴約一個看不懂的人的約會。
關毅笑了笑，那笑容很是苦澀。
「沒什麼，想起一些傷心的往事而已。對了，你知道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嗎？」
「《魚》，一個魚缸里與外面世界的碰撞，可望而不可及。偶然看到的，這首歌我也很喜歡。」沐蓉掛起了笑容，不知為什麼，每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人很模糊，發生了什麼也很不清晰，只感覺，自己躺著，一動不動，但是卻心如刀絞，忍不住流下淚水來。
「哦……呵呵……」關毅扭過頭去，不讓沐蓉看到自己眼中深深的哀傷，因為他已經明白了。
「這首歌倒也貼切啊！至少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非常貼切，你看外面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世界，像不像一個魚缸呢？」
怡然居內靜謐無聲，與玻璃之外喧囂的世界格格不入。
「你也這麼覺得嗎？我也是……只是一直沒弄明白，到底魚缸隔絕的，是我們自己，還是外面喧囂的世界，你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