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九點過了。
方平開著車,帶著何麗娜駛入76號。
兩人看起來精神都不是很好,哈欠連天。
主要是昨晚兩人開車的時間太長,休息不夠。
何麗娜直接在車裡又睡了過去,直到方平停好車,把她叫醒。
何麗娜伸了個懶腰,才慢吞吞的從車裡下來。
然後,她就挽著方平的胳膊,兩人一起走向辦公大樓。
剛上了台階,一個站在門口的小特務就說道:「何科長,老闆說,見到你,就通知你去辦公室見他。」
何麗娜挑了一下眉頭,「有什麼事嗎?」
「我不清楚!」
何麗娜就鬆開了方平,「方哥,我去見老闆,中午一塊吃飯。」
「好的,待會見。」
於是,何麗娜轉身離開了。
方平皺了一下眉頭,準備詢問小特務,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徑直走進大門。
何麗娜慢悠悠的來到易老闆的辦公室門前,然後,敲了門。
「進來!」
何麗娜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看到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易老闆,另一個是張秘書。
「老闆,找我什麼事啊?」
何麗娜走過去,帶著一臉倦意問道。
「坐吧!」
易老闆說道,「你臉色很差啊,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何麗娜一屁股坐下去,「是啊,昨晚睡得晚了一點,我還想找你請個假,休息半天。」
「昨晚幹嘛了?」
易老闆抽著雪茄,隨意問道。
「玩唄!」
何麗娜大咧咧說道,從隨身的挎包里摸出一盒煙,自個兒點上了。
「何科長,昨晚跟誰玩啊?」
張秘書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何麗娜笑了笑,「幹嘛,你們倆個審犯人啊?」
易老闆很平靜的說道:「昨晚抓捕陳恭樹的行動失敗了。」
「啊,失敗了?」
何麗娜吃了一驚,「為什麼失敗了?他沒有來嗎?」
「他應該來了。」
易老闆說道,「但是,有人給他示了警,他逃過一劫。」
「示警?怎麼示警?」
「有人事先在那個弄堂里安了兩枚定時炸彈。炸彈在五點四十五分爆炸!現場一片混亂!」
何麗娜大吃一驚,「誰放的炸彈?」
「何科長,我們現在就是在查這個問題。」
易老闆說道,「很顯然,是有人泄露了這次行動。」
一聽這話,何麗娜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你們懷疑是我泄露了?」
下一秒,她就想到自己曾把消息透露給了方平。
不過,她馬上就否定了方平是內奸的可能性。
方平才來76號一個多月,他就是一個醫生,不可能跟軍情局有任何聯繫。
他的背景肯定是經過調查之後,才被金陵政府派來76號。
而且,從感情上來說,她也不會相信方平是內奸。
「何科長,你不要急嘛!」
張秘書扶了扶眼鏡,「這個計劃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所以,凡是知道這個計劃的人都有嫌疑,我們現在正在進行排查!」
「你們儘管查好了,反正不是我!」
「那你有沒有把這個計劃告訴其它人呢?」張秘書問道。
「沒有啊!」
何麗娜直接否認,眼都不帶眨一下,「我也算是76號的老人了,這個保密制度我是懂的,我肯定不會告訴任何人了。」
雖然,她相信方平不是內奸。
但是,要是告訴眼前這兩個人,方平也知道這件事,就有意想不到的麻煩。
首先,自己泄露給方平,就違反了紀律。
其次,就算最後查出來,此事與方平無關,也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比較了解易老闆,但凡被他懷疑上的人,最後都是沒有好結果的。
現在,自己已經和方平有了肌膚之親,所以,於公於私,她都不能說真話。
張秘書點點頭,「那何科長,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昨晚下班後,你都做了什麼?」
何麗娜就說道:「昨天下班後,我就和方平去吃飯,去大三元吃的飯,然後,我們就去百樂門跳舞。對了,跳舞的時候,我還遇到了黑龍會的藤田剛健,我們聊了一會兒。沒想到,方平也認識他。」
「方平也認識藤田?」易老闆挑了一下眉頭。
「咯咯,說起來,他們還有一段恩怨呢!」
說起這事兒,何麗娜笑了。
「什麼恩怨?」
「原來,方平在日本學醫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日本女孩子,兩人談起了戀愛。這個女孩子就是藤田的內侄女。藤田因為方平是華國人,就反對他們來往,最後,這段感情無疾而終。方平就對藤田耿耿於懷。昨晚見了面,方平就沒有給藤田好臉色,咯咯。」
「呵呵,原來這樣啊!」
易老闆笑笑,「原來還有這樣故事啊!那跳了舞,你們又幹嘛了?」
何麗娜撇了一下嘴,「藤田先生告訴方平,那個女孩子現在就在上海,我莫名的有些不安起來,生怕方平舊情復燃。所以,跳了舞,我就直接拉著他去了我的公寓。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累了吧?」
說著,何麗娜打了幾個哈欠,「現在,我該說的也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你們應該相信我了吧?」
易老闆和張秘書對視了一眼,他們自然明白何麗娜為什麼這麼累了。
易老闆就說道:「我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過,也要走個程序,對不對?這樣才對其它人公平。好了,我給你批半天假,你去休息吧!」
「嘻嘻,謝謝老闆,那我走了。」
何麗娜抓起自己的小挎包,就走出了辦公室。
張秘書嘆了口氣,「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昨晚上,76號的大部分兄弟都在拼死拼活的做事,她倒好,跟方平滾了一晚上的床單!」
然後,他話音一轉,「老闆,我們之前也查了,何科長昨天在上班時間沒有離開76號,她也沒有往外打過電話,現在看來,她是沒有問題的。那麼問題就出在老馬手下的幾個人,還有另外行動隊的身上了。但是,我們都問了,也沒有什麼問題啊!」
易老闆皺起眉頭,「肯定是有人泄露了計劃,這是確鑿無疑的。現在沒有找出這個內奸,並不代表他不存在。這內奸一日不找出來,終就是個隱患啊!」
「那要不,我們先安排人把這幾個嫌疑人都盯上?時間長了,內奸總會露出馬腳。」
「恐怕用處不大。」
易老闆揉了揉太陽穴,「昨晚,我們抓了那麼多軍情局的人,對軍情局上海站來說,他們已經遭到了滅頂之災。那個內奸短時間也不會有什麼動作了。先把抓來的人都審一遍,看從他們嘴裡能不能得到內奸的線索!」
「是!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