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特高課出來,方平開車去了保元堂藥廠。
在總經理辦公室,方平見到了李學富和謝東來。
方平說道:「本來和我同學說好了,昨天我來藥廠接手他的工作,但是,昨天事情太多,我沒有時間來。」
李學富說道:「沒有關係,現在藥廠這邊一切正常,沒有出什麼問題。那幾個學員學得很紮實,我相信他們的能力。」
「那藥廠現在開始批量生產了嗎?」
「是的。」
李學富說道,「但是菌種發酵需要時間,大批量的出貨需要一個月時間,產能估計是一天生產100隻5000單位的青黴素。」
方平說道:「這個數量遠遠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我可是為我們找了一個大客戶。」
「什麼大客戶?」
「日本人!」
「日本人?」
李學富和謝東來都吃了一驚。
謝東來說道:「你準備把青黴素賣給日本人?」
「為什麼不呢?」
「廖先生,這會不會是一種資敵行為?」
謝東來一臉嚴肅的說道,「日本人可以用我們生產的青黴素去治療他們的傷兵。」
方平說道:「老謝,就算我們不賣給日本人,時間一長,不但日本人會發現,也有其它二道販子賣給日本人牟利。我們能夠阻止這樣的行為嗎?」
謝東來啞口無言。
方平繼續說道:「一旦日本人發現這種神奇的藥物,還會千方百計的尋找它的來源,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很不利的。」
「我們與其這樣偷偷摸摸的,擔驚受怕的行事,還不如跟日本人攤牌,我們直接賺日本人的錢?我們財神計劃的兩個目的,一就是賺錢,支援前線;二是就治療我們的傷員,對吧?日本人花錢買去,管他做什麼呢?只要他不是搶就行了。」
李學富扶了扶眼鏡,說道:「廖先生說得對,既然我們無法阻止日本人購買青黴素,那我們可以直接賺他們的錢。可是,廖先生,如何跟日本人打交道呢,這不是更危險嗎?」
方平說道:「昨天晚上,我請黑龍會的藤田剛健吃飯。他是黑龍會駐上海辦事處的代表,而黑龍會本身就是一個商業綜合體,下面有許多的商社。黑龍會就是打著經商的幌子為日本軍國主義辦事。」
「我請藤田剛健吃飯,是因為藤田家族在日本軍方有很大的影響力,我是想讓他替我在軍方說話,讓我更順利的取代易默成。藤田剛健骨子裡就是一個商人,沒有好處的事他是不會做的,所以,為了讓他幫忙。我就把青黴素的事告訴他了,讓他跟著賺錢。」
「你是怎麼跟他說的?」李學富問道。
「我說,我認識一個姓廖的華僑商人,他有渠道從國外拿到一種還沒有上市的新藥。這個新藥的價值非常高,比現在搶手的磺胺藥還要值錢。我已經成功的成為了這種新藥在上海的代理資格,我可以把部分藥品賣給藤田剛健。」
「藤田聽了,自然很感興趣,因為,我本身就是醫生,我能保證這種藥品的療效。藤田這傢伙果然很雞賊,就想知道這種新藥能不能由日本進行仿製。我自然沒有反對。但你們放心,他們是不可能仿製成功的。開玩笑,現在這種藥美國人都還沒有研製出來,他們哪有這能耐?等他們仿製出來,我們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
「當然,這種藥一旦在上海出現,我相信不但是日本,其它國家也肯定想效制,尤其是美國人。不過不要緊,反正我們先走一步,賺大了。之所以選擇和藤田合作,一來,他是商人,商人逐利,二來,他在日本軍方影響力大。」
「我已經向他表明,我不知道這種藥的來源,廖先生也不知道。廖先生負責運輸,我負責銷售。一旦廖先生發生什麼意外,這種藥品就可能斷了來源,對大家來說,都沒有好處。我這是直接斷了他的非分之想。」
「屆時,日本軍方追問起來,他也會這樣進行解釋。如此一來,我們反而是安全的。這就是化被動為主動,讓藤田成為我們的擋箭牌。一旦他嘗到了甜頭,他會不自覺的維護我們的利益。」
「好,非常好!」
李學富說道,「好一個化被動為主動!」
謝東來說道:「既然這樣,我也支持你的決定。」
方平說道:「這個事我已經跟老韓溝通了,他表示贊成。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擴大生產,提高產能,至少要達到目前產能的十倍!」
李學富說道:「沒有問題,我會把另外的車間騰出來,再增加人手和設備。只是,這個價格是多少?」
方平說道:「我給藤田說了,我會帶他去見證藥品的效果,之後,再談價格。屆時,我們把一部分藥品賣給蕂田,一部分藥品賣給租界的各大醫院。你們必須要保證生產的安全性和保密性。」
謝東來說道:「這個你放心,但凡參加生產的人員都是經過我們嚴格審查的人員,而且,限制了他們的活動範圍。」
李學富說道:「廖先生,我有一個想法,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香港也創建一個藥廠,那邊的市場也應該不小?反正,我們手裡有船,來往比較方便。」
方平說道:「可以啊,安排兩個學員過去主持生產,前提是還是要做好保密工作。」
「那行,這件事,我向老韓先匯報。」
方平說道:「現在給我十支產品,我要去推銷。」
「好的,你稍等。」
謝東來轉身出了房間。
方平說道:「時機成熟之後,就安排唐心怡去西北建廠吧!」
「好的。」
李學富點頭,「她回家探親了,明天應該回來。」
「我知道。」
方平說道,「我同學跟我說了。我和唐心怡之前發生過誤會。」
「是嗎,你們之前認識?」
「認識!」
方平說道,「唐心怡是何麗娜的表妹,唐心怡認為我是76號的特務,所以,對我很反感。」
李學富笑了,「她可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啊!」
十分鐘後,謝東來回來,把十支有包裝的青黴素交給了方平。
包裝上印有相關的說明,全部是英文,藥品縮寫為『PG'。
這些都是周先生要求的,這樣更能迷惑敵人。
(備註:PG是青黴素英文PenicillinG的縮寫,以後出現青黴素就用『PG』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