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方平一覺醒來,由美已經上班去了。
方平正吃著她做的早餐,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誰?」
「方先生是你嗎,我是黃一山。」
方平上前開了門。
外面站的就是車夫打扮的黃一山。
「一山啊,好久不見,來,進來坐。」
看著門口擺放的鞋子,黃一山有些猶豫,「方先生,要脫鞋進去嗎,我的腳很髒,襪子好久沒有換過了。」
「不用脫鞋,直接進來就是了。」
「方先生,這屋子這麼幹淨,踩髒了不好。你找我有什麼事,就在門口說吧!」
「沒事,進來吧!」
方平伸手直接把他拉了進來,然後,關上門。
黃一山好奇的打量著房子,「方先生,這裡住著好多的日本人,你怎麼住到這裡來了?」
「吃早飯沒有,沒吃的話,一塊兒吃。」
「吃了,吃了,我在路上就吃了。」
「坐下說話。」
「好咧!」
兩人坐下。
方平問道:「這段時間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唄,天天在外面拉車,有時生意好,有時生意不好。」
「一山啊,我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做點事情。」
「方先生,做什麼事,你儘管說。你以前幫了我那麼多,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如果能夠幫你做事,我自然是願意的。」
方平想了想,說道:「這樣,我帶你去個地方,我們邊走邊說。」
於是,兩人出了門,上了方平的車。
方平朝著日本海軍特戰隊司令部的方向開去。
「方先生,我們這是去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沒有多遠。」
半個小時不到,方平把車開到之前和吉野川見面的那個茶館附近,在一個巷子口停了下來。
「一山,你看到外面那根電線桿沒有?」
「看到了。」
「我讓你做的事情就是,你每天幫我盯著這根電線桿,你要是注意到電線桿齊腰處的地方有人用粉筆畫了一個『X',你就到剛才見我的那個地方去通知我。要是我不在的話,你就通知住在那個屋裡的日本女人。」
「一般情況下,那個日本女人會在下午五點以後回到家裡,我呢,一般是晚上才在那裡。明白了嗎?」
原來,方平是讓黃一山做自己的聯絡員,方便自己聯繫吉野川。
畢竟,方平不可能每天往這裡跑。
黃一山撓了撓腦袋,「方先生,我要一直盯著這電線桿嗎?」
「那倒不用,你每天上午,中午和晚上來看一次,屆時,你拉著黃包車來看,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那我要看多久?」
「一山,這麼說吧,我現在就僱傭你幫我做這個事。至於看多久,直到我不讓你看為止,明白嗎?」
「明白了。」
黃一山說道,「反正我主要就在日租界一帶拉人,這個地方我也經常路過的。」
方平從兜里掏出一疊法幣,「一山,這些錢你拿著,算是給你的報酬。」
「不用,不用。」
黃一山說道,「反正我每天都要經過這裡,我順便看看,不費事的。這麼簡單的事,哪裡還用你給錢。」
方平說道:「這個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可能是長期的,我必須給你報酬,而你,也要認認真真的做這件事,明白嗎?一天來三次,早中晚,發現有記號,及時通知我。」
「知道了。但是,用不了這麼多錢。」
「拿著!」
方平說道,「我不缺這些錢,記住,這件事不要給其它人說。」
「知道了,那我謝謝你了。」
黃一山這才把錢收下。
這些錢比他一年掙得還要多啊!
其實,方平也是趁這個機會,救濟一下他。
「好了,我現在送你回去。」
方平把車調頭,開向極司菲爾路。
下午,霞飛路的一家茶樓。
薛敏帶著冷月在這裡和黃玉池見面。
黃玉池是軍情局的一位處長,長期在臨江一帶工作,是他組建了女子炸彈小隊。
在陳恭樹殞命之後,戴老闆就安排黃玉池來上海,成為新的上海站站長。
「小敏,你們幹得不錯啊!」
見到薛敏之後,黃玉池興高采烈的說道,「把參與圍捕陳站長的岡村次郎給擊斃了,大大的振奮了我方的士氣。我已經把這個情況向上面匯報了,上面非常滿意。」
薛敏笑笑,「為陳站長報仇,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你來這裡指導我們,我們也不能給你丟臉是不是。」
黃玉池哈哈一笑,「小敏,我是知道你們的能力。對了,你們是怎麼知道岡村的行蹤?」
薛敏說道:「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向你匯報,其實幾天前,我們成功的策反了76號的王天目。」
「什麼,你們策反了王天目?」
黃玉池很是吃驚,「你們怎麼做到的?」
薛敏微微一笑,「英雄難過美人關,自然是柳狐狸出手的。」
「哈哈!」
黃玉池又是一笑,「柳如煙果然是男人過不去的坎啊!策反了王天目,這可是大功一件啊!我必須上報。」
薛敏說道:「我們就是利用王天目把岡村給引了出來。王天目給岡村打電話,說他發現了女子小隊的蹤影,讓他出來見面,結果,就被我們伏擊了。如此一來,王天目也算納了投名狀,想翻身都不可能了。」
「好,非常好!」
黃玉池很是開心,「小敏,76號要在25號舉行『誓師大會』,你們應該知道吧?」
「知道。」
「本來,我還想著趁這個機會大鬧一番,就是擔心你們沒法潛入進去。現在,有了王天目,他應該能把你們帶進去吧?」
「站長,你的想法和我們不謀而同,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屆時,讓王天目帶我們進去,然後,我們再大開殺戒!」
「哈哈,太好了!」
黃玉池興奮的拍了拍桌子,「要是這件事成了,戴老闆對我們都要另眼相看了。你們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站長,我問下,陳站長的舊部跟你有聯繫嗎?」
「暫時沒有聯繫他們。」
黃玉池說道,「我擔心陳恭樹死了後,他的人恐怕不安全了,所以,我沒有聯繫他們。」
「這樣最好。」
薛敏點頭,「當時,我們也多了一個心眼,並沒有把藏身處告訴陳站長,否則,我們也不安全。」
黃玉池點頭,「是的,這樣做,比較妥當。好了,我現在以茶代酒,祝你們再建新功!」
「謝謝站長!」
兩人舉起了茶杯。
薛敏心裡想著,可惜,我們已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