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巡捕房的事之後，方平開車前往女子小隊的安全屋。
今天已經是十七日，明天就是十八日，張軍所在的青幫就要投票選舉了。
隨後，他以方平的身份見到了薛敏。
兩個人進到房間裡說話。
薛敏開口就問道：「你怎麼從76號辭職了？」
看報紙是每個特工人員每天的習慣。
「我被懷疑了。」
薛敏咧嘴，「你被懷疑了，76號還能讓你辭職？」
「因為他們懷疑我是日本人的眼線，不是什麼軍情局或地下黨。」
薛敏又驚訝了，「他們怎麼這麼懷疑？你跟日本人有什麼關係？」
「小敏，這個說來話長。有些事你不知道。我現在離職，只是以退為進，我還會想辦法進入76號。」
薛敏點點頭，「我知道了。」
「另外，何麗娜也請了長假，一來，是陪我散心；二來，她父親要回上海，她也需要時間陪他。對了，何麗娜的父親有沒有被你們拉攏？」
「這個我不清楚。」
薛敏說道，「我也不敢貿然問陳恭樹。」
「行吧，那我上次交待的事辦得怎麼樣，那五個『悟』字輩的青幫大佬有沒有打招呼？明天就是十八號了。」
「前晚凌晨過了，我們都一一拜訪了，除了一個不開眼的，想對我打冷槍的被我們幹掉了，其它四個都很配合。我相信，另外四個知道那個被殺之後，會更加聽話。」
「那就好。」
方平點點頭，「這些傢伙都不是善類，殺一儆百也有必要。明天，我會親自給張軍撐場子。」
「我們還需要去嗎？」
「用不著，你們現在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白天就不要貿然露面了。對了，我給你們找的落腳點已經可以入住了。等會，你們就開車跟我過去。」
「好的。」
「我們下一步行動就是幹掉陳恭樹，現在要給她們做思想工作了。」
想了想，方平說道：「要不，我直接給她們說吧，你配合我就好了。」
薛敏點頭。
「對了，劉成的死，你告訴她們沒有？」
「還沒有。」
「行，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出去。」
於是，二人來到客廳。
薛敏把其它幾個人都招了過來。
方平的目光從她們幾個身上掃過，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姐妹，雖然我們認識了一段時間，但是，我真正跟各位交流的時間幾乎沒有。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我的身份很特殊。本來，以我的身份是不能跟你們任何人接觸的。」
「但是，上次，你們被困在懷恩堂，我不能見死不救，所以，我才主動和你們聯繫上了。你們知道我目前有兩個身份，一個是76號的情報科副科長，當然，這個身份到今天為止，已經結束了。另一個身份就是軍情局的人員，是你們熟悉的劉成的下屬。」
「當你們來到上海的時候，劉成就知道了，他很關心你們，所以，讓我留意你們。也因為這樣，在你們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才暴露在你們面前。」
「但實際上，我還有一個身份，這才是我真正的身份。」
方平停頓了一下，「我其實是地下黨。」
此言一出，除了薛敏外，其它幾個都露出吃驚的表情。
方平說道：「你們不用驚訝，因為，你們熟悉的劉成也是地下黨。其實，你們和他共處了那麼長的時間，他的身上是不是有地下黨的影子？」
一聽這話，幾個女子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她們回憶起跟劉成並肩作戰的經歷，現在想起來，還真是那樣。
薛敏說道：「姐妹們，其實，我早就感覺劉成是地下黨，只是站在統一戰線的立場上，我沒有點破。反正一起打鬼子，不就是我們的共同目標嗎？」
方平說道：「我就是劉成介紹，進入了地下黨，然後，跟著他，又混進了軍情局，最後，在他的安排下，我打進了76號。所以，我的身分特殊，是高度機密，在之前，只有劉成一個人知道。」
柳如煙忍不住說道：「方平，你現在告訴我們，你是地下黨，你是什麼意思？」
看著跟自己有過一夜之歡的柳如煙，方平說道：「因為需要你們接下來作一個選擇。」
「選擇什麼？」
薛敏說道：「如煙，到現在，我也可以告訴你們，其實，我也是地下黨。」
「啊？」
這下，女子小隊的成員吃驚了。
「不錯，我就是地下黨，我是在進入軍情局之前加入的地下黨。」
薛敏坦然說道，「但不幸的是，我的上級還沒有來得及向組織報備，他就犧牲了。所以，在那以後，我就與地下黨組織失去了聯繫。我只能每天提醒自己，我在軍情局待著，同樣是打鬼子，也可以為民族為國家出力。但我心心念念的是回歸組織。」
「前不久，方平幫我實現了這個願望，我已經回歸了組織。對不起，各位姐妹，隱瞞了你們這麼久。」
童玲玲說道：「大姐頭，我不在乎你是軍情局的人，還是地下黨，只要帶著我們打鬼子打漢奸就行！」
冷月也說道：「只要能打鬼子，是什麼人都無所謂，我就認你這個大姐頭。」
歐陽蘭看了一眼柳如煙，沒有吱聲。
柳如煙哼道：「原來你和方平是一夥的，我想，我們去幹掉陳三爺他們，還有去威脅青幫那幾個老傢伙，應該是地下黨的意思吧？你卻騙我們是為了軍情局。你是把我們當槍使啊！你還當我們是姐妹嗎？我這個人最恨別人騙我了！」
方平和薛敏對視了一眼，方平說道：「柳如煙，我們騙你們，的確是我們不對，我在這裡向你們道歉。」
說著，方平朝她們每個人鞠了一躬。
「我也可以告訴你們，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希望利用張軍把整個上海的青幫統一起來，把這支上萬人的如同散沙一般的力量凝聚起來，以後更好的跟鬼子和漢奸鬥爭。我們這是從大局出發，不是為了個人私利。」
「為了這個目的，我們把劉華這樣的人都團結起來了，讓他棄暗投明，加入到了我們的陣營。你們雖然被騙了，但是，你們做的事情是非常有意義的。就算是劉成活著，他也希望你們能這麼做。」
「方平，你說什麼，就算是劉成活著？」
歐陽蘭露出吃驚的表情。
「劉成同志在數日前已經犧牲了。」
方平一臉悲痛的表情，「你們敬佩的那個人已經死於日本鬼子的槍下。我想，他死之前，肯定是希望我們能打跑日本鬼子，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吧？」
薛敏的眼眶濕潤了。
她『嗚咽』了一聲，轉身就跑進了房間裡。
隨後，客廳的人聽到了她的哭聲。
薛敏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