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明白了！」
霍商隱落下話音後，葉凡輕輕點頭：
「說穿了就是現代版趙氏孤兒上演。」
「只是我有點不解，幾十年前四大豪門能夠聯手弄死杜明公，現在他一個女兒回來又有什麼可害怕的？」
「雖然她比起他當初的地位，多了一個王妃身份，但還不足於在港城作威作福。」
「而且杜明公一脈被你們趕盡殺絕，四王妃還幾十年沒回過港城，她完全就是一株無根浮萍。」
「相反，港城是四大豪門地盤，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槍有槍，四王妃復仇，跟找死沒區別啊。」
「哪怕她身邊只帶了一點人手，以四大豪門的實力也足夠弄死她。」
葉凡盯著霍商隱出聲道：「再狠辣一點，無視她王妃的身份，先下手為強。」
「第一個，四王妃身份敏感。」
霍商隱再次出聲道：「她雖然只是一個王妃，但在象國很受中下層人士歡迎，軍方也有不少派系支持。」
「她的兒子象殺虎還叫沈半城亞父，很大概率是未來的象王。」
「如果沒有抓到她的把柄就動手，不僅會讓四大豪門承受外交輿論風波，還會讓四大豪門承受象國無休止的報復。」
「你也知道，象國什麼最便宜，人命！」
「二十億人口，仨瓜倆棗就能請一堆亡命之徒。」
「我們這些老傢伙橫死無所謂，但紫煙這些年輕一輩路還長著。」
「她們也都是極其寶貴的，就算與一百個四王妃同歸於盡也不值得。」
他嘆息一聲道：「所以四王妃沒對我們動手前，我們也只能儘量按兵不動。」
葉凡戲謔一句：「等她對你們動手的時候，只怕就是雷霆一擊，你們無法抵擋。」
「第二個，四大豪門已經熬過了絞盡腦汁生存發展的階段，現在基本進入躺著就能賺大錢的階段。」
霍商隱很是直接：「我們這些豪族不僅壟斷了很多行業，也固化了所在階層，讓普通人無法擠進來。」
「只要不是故意敗掉或者賭輸家業，至少五代人都能夠錦衣玉食一輩子。」
他反問一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當然知道，這不僅意味著四大豪門五代人可以混吃等死，還意味著四家子侄都習慣安逸而抗拒犧牲和流血。」
葉凡一嘆：「瓶瓶罐罐多了，不僅畏手畏腳，也會失去血性。」
「沒錯！」
霍商隱輕輕點頭：
「收到彈頭的時候，我就給紫煙電話了，還聯繫了韓常山、孫北斗、錢如海他們。」
「我本意就是聯手他們出錢出人，拉攏出一批一百人隊伍的死士。」
「只要四大豪門任何一個核心子侄出事，這批死士就可以不管不顧的對四王妃展開攻擊。」
他落地有聲：「我們出於各種影響無法先發制人，但不能沒有遭受襲擊後的反制力量。」
葉凡下意識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好法子。」
「可惜除了韓常山跟霍家一條心，孫北斗和錢如海都拒絕了我。」
霍商隱眼裡有著一抹譏嘲：「他們說老了，子侄們也討厭打打殺殺，不想再跟四王妃死磕了。」
「要知道後者現在不是軟柿子，而是象國很有前途的王妃。」
「孫北斗和錢如海還勸告我，四大豪門各自出一筆錢，弄一張天文數字的支票，然後讓中間人找四王妃談判。」
「他們覺得，這世界沒有錢不能擺平的事情。」
「而且他們也相信，四王妃看在金錢的份上，不會再糾纏幾十年前的血仇，畢竟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看，四王妃還沒怎麼發力，兩大豪門就已經跪了，你說我怎麼動手？」
他手指在佛珠上慢慢滑動，他喜歡用錢擺平事情，但也清楚有些事情錢是擺不平的。
「孫北斗，錢如海……這兩個老傢伙……」
葉凡嘴角勾起一抹譏嘲：
「當初權相國八十大壽，也是他們兩個缺席，還讓錢夫人池靜秋去送鍾。」
「想要打臉權相國給金崔兩大財閥送投名狀，照顧他們兩家在南國的各種利益。」
「好不容易錢夫人打動我，放了他們一馬，沒想到事情過去沒多久又變成軟骨頭了。」
葉凡回想著權相國大壽時發生的事情，有點後悔當時沒讓權相國把他們趕盡殺絕，讓錢如海和孫北斗蹦噠不已。
所幸他策反了錢夫人池靜秋讓她做自己走狗，也算是在錢家核心位置嵌入一枚釘子了。
他也多少明白霍商隱的難處，輿論壓力，內部分歧，讓他很難橫下一條心死磕。
「其實對我來說，有他們軟骨頭做豬隊友無所謂。」
霍商隱輕聲說道：「我擔心的是，他們調轉頭來配合四王妃對付霍韓兩家。」
「對於他們來說，四大豪門的天下，遠遠沒有兩大豪門來得舒服。」
「以前沒機會對霍韓兩家捅刀子，現在有四王妃這個鲶魚，孫北斗和錢如海難免會心動。」
「而對於四王妃來說，各個擊破，遠比逼得四家聯手要好。」
「所以我擔心他們很大概率會和談成功。」
「如果四王妃、錢如海和孫北斗聯手，紫煙和子柒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她們這商人做得太純粹了……」
他望了女兒一眼，魄力有，心機有，手段也有，但抗拒銅板沾染血跡。
葉凡突然冒出一句：「你可以向葉堂尋求庇護。」
「拉不下這個臉！」
霍商隱眼裡閃爍出一抹光芒：「我當初連杜明公都弄死了，還對付不了四王妃嗎，我不服氣。」
他心裡憋著一口氣。
「那你把我叫過來是為了什麼？」
葉凡追問了一聲：「聯手對付四王妃？」
霍商隱神情肅穆：「不，我主要是想打個招呼，萬一我和霍家有什麼變故，你能照顧霍紫煙。」
「放心吧，我不會讓紫煙和子柒出事的。」
葉凡看著霍商隱淡淡開口：
「錢如海他們向四王妃求和，我無所謂，但如果聯手對付霍韓兩家，或者四王妃玩齷齪手段……」
「那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大不了讓港城再洗一次牌。
「還有一件事，不，應該是一個勸告。」
霍商隱看著葉凡玩味一笑：
「如果這次重新洗牌，霍家渡過難關還成為港城之尊……」
「我覺得你可以把紫煙娶了，留在港城做影子總督！」